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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抽簽

  “飛鴻,起了沒有?”展飛鴻正在盤算如何將自己的能力一點點在家門中顯現出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心思。

  他急忙收好兩只噬金蟻,轉身打開了房門。“行遠大哥,有什么事嗎?”門口站立的是大伯之子展行遠,臉上盡是不耐煩的表情。

  “我爹叫咱們這輩的族人去堂前集合,明白了吧?”展行遠一邊說,一邊就要轉身離開。

  “行遠大哥,能告訴我,大伯叫咱們去做什么嗎?”展飛鴻聽了堂兄的話,心生奇怪,不禁問道。

  “我還得去通知其他兄弟姐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展行遠頭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拐角處。

  “也不知大伯喚我們這些孩子過去有何事……”當家的命令,展飛鴻自然得去,他迅速洗漱一番,便來到了展家大堂前的空地上。

  這時,堂前已經有四五個少年聚集于此,其中最為顯眼的,正是那堂弟展芒。

  “喲,廢物點心,來得夠早啊!”沒等展芒開口,他旁邊的男孩先找起了麻煩。

  展飛鴻斜眼看了那男孩一眼,目光又轉向展芒,并沒有回嘴。

  “閉嘴!”展芒被展飛鴻看得眉毛一跳,伸手一掌拍上那男孩的腦袋:“一會兒大伯就過來,有什么事,等大伯走了再說!”

  那男孩差點沒被拍一跟頭,他揉揉后腦勺,莫名其妙地看向展芒,心想道:平日里就屬你帶頭找的麻煩最多,從來都不看場合的,怎么大轉性了?!

  不過想歸想,展芒的話他不敢不聽,只得縮著肩膀不再言語。

  上次親眼目睹展芒被揍的三個玩伴也在旁邊,他們瞧見展芒這異常舉動,心里對展飛鴻突如其來的能耐更加信了幾分,一個個別過頭,閉緊嘴,不敢偷瞧展飛鴻一眼。

  一時間空地上靜悄悄的,沒人出聲,尷尬異常。

  展飛鴻走到一棵樹邊,背靠著樹干,雙眼注視著大堂邊的小路,嘴角不由自主地稍稍翹了起來。沒想到一向強橫的堂弟也有害怕自己的一天,真是風水輪流轉。

  終于,遠處大伯,二伯以及剩下幾位同輩子弟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尷尬的氣氛。展克定走到臺階上,目光掃過堂前這些晚輩,確定人數不差之后,清咳一聲,朗聲喝道:“肅靜!”

  這一聲喝出,堂前那些剛剛到來,與同輩交談間的孩子們,仿佛巨鑼在耳邊猛地敲擊一般,渾身打個激靈,趕緊閉上了嘴巴。

  只有展飛鴻沒有感到任何異常,他很隨意地伸手拍拍后背上的木渣土屑,轉過身來立正站好。

  可惜他是背沖著兩位長輩的,否則的話,展克定與展克滿定會暗驚不已。

  “我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想和你們提一個事情。”展克定見眾晚輩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便開始說道:“書洋鎮的柳家,想必你們都知道吧?”

  待眾人點頭以后,他繼續說道:“昨晚柳家送來了一張禮單,希望咱們展家可以派人手去幫他們斬殺一只兇獸!”

  “兇獸?!”聽到這個詞,堂前的孩子們再度亂成一片。

  “兇獸啊,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呢!”有個孩子興奮地喊道。

  “何止你沒有見過,咱們兄弟姐妹,有誰見過呀?”另一個小孩接茬道。

  “不知這次對付的兇獸長什么樣子?”之前那名叫“靈兒”的小女孩天真地問。

  展克定望著晚輩們一個個興奮不已的笑臉,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為了家族的繁衍昌盛,有些時候,該犧牲,還是要犧牲的……

  “好了,都靜靜!”展克滿似乎看出展克定眉宇間的躊躇,趕緊說道:“聽大當家繼續講!”

  展克定陰晴不定地瞟了二弟一眼,緩緩地說道:“我已經答應下了這次邀請,并且會出動家里的兩位太長老!至于為何叫你們過來,是想中選出一位,和太長老們一同前去,開開眼界,省得其他兩家說咱們展家的孩子,沒見過世面!”

  話音落下,堂前那些們激動的一個個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了。數個呼吸過后,其中有個孩子大喊道:“大伯,我想去!”

  一人帶頭,數人跟風,沒過多久,“我去!”的喊叫聲便如聲浪一般,在空地間連綿起伏,越來越響。

  “不要著急,去排成一隊,抽簽決定!”展克滿不等大哥開口,擅自將反手藏在背后的盒子拿了出來,盒中放置了在場晚輩們相對應數量的圓球,盒口用黑布緊緊遮住。

  聽到二伯的話,孩子們風一樣的排成了一排,只有展飛鴻與展芒動身晚了些,成為最后兩名。

  展飛鴻可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天真,打大伯提起這件事,腦子便開始不停地轉動。而展芒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展飛鴻身上了,見他不動,也下意識地定在原地。

  “芒弟,你先請。”展飛鴻沖旁邊的展芒笑笑,隨口說道。

  “不不,你先來吧,我站后面就好。”展芒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自從他被一拳打開之后,就不知該如何對待這位欺負了足足四年的堂兄。

  “那我就不客氣了。”展飛鴻本想留在最后一位,可腦中白光一閃,突覺不對,便也不再廢話,排在了倒數第二。

  隨著他看到前邊的孩子們一個個抽出來的都是白球,少年心里那份懷疑,越發深重了起來。

  “就剩你們倆了,來,抽一個吧。”展克滿嘴邊掛著微笑,一雙瞇起眼的眼睛觀瞧著展飛鴻的一舉一動。

  展飛鴻抬頭地瞅了瞅二伯,透過黑布將手伸進了那盒子之中。

  手指剛剛往下一碰,便接觸到了一個圓球。少年又把手轉了一圈,卻沒有碰見另一個。他不由自主地就想拿這個算了,可隨著邊角傳來的一股異樣靈氣波蕩,他明白這里面有問題。

  若是一個月前的展飛鴻,定然察覺不到這股靈氣波蕩。

  他稍微歪歪腦袋,好似在為難該如何選擇一般,其實雙眼偷瞄向了二伯托起盒子的那只手。這一瞧之下,他立刻清楚對方的用意。

  只見二伯的手掌泛起了一層十分隱晦的白光,由于大部分都被黑布遮擋住了,不刻意去查看的話,還真注意不到。

  “怎么樣,飛鴻,決定好了嗎?”似乎是展克滿怕時間拖久了,被其他人發現,他開始催促了。

  然而展飛鴻卻像呆傻了似地,也不答應一聲,只是僵直地矗在那里。

  “飛鴻,你快點,當家還等著結果呢?”展克滿瞧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將腦袋想前湊了幾寸,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

  “啊——!”沒想到,就在他俯首的同時,展飛鴻猛地大叫一聲,只嚇得展克滿差點把盒子抖落在地。

  當然,那控制圓球的靈氣,也被這驚叫給打斷了。少年便趁此機會飛快掏向展克滿手掌所在的對應位置,果然摸到那另外一顆圓球。

  “二伯,飛鴻選好了!”不待展克滿有所反應,他毫不猶豫將球拿了出來。

  “你,你——”展克滿望著飛鴻手中這顆周身潔白的圓球,后脖子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

  如今沒抽過簽的只剩下他那親兒子展芒,而這簽還抽個什么勁,肯定是紅的無疑!

  讓他兒子和那兩個老鬼去隱蒼山……?

  展克滿的眼神突然帶上一層殺意,他恨不得立刻將面前這三侄子活活掐死!

  “既然飛鴻抽的是白球,芒兒,你就和兩位太長老一同前去。”可沒等他失態,一旁的展克定卻側身擋在了他的身前,沖眾晚輩說道:“這事就這么定了,散了吧!”說完便拉著展克滿的胳膊率先離開。

  憑借剛才展克滿那泛紅的雙眼,展飛鴻更加確定這次幫助柳家屠兇獸一行,絕不像大伯所說的那般簡單,好在自己心眼轉得快,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否則沒準就要吃虧了。

  “呵,既是芒弟替我,想必二伯他會想盡辦法來保證安全,就不知他會吃些什么苦頭。”少年輕輕一笑,瞅了遠處那正要帶玩伴們離去的展芒幾眼,獨自走向回屋的道路……

  “大哥,你可不能讓芒兒去呀!”展克滿一臉地哭喪相,對展克定央求道。

  “這主意當初是你出的,怎么,想反悔?”展克定走到桌邊,倒上一杯茶水,冷冷地看著自己二弟。

  “我知道是我出的,但……”展克滿已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從來都沒想過展飛鴻一個十四的半大小子能夠識破他的招數,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總之,芒兒是去不得的啊!”他再次央求道。

  “怎么,你兒子去不得,三弟的兒子就能去嗎?”展克定陰著臉說道:“別以為我不清楚你肚子里那點花花腸子,你出這么一招,不就是想趁機害死他,奪那只五星靈獸!”

  展克滿聽到大哥的話,臉色大變,他想了不到三息的工夫,一咬牙關,“噗通”跪在了地上。“大哥,大哥我錯了,我有罪!”

  只聽兩聲“啪啪”脆響,展克滿毫不猶豫地照著臉蛋抽了兩嘴巴,眼眶也紅了,眼角滲出絲絲淚水。

  “只求大哥放過芒兒,他是咱們展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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