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道長,我敬你是前輩!”
“還請暫且罷手,聽我說兩句話!”
方斗見明覺后力不濟,急忙開口,企圖打消對方的殺心。
老道士明覺,額頭泛起一股灰氣,但眼神堅定,再度抬起手掌,“在貧道滅殺你前,一切免談!”
方斗見狀,心頭也泛起火氣,反正是拼命,誰怕誰!
“三大夜叉!”
方斗手掌鉆出三道金光,分別落在天上、地上,化作飛天夜叉、地形夜叉和水行夜叉。
“再來!”
剩下的九十個豆兵出現,帶頭的正是六目四臂的異種豆兵。
“重陽大陣,呃……”
方斗剛開口,突然發現陣法不對了。
作為核心的異種道兵,已然攀升到法師境界,再度發動這座大陣,已經今非昔比。
大陣上空,騰起的不是重陽之氣,而是跳動的透明火焰。
若非火焰燃燒,導致空氣扭曲,連方斗也看不出來,大陣異變之下,竟能燃起這無名火焰。
恰在此時,三大夜叉開始攻擊。
飛天夜叉盤旋半空,雙翅一抖,萬千毒羽如利箭,刷刷覆蓋落下。
地形夜叉、水行夜叉,一個矯健如飛、一個力大無窮,分別從兩邊圍攻明覺。
明覺目光盯著大陣,卻將三大夜叉的進攻視若無睹。
“去!”
這位老道士掏出一枚玉瓶,拔掉瓶塞,開始噴吐五色氣流。
五顏六色的洪流,剎那間將漫天毒羽一掃而空,甚至于逆流而上,將飛天夜叉嚇得逃到云端之上。
下一刻,地形、水行兩大夜叉,左右圍攻而來。
老道士一晃瓶口,吐出兩塊五彩大石,各自擊中兩頭夜叉。
夜叉倒飛出去,比來時速度更快幾分。
這時候,異種豆兵調動大陣之力,無色透明的火焰,飄飄飄蕩蕩往老道士飛去。
老道士眉毛挑起,“無明業火么?”
他袖口一甩,升起十幾股狂風,旋轉著抵住飛來的透明火焰。
大陣中飄出的火焰,緩緩飄蕩,眨眼間燒穿狂風,仍舊朝老道士飛來。
“無物不燃,如此厲害?”
方斗真是意外之喜,異種豆兵帶來的變化,讓純陽之氣化作透明火焰,出乎意料的厲害。
尋常火焰,焚燒萬物只是等閑,但眼前無名火焰,連法術凝聚的狂風都能燒穿。
老道士后退幾步,托著掌心玉瓶,“收!”
無名火焰,如同被漏斗裝著,迅速縮小,朝玉瓶口投射而來。
“法寶?”
方斗搖搖頭,沒法子,對方是正經的道家法師,有幾件法寶也是正常。
明覺正以玉瓶,收了透明火焰,突然臉色變成死灰,胸口陡然衣襟裂開,鉆出幾十根白骨般的尖刺。
“咳咳咳咳!”
明覺劇烈咳嗽,腳步變得虛浮,顯然強行驅動法寶,引發舊傷反噬,已然難以為繼。
“大限將至啊!”
明覺望著天空,悠然想到,當日在掛印觀禁足時,聽到左長老被殺的消息,他真是萬念俱灰。
掛印觀中,唯一理解他的,就是這位師弟了。
為了二人共同的夢想,左長老故意犯錯,被逐出掛印觀,改名換姓,幫助他創建千秋社。
明覺身份特殊,無法經常主持,于是重擔就落在左長老身上。
如今,千秋社覆滅,左長老被定為幕后黑手,承擔所有污名。
明覺不等禁足期滿,闖出掛印觀,不遠千里殺入北邙山,硬是從眾多鬼修圍攻下,搶走荼老鬼的魂魄。
當日千秋社覆滅,就有荼老鬼搗亂的原因。
明覺此舉,就是為了祭奠左長老,除了荼老鬼外,還有方斗。
眾所周知,是方斗最后補了一刀,將走投無路的左長老滅殺。
現如今,荼老鬼被殺,只剩下方斗了。
明覺先后遭受眾多鬼修圍攻,最后還被真人級別的鬼尊出手傷了,已然傷及根本。
但是死之前,他也要滅殺方斗,祭奠左長老。
“師弟啊,為兄快來了!”
明覺黯然神傷,只可惜,師兄弟二人生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煉制出長生不老的丹藥。
“至于你,去死!”
明覺的目光,落到方斗身上,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手中玉瓶緩緩升起,陡然化作一道流星,朝方斗身上砸落。
“咚!”
異種豆兵飛掠而至,擋在玉瓶面前,眨眼間被打飛。
玉瓶去勢不止,擊打在水火道袍上。
方斗將法力,盡數灌入道袍中,防御大陣迅速發動,被玉瓶打得下凹,但仍是將其抵住。
此刻,明覺胸口的白骨刺變得更粗壯,顯然在吸取生機,撕裂他的血肉之軀,與此同時,他臉上浮現血色裂縫,皮肉往外綻放。
“這老兒在拼命!”
方斗如何不知道,再這樣下去,縱然自己贏了,明覺也沒命。
這可是明字輩的老道士,可不是鳳德那樣的晚輩,若是死在雞鳴廟,必將發生方斗最不愿意見到的事情。
正要發生了,方斗猥瑣發育的計劃就此中斷,掛印觀將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滅殺。
別的不說,但是明忝一人,就遠不是方斗能應付的。
“老前輩,住手吧!”
方斗嘆了口氣,對面的明覺,似乎陷入執念,仍舊在以法力,驅動玉瓶這件法寶。
對方充耳不聞,只想殺了方斗。
“你難道不想知道,左長老留給你的遺言?”
果然有效,明覺終于停下來,盯著方斗雙眼。
“說罷,我可以好心,留你一條全尸!”
“請坐!”
方斗將明覺,請入大殿內,自己率先坐下。
談判的策略,是要先打消對方的敵對情緒。
明覺皺了皺眉,在方斗對面坐下,“別說廢話,直接說!”
方斗深吸口氣,反問道,“明覺前輩,我先問一下,你認為,就算左長老窮途末路,也是能被我殺得了嗎?”
明覺冷哼一聲,“憑你也配?”
“不錯,我遠不是左長老對手,當日太湖邊上,他是一心求死,假借我的手解脫!”
明覺微微一愣,表情變得悲哀起來,許久才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連累了他!”
方斗深吸口氣,“他選了我,除了求死外,還是想讓我,講一句話代為轉達,不出意外,就是明覺前輩你!”
明覺緊張起來,“快說!”
“千秋社的罪魁禍首,是掛印觀棄徒明彥!”
方斗說出這句話,盯著對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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