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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面獸心

  “啊呀,殺人啦!”

  方斗猛地抬頭,見到幾步之外,一個老太太滿臉蒼白,手上竹籃倒在地上,滾出四面八方的雞蛋。

  老太太捂著胸口,不停叫喚,“殺人,殺人啦!”

  “快來人吶!”

  “小和尚謀財害命,殺人了!”

  方斗皺了皺眉,上前解釋,“老太太,別害怕我殺的是壞人。”

  老太太不停后退,生怕被方斗靠近,“我不信!”

  方斗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竹籃,就要上前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連連擺手,“別過來,把籃子放在地上,我過去撿!”

  方斗點頭,將竹籃放在地上。

  老太太緩緩靠近,見方斗離得遠了,方才放心上前。

  當她蒼老的手掌,握緊竹籃把手的瞬間,異變陡然發生了。

  “起!”

  老太太掀起花布,從竹籃當中,飛出一道濃煙,朝著方斗雙目沖去。

  “犬靈,咬死他!”

  方斗揮手擊散迷煙,下令隱藏不遠處的黑犬,化作一道烏光,朝老太太咬去。

  “小和尚,你是如何發現破綻的?”

  老太太正是郎七偽裝,見到黑犬上前撕咬,知道偽裝失敗了,方斗對他早已防備。

  方斗擺擺手,后退幾步,讓開緩緩散去的迷煙。

  剛才他就察覺,老太太的氣息,正是先前那股較淡的一股,就算偽裝的再好,也早已暴露了。

  黑犬兇猛無比,亮出鋒利的爪牙,朝郎七猛沖過去。

  郎七身上,如同抹油般滑溜,稍微側身,黑犬便的利爪便滑開了,竄出去好遠。

  等到黑犬站定身形,卻聽到方斗命令,“原地待命!”

  “郭三的法術,竟然被你得了,他死得不冤!”

  郎七拍拍雙手,身軀恢復原狀,撤去偽裝,“我叫郎七,是郭三的義兄,聽說是你殺了郭三!”

  “不錯!”方斗承認。

  “郭三那蠢貨,辦事肆無忌憚,得罪的人太多,栽在官府手中也不冤枉,但冤有頭債有主,你殺了郭三,我身為他的義兄,不能不替他討還公道。”

  郎七嘿嘿說道,“你學了畜面之法,那門法術的秘冊,連同郭三的積累,想必已被你盡得。”

  他朝方斗伸手,“交出來,讓你死得痛快些!”

  方斗疑惑問道,“你的本事,超過郭三許多,為何垂涎他粗淺的畜面之法?”

  郎七耐心解釋,“郭三的畜面之法,用法不在爭強斗狠,而是在賺取大把銀錢上。”

  他們這些人販子,和各地雜戲班子有交易,專門供應各種奇形怪狀的畸形兒,那都是一顆顆搖錢樹。

  傳聞有‘人頭狗’的做法,將狗皮裹在兒童身上,割掉手腳舌頭,日久天長,皮肉生長粘連,活生生將孩童,變成人頭狗身的怪物。

  這件公案,當年轟動一時,也是丐幫所為,被官府盡數剿滅,首犯凌遲處死,但受害者也沒能存活。

  郎七聽了此事,想的卻是如法炮制,拐來孩童制造‘人頭狗’,可以賣出天價。

  他曾暗自試過幾次,斷送幾條無辜的性命,但一無所獲。

  窮極思變,郎七想到郭三的畜面之法,或許能解決難題,自然對這門法術垂涎不已。

  “怎么樣,交出法術吧?”

  郎七不愁方斗不答應,剛見面起,他就看出方斗經驗尚淺,絕非他這個老江湖的對手。

  方斗斷然回絕,“絕無可能!”

  “你和郭三是一丘之貉,畜面之法到你手上,只怕會繼續害人,而且為禍更甚。”

  說罷,方斗朝郎七說道,“你既然和郭三是同伴,跟我走一趟縣衙吧,還有許多案子,要你交代出來!”

  郎七冷笑,讓我去縣衙?天真!

  你這是存心找死呀!

  郎七不再多說,陰沉著臉,邁步上前動手。

  他行走的步法很怪,腳底貼著地面摩擦,像是溜冰般,滋溜一下滑到方斗面前。

  一拳朝著面門沖刺過來,勁風像是炮彈,令方斗嗅到一股血腥氣。

  他知道,這是對方拳風太強,擠壓得鼻腔毛細血管破裂,因此聞到血腥氣。

  拳頭表面,更是如同裹上一層鐵灰色,就像是生鐵鑄成,一旦命中人體,稍有不慎是筋斷骨折、內臟破碎的下場。

  “來得好!”

  方斗一聲大喝,震得拳風稍微散亂,隨即恢復凝聚。

  金雞樁瞬間發動,轉變成飛撲姿態。

  方斗迎著狂猛拳風,高高躍起,居高臨下朝郎七滑翔落下。

  他這么一跳,郎七周身上下,都在攻擊范圍內,化被動為主動。

  郎七自然不肯坐以待斃,就地一滾,令人無蹤捕捉蹤跡。

  方斗撲落,一腳踩在地上,郎七險之又險,閃開腳上蘊含的勁力,地面震動兩下,猜出兩指深的腳印。

  “中!”

  郎七回身出拳,一拳打在方斗腳腕上,露出猙獰笑容。

  腳踝是腿上最脆弱的部分,承受大部分體重,一旦被踢斷,整個人都廢了。

  “呀?”

  郎七得意表情凝固了,拳頭擊中的地方,如同鋪了層牛皮的鋼板,壓根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相反手腕震得劇痛。

  銳利的風聲接踵而至,郎七慌忙縮手,感到針刺般劇痛。

  方斗一爪縮回,見到指尖上的血液,知道刮傷了郎七手臂。

  郎七望著胳膊深可見骨的傷口,狠狠一甩,血滴重重落在塵埃。

  “小和尚,你是哪家名寺的高徒?說出來吧!”

  郎七認定,這和尚有高人傳授,怕是來自他得罪不起的勢力?

  行走江湖,得罪官府在所難免,但若是得罪某些大勢力,那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下場。

  “釋門,這小和尚是釋門中人!”

  郎七心中如此認定,不由得生出幾分忌憚。

  方斗矢口否認,“猜錯了,我無門無派!”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

  郎七獰笑起來,真有背景的,絕不可能如此撇清,恐怕這小和尚真是自學成才的野生天才。

  “你這和尚好皮囊,足夠我練成一尊肉身豆兵!”

  豆兵難煉,郎七掌握這門法術后,花費金山銀山,害了數百條性命,也才煉成一個殘次品,威力和正品相差甚遠。

  他總結失敗教訓,認定是材料限制,今日見了方斗,認定此人是煉制豆兵的絕佳材料。

  “既然如此,請上路!”

  郎七取出一枚雞蛋,對著氣室敲碎,光芒閃爍。

  一尊身穿盔甲的將士,手持寬闊大劍,出現在郎七面前。

  “主公,小將前來領命!”

  郎七朝方斗一指,“殺了他!”

  蛋殼中走出的將士,正是半成品的豆兵,也是郎七壓箱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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