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廣告為什么賺錢?因為這個行業的利潤更高。
給一家蛋糕店做廣告,賣出一個200元的蛋糕,除掉材料、人工、店租等成本,可能只剩100塊利潤。店主最多只能為這筆生意支付80元廣告費。
而給一個賣假藥的打廣告,賣出一顆藥10000元,藥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計。假藥販花5000元做廣告,他還能賺5000。
這就是為什么最賺錢的生意,都寫在了刑法里。
因為2016年的一個醫療事件,某度為了挽回名聲,宣布對醫療廣告大力整改,對其中2518家醫療機構、1.26億條醫療信息進行下線處理。
而在更早之前,號稱不作惡的某歌,因為假藥、違規藥物廣告,被處罰5億美元,并在隨后撤掉了1.3億條虛假廣告。
特別是某歌,不作惡的口號讓人很感動,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有點不對。
好像一個人跑到街上大聲喊:我不做壞事。
這樣就可以讓人感動了嗎?
而那些以“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為口號的企業,是不是更讓人感動呢?
這讓人感覺,所有強大的公司,都必然會作惡,只要不作惡,就是最大的善良。
就好像某大國總統因為沒有發動戰爭,就是對世界和平最大的貢獻。
就好像一個人很強大,每天要殺一個人,有一天他沒殺人,然后所有人都稱贊他善良。
另外一個人很弱小,他每天扶一個老奶奶過馬路,有一天他沒有扶,大家只會罵他不道德。
惡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好人卻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這佛祖也是欺善怕惡之輩。
最后的結果是奧黑拿到獎后,轉頭就發動了戰爭。
聲稱不作惡的公司,其惡行也同樣罄竹難書。
事實上,真正的好人,是不會逢人便說:我是個好人,我不作惡。
好像只有壞人,才會不停地向別人強調,我是個好人,你要相信我。
晚上回到家里。
關詩雨隨口問:“今天工作怎么樣?”
“還行。”
“有在想我嗎?”
“想吧!”
“到底有多想,想了幾次,在什么時候想的?”
“想吧。”
洛修每個回答都心不在焉,甚至答非所問。換作其他女生聽到自己男朋友這么聊天,估計早就開始一連串地追問: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我就知道你是個混蛋!
不要碰我!
然后開始哭鬧摔東西咬人。
關詩雨沒有,她只是走到洛修身后,用雙手捂著他的眼睛,讓他思緒回來后,才在他耳邊柔聲問:“你在煩惱什么呢?”
“我在想,要什么條件你爸才會答應把你嫁給我。”
洛修不想把煩惱帶給兩個人。
男人都這樣,把問題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說出來,覺得自己一個人應該把問題解決掉。
并且誤以為這樣很偉大。
“小傻瓜,我爸要是不答應,我把戶口本偷出來跟你去領證。”
關詩雨轉到洛修身前,摟著他的脖子,“你在想著工作上的事情吧?快點說來聽聽,要不我可要生氣了。”
“沒什么,就是頭條新聞醫療廣告的事,我在給自己找個理由接受這些黑心錢。”
“你呀,總是想得太多,把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有嗎?”
“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把控好審核這一關,只要保證廣告主本身是合法合規,資質齊全的醫院就行了,你的責任就結束了。”
“可是,那些能夠每年投幾百萬,上千萬廣告的民營醫院,雖然也都證件齊全,但能夠拿出那么多錢投廣告,其中必然有些黑心的勾當。”
“那不歸你管,你沒有那么大權力,又何必攬那么大責任呢?”
“是我鉆到死胡同了。”
洛修茅塞頓開,抱著關詩雨用力親了一口。
其實無論是某歌還是某度,他們都有系統審核人工審核雙重保障。
想要在某歌投放藥品廣告,必須獲得藥房理事會的網絡廣告認證,同時要連接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數據庫。
然而在有系統的情況下,依然存在客服幫助假藥販繞過系統審核,成功把虛假廣告掛上去。
很難說得清楚這是業務部門為了完成業績,違背了公司制定的制度,還是公司上層本身為了利潤,為了股東利益默許了這樣的事件發生。
畢竟這兩家公司90以上和利潤來自廣告業務,醫療廣告又是其中的大頭,在一些灰色地帶中,每年有著超過百億的利潤。
第二天,洛修回到公司,宣布開放醫療廣告的接入。
前提是對這一類的廣告進行三重審核。
首先是機審,然后再由隨機兩位人工交叉審核。
第一:保證所有廣告主經營的商品必須合法合規,特殊行業必須擁有相對應的資質;
第二:廣告詞不夸大宣傳,必須符合廣告法的規定;
第三:廣告承接頁不得存在誤導消費者的信息;
審核員和業務人員必須簽下責任書,只要出現審核上的漏洞,必定追蹤到人。
洛修覺得做到以上要求,就已經足夠了。雖然會犧牲一部分違規廣告主的廣告費,但醫療的大頭還在。
至于這些民營醫院有多少良心,會不會為了多賺錢而耽誤病人的病情,那是醫院和監管部門的責任。
頭條新聞只是一個起步,廣告的體量也不會很大,更賺錢的是未來要做的短視頻平臺。
現階段更重要的事情是積累用戶,而不是快速變現。
因此洛修寧愿現在少賺一點,也要維持一個良好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