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門總綱的藥經之中便有這“玉珍膏”的詳細介紹,功能碎骨重生,接經續脈,很多武俠小說中出現過的“黑玉斷續膏”亦是此中珍品,但和“玉珍膏”相比還要稍遜一籌,蓋因此膏中有一味主藥火晶草生于地底巖漿深處,極其難得,與聶宇上次在碧寒潭中所得的天心草正好是一寒一熱的極品,師傅這百多年來也只機緣巧合的得了一株,但卻沒有煉制“玉珍膏”,看來此草還是落在了師母手中。
“玉珍膏”功效神奇,但藥性也極為兇猛,李鐵牛下手毫不留情,上來就干脆利落的將聶宇右肩骨盡數捏碎,那種鉆心的疼痛讓聶宇不由痛呼出聲,這里都是本門眾人,他也不用扮演什么硬漢角色,疼了就喊亦是天經地義。倒是月兒見了師傅一副痛苦之極的模樣極為難受,心中還在暗恨李鐵牛出手實在是不知輕重,其實她也知道鐵牛這樣做是為了發揮最大的藥效,可是就是不忍見到師傅痛苦的樣子,當下緩緩的走上前去抓住聶宇的右手,并為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鐵牛的動作仍在繼續,看樣子他卻是此中高手,這碎骨之疼雖然難熬,可這也僅僅是開始而已,“玉珍膏”敷上肩頭之后,聶宇便覺得右肩如同處在火爐中一般,被不斷的在煅燒淬煉著,“火晶草”中蘊含的熱量來自地底巖漿,勢頭兇猛之極,聶宇現在卻連痛呼也顧不上了,一邊要苦苦低受著這種火燙的煎熬一邊還要抱元守一,利用自己的內息去引導“玉珍膏”的藥性,這對他的定力是一種很大的考驗,想來鐵牛“九曲十八彎”之后的痛苦也未必就超過自己。
此時聶宇滿臉通紅,似乎隨時就能滴出血來,額頭上的溫度燙的月兒的手都放不上去了,可她的右手依然緊緊握住師傅的手不肯松開,她不愿意在師傅如此痛苦的時候什么都不做。為了抵抗聶宇手上的熱度更是運起了“寒冰訣”,這本是無意之中的舉動,卻給了聶宇很大的助力,渾身猶處火爐的他左手卻有一點清涼,正是這一點涼意使他的精神始終保持在高度集中了狀態,減少了功力的消耗。
不過這番煎熬并非沒有代價,內息帶著那股熱流席卷全身,經脈等若都遭受了一次淬煉,韌性與寬度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其中的好處現在雖是一時難以顯現,可在日后聶宇再度突破的時候卻起到了極大的作用,甚至還因此救了他一條性命。
一番療治下來,聶宇固然是汗濕全身,可李鐵牛也絕不輕松,要知道他施展九曲十八彎之后現在還在一個調整期,而這個療傷的過程更是極其耗費精力,此時的他也是一臉的疲勞,看見他這幅模樣,月兒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怨怪之意,急忙為鐵牛搬來軟椅讓他坐著休息,并去冰箱里取出了兩瓶冰涼的礦泉水讓師傅師叔解渴。
“大哥,這個鐵房子倒是好生涼爽,就連水都如此清涼。”房間開著空調,剛才李鐵牛一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只是忙于聶宇的傷勢沒有時間問罷了,如今一笑接過月兒遞來的礦泉水飲了一口之后便對聶宇問道,這對他而言算得上是很驚奇的事情了。
“你師叔的事情我慢慢和你說,鐵牛,外面的很多東西你都沒見過,不過以后我都會告訴你的,看見墻上掛著的那個東西了嗎?它叫空調,天氣炎熱的時候就能讓屋里變得涼爽。”月兒早就對鐵牛的裝束頗為吃驚,只是一直沒有時間提起,如今聽他發問,一雙眼睛卻是疑惑的看向了聶宇,聶宇卻是微微一笑,詳細的為鐵牛解釋起來,時空穿梭一言難盡,此時并不是一個合適的場所。
“呵呵,原來外面這么好,早知道的話我一早就出來尋訪大哥了,還是大哥你有學問,這么個東西就能讓屋里清涼,還真有意思。”聽了聶宇的話李鐵牛笑著打量起掛在墻壁上的空調來,此時此地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新鮮的,對于大哥的話他更是信服。
“等會再看吧,你的傷勢也不輕,現在我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你先坐下。”聶宇說話間真氣在周身不停流轉,師母賜下的“玉珍膏”不僅治好了他被白袍老者完全捏碎的右肩,還大大彌補了他運用激體訣而造成的損耗,現在他的內息已經恢復到了全盛時期的七八成,足夠為李鐵牛調息了,對于這個穿越時空而來的同門兄弟,聶宇心中是有著很深的感激的,若不是他,他未必可以走出阿拉丁號。
對于大哥的話李鐵牛很是聽從,走到床邊坐下之后,聶宇的雙掌貼上了他的后心,立刻就有一道極其深厚的內息傳遞過來,二人師出同門,內息本就可交會貫通,鐵牛急忙抱元守一,心神內守,以自身的功力配合著聶宇的內息走遍全身,將那些經脈中因九曲十八彎而產生的細小傷痕一一平復,這樣的傳功是會損耗施術者的真元的,不過聶宇與鐵牛二人都不會去在乎這一點。
這一番運功維持了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歐陽月兒就靜靜的站在一邊為他們護法,過程之中游輪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不過秦柔與妮娜等人雖是心急于聶宇的傷勢也沒有過來打攪,對于內家的調息療傷之道,死神還是知道一二的,其中最忌諱的便是外界的干擾。
“師傅,那個金發女郎我在飛機上見過一面,可另一個東方女子又是誰?我看她們對你的關心很不簡單,絕不是普通朋友。”聶宇助鐵牛療傷之后,二人又各自調息了一陣,看著他們逐漸恢復了精神,月兒也放下了心中大石,不過另一件事情又浮上了腦海,不由得出言問道,本來她對聶宇心存好感還限于師徒名分不太敢外露,可此次與老夫人一處卻是得到了她的鼓勵,“丫頭別怕,喜歡就去,一天到晚說什么率性而為,屁!你師父要有話說自然有奶奶為你撐腰。”這是當天老夫人的原話,月兒冰雪聰明,早就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不過她也知道師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語氣中不無撒嬌之意。
“呃,她們都是為師的好友,上次的行程可說是同甘共苦,關系自然要比一般人親近的多,你可不要失禮。”聶宇聞言略有尷尬,在這個可愛少女的詢問面前一時不知如何措辭來說明她們的關系,他又怎能不知徒弟對自己的心意,因此也只能拿出師傅的架子。
“月兒知道了,肯定不會在小芳姐姐面前提的,師傅你放心。”聶宇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其實月兒心里并不在乎師傅多幾個紅顏知己,她要的只是他能在乎自己,當然這種在乎是拋開師徒感情之外的,有些事情過猶不及,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是清楚的,當下甜甜的一笑說完之后便向房門走去,爽快的表現倒讓聶宇苦笑搖頭。
妮娜等眾人已經在甲板上等候多時了,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船頭還是一片燈火通明,看見聶宇走來時平穩的身姿秦柔與妮娜不約而同的出了一口氣,剛才他的傷勢已經重到了極點,尤其是右肩的傷情就連曼因斯坦醫生也坦言自己無能為力,看來那位老婦人出了富可敵國之外也有著種種神奇的手段。
“呵呵,辛苦大家了,我們先去別墅休息,也好將這次的一切詳細告訴大家,小柔,這瓶膏藥你要收好,三個月之后安妮的病情就要靠它了。”聶宇滿面笑容的對眾人言道,并特地將剩下的玉珍膏遞給了秦柔,此膏之中的火晶草專可淬煉經脈,花上一番功夫之后安妮的九陰絕脈也未必不能痊愈,以她的情況,剩下的小半瓶已經夠用了。
“走,海上飄了好幾天,吃得都是罐頭,今天終于可以吃頓好的了。”小黑史密斯第一個大聲響應著就往船下走去,大家自然也紛紛跟上,作為地主的妮娜當然不會落后,而秦柔接過玉瓶之后卻極為慎重的把它貼身收藏起來,在她心里,弟妹的生命是比自己還重要的,當然這次的經歷告訴他現在又多了一個聶宇,看向他的雙眼也是極為復雜的,有關心,有思念,有感激,不一而足。
眾人下船之后,月兒也拉走了李鐵牛,聶宇與秦柔就落在了最后,看著對方的眼神,聶宇不由拉起了秦柔的柔荑:“這次辛苦你了,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反正。。”話剛說到一半,嘴卻被秦柔的小手捂住了,唇邊一片溫潤細滑,鼻尖更是清香暗生。
“我才沒空聽你說這個,我來是怕你有意外就沒人能治好安妮了。”秦柔說完轉身便走,可左手卻沒有放開聶宇的手臂,二人的身影緩緩的并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