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正常來說,涉及到十個億的融資,不是三兩天就可以敲定下來。
但此時可以說正處于戰時,外賣大戰正打得激烈,戰機稍縱即逝,可沒有那么多時間讓對方慢慢考慮。
洛修只好自己掏一筆錢扔進去,先跟友商燒一波。
半個月后,企鵝終于走完流程,決定簽名投資。
洛修跟他們說:“不好意思,十億美元現在只能換8的股權,你們要不要重新走流程?不過話說在前面,如果還等半個月,可能只剩下5。”
這并不是洛修有意為難他們,因為市場就是一天一個樣。
而且人家創始人愿意繼續往里面填錢,更說明人家自己本身就很看好這個項目。
洛修的態度也是你要投錢就趕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最終,張家權咬牙點頭,只用了三天時間走完內部流程,并在協議書上簽字。
拿到錢的洛修,也終于有底氣全面加入這一場混戰。
在瘋狂補貼的刺激下,新用戶與訂單都迅猛增加。
隨之而來的是,配送騎手的嚴重不足。
飯團外賣在這方面受到的壓力偏小一點,因為其自有的饅頭配送,可以在餐點時間讓所有快遞小哥送餐,非餐點時間則送快件,可以很好地緩解高峰時段送餐壓力。
友商因為剛剛進入這一行,并沒有那么好的積累。
面對如此海量的訂單,對他們的配送系統造成非常大的壓力。
招聘外賣員,成為了他們當務之急。
這段時間,洛修只要打開網絡,或者電視,都能看到友商關于吹捧外賣小哥收入的新聞。
例如在知乎,經常看到這樣的分享:
高中畢業,月薪三千的我,轉職外賣員后,終于也能月收入過萬了。
從工廠出來,告別了打卡式三點一線的生活,我感受了自由與浪漫。
只要你肯干,不怕辛苦,沒有高學歷也能月入2萬。
在各大綜藝節目里,也開始出現了外賣小哥的身影。
被冠名為“最帥外賣小哥”的年輕小伙,羞澀地站在臺上,分享自己從事外賣員的經歷。
從他們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新生活的美好。
相比不加班沒有錢,要么往死里加班的血汗工廠,此時外賣員這樣的一個職業,看起來是多么美好。
沒有嚴格的上下班時間,累了就可以休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
于是無數在工廠打工的青年,內心蠢蠢欲動,從工廠出來,轉身投向外賣行業。
何大華便是其中之一。
本來他在一個電子廠上班,看到身邊越來越多的工友從工廠離開,但他一直沒有走。
周邊一些女職工常常拿他開玩笑說:“你一個大男人,不去送外賣多賺點錢,怎么娶老婆?”
“送外賣真的能多賺錢?”何大華疑惑地問。
“當然,你沒看到廠里的男生都出去了嗎?就剩你一個男的,還好意思留在這里?”
何大華想了想,感覺好像也有道理,便從廠里辭職出來,找到一個站點,開始成為一名外賣員。
入職的第一天,他交了500塊錢押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據他理解,以前工廠入職的時候也收押金,后來因為不合法,所以取消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成為外賣員要收押金,但別人都交了,所以他也只能跟著交了。
谷</span接下來便由站長簡單的培訓,然后開工。
第一單很順利,顧客就住在餐館附近,從取到餐,再送到顧客手中,也才花了十來分鐘。
何大華看到系統中實時到賬5元,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站長告訴他,跑得勤快一點,一天能夠跑100單,一個月3000單,能賺15000塊。
一個月的收入,比廠里工作三個月還要多。
于是他的動力更足了。
每跑幾單都會瞄一眼后臺,看自己新增了多少錢。
送外賣并不是每一單都那么順暢,也會常常遇到很多不順心的事情。
因為道路不熟,找不到顧客的位置,導致遲到被罵。
因為舊小區沒有電梯,他一口氣跑上七樓,累到腿抽筋。
因為被狗追,差點扭到腳。
但想起即將到來的收入,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到了第二個月,工資單出來了。
總薪酬6200元,因10個差評,罰500元,兩次著裝問題,罰600元,三次沒有在系統打卡,扣300元,實際到手工資4800元。
離他想象中的月入過萬,還不到一半。
最讓何大華難以接受的是1400元的罰款。
這能全怪他嗎?遲到了,更多是因為餐館出餐太慢,系統派的訂單太遠太多……
著裝問題只是圖片上傳得不規范。
系統打卡失敗是網絡問題。
然而這一切都無從申訴。
何大華被扣得還算比較少。
在他站點,有位打暑期工賺學費的貧困大學生,工作了半個月,只領到了45塊。
這位大學生信誓旦旦地對其他快遞員說:“老子跟你們不一樣,老子讀過書,知道企業沒有制定罰款的權力,這筆錢我一定會拿回來。”
其他被罰了錢的快遞員紛紛為他叫好,支持他維護自己的權益。
于是這位大學生帶著眾人的期望,跑去勞動仲裁所為自己討公道。
然而他手中沒有勞動合同,合同簽下的那天就以拿去蓋章為理由收走,從此就失蹤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服務于哪一個承包商,不知道應該告誰。
后來他打聽到了兩個承包商的名字,但他們都在異省。
同時自己的工作沒有固定的工作地點,似乎只能跑到外地仲裁。
他只是一名出身在農村的貧困大學生,馬上又要開學了。
他沒有錢,也沒有時間跑去外省討這筆罰款。
當初信誓旦旦地在其他快遞員面前說:老子讀過書,跟你們不一樣。
沒想到那么快就被一個又一個現實打臉了。
他還不時地接到當初同事打來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把錢討回來。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已經放棄了,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正在努力,很快就到手了,讀書還是有用的。”
后來,他只好把當初一起跑快遞的那幾位同事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