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一過,勿論結果,日后皆不得尋沐陽少俠麻煩。”紫陽一見云沐陽出來,便大聲說道,飛云劍派所有在場門人皆應一聲諾。
“請出招吧!”紫陽沉聲喝道。
“那就請真人原諒沐陽無禮了!”云沐陽說話之間,金烏綾已然揮出,金綾化作金蛇,直撲向紫陽,紫陽亦是早有準備,持劍相迎。一時之間金光浮動,青影流連,兩人斗得難解難分。
“那金綾究竟是什么寶物?連清風劍也不能傷其分毫?”在場諸人無不震撼,清風劍號稱武林第一神兵利器,可是此時對那金綾卻毫無辦法。
紫陽早已大驚,根本未曾想到云沐陽手中金綾這般堅韌,而且聽云沐陽聲音明顯是一個正處于變聲期的少年,為何武功這般卓越?他身上無一絲內力真氣流露,他究竟是誰?一連串的疑問在紫陽腦中不斷旋轉。
紫陽不過一陣驚疑之后,劍招更為凌厲,一時之間云沐陽卻是有些招架不住。云沐陽本就身上有傷不能隨意動用法術,如今又遇著一位號稱武圣的紫陽,處處受著制約,幸而他御風之術出眾,身法靈巧,才能游走于清風劍下。
“那把劍也是修家遺留嗎?”云沐陽爭斗之中也是時刻關注著那把清風劍,清風劍光華流轉,不時溢出一絲靈氣,令云沐陽極是驚異。
“不能再躲了,今日若不能勝必是死局!”云沐陽這般思忖,收起長綾,手中結印,霎時十支水箭齊發。
紫陽突見云沐陽手結怪印已是心疑,心疑之下只見十只水箭直射而來,想躲閃已是不及,只得揮起長劍擋住,可即使如此,人也還是被震了一下。
云沐陽強忍傷勢,本是想發出水箭之后再以一道冰箭攻之,誰知發動法術又引動傷勢,幾乎從竹枝之上掉落下來。
紫陽已被方才之事驚到,落在地上,甫一落地,又見得云沐陽似有不妥,當下便是一躍而起,長劍直向云沐陽刺去。
“卑鄙!”云霄見紫陽長劍遞出,不由脫口怒聲喝道,當下持劍欲上前相助,只是在場門派之人又豈能讓他如意?
云霄被阻,心中大怒,只道云沐陽必是無幸,頓時身上殺氣大放,銀蛇舞動。
云沐陽舊傷未愈,方才雖是在竹枝上穩住身形,可是元氣也已大損。
云沐陽見長劍已到心口前一尺處,金烏綾再出,纏住長劍,金烏綾非是凡物,頓時阻住長劍來勢,將劍氣消弭大半,可即便如此云沐陽仍是被劍氣傷到。劍尖漸漸逼近,云沐陽只覺死亡似乎就在眼前,原來生與死的距離是這般近,此時心中反而沒了方才必贏的焦急,片刻之間心境清明。
手中長劍始終不得再進一毫,紫陽也是焦急,再施內力仍是如此。如今紫陽額頭已冒出細汗,自紫陽步入先天境以來這尚屬首次,紫陽只覺力不從心,原本以為云沐陽已是強弩之末,即便不是手到擒來,也能將他傷得半死。紫陽不由發狠,云霄手中心法必須拿到,自他步入先天已是二十余載,可是二十余年來,武功始終未能再進一步。他本已絕了再進一步的想法,可是江湖中傳聞有人得到數百年前的一本劍法心訣能夠直達先天,不由心下大動,若是能兩相印證,不定便能達成所愿,可是自己又不能墮了江湖名聲親自出山,思量許久便遣了門下弟子外出尋找,可是卻被云霄將弟子打傷,這才尋了借口出山。紫陽見得云霄之后,心中愈是熾烈,恨不得立時拿了心訣回山。
云沐陽閉目,可是令其驚奇的是,閉目心神清明之下,四周丈余之地諸事畢現于腦海之中。云沐陽當下將注意力集中在劍尖之上,只見清風劍中靈氣隱隱,清風劍似乎與云沐陽心念相合,一時之間清風劍不得再進分毫,云沐陽甚至感覺能夠控制此劍。
云沐陽心念嘗試控制清風劍,清風劍在紫陽掌中隱隱跳動,似要掙脫紫陽的束縛。云沐陽心喜萬分,還道長劍有靈,這實則不過是云沐陽不經意間悟出御物術,以神識牽引法器。
紫陽感覺手中長劍似要脫手而出,心下又涼了半截,只得緊緊握住長劍!
“真人,我與你做一番交易如何?”云沐陽一咬舌尖,低聲對紫陽道。
“你想折辱貧道?休想。”紫陽聽得云沐陽這番話是又驚又怒,不由劍勢更盛。
“真人何必生氣?這番交易與你我皆有好處,真人不妨聽我說完。”云沐陽心頭一沉,御風躲閃。
“哼!”紫陽見他這般卻是漸漸冷靜下來。
“真人可是為了那劍訣心法而來?”
“老道二十年未有寸進,確實是想借心法一觀,與我所修相互印證,以求更進一步!”紫陽被云沐陽一說,不由臉上微紅。
“我有一法或能助真人一臂之力!”
“你?或許能,只是今日仇已結下,你豈會這般好心!”紫陽不由疑惑,只是看云沐陽未及束發之年,一身武功卻是登峰造極,又不由有些心動。
“形勢比人強,只要今日真人助我兄弟離去,能讓我兄長早日入土為安,沐陽必定銘感五內!”
“貧道可不太相信你!”
“真人,如今我雖然傷重,可是要奪下你的清風劍也不是難事!”云沐陽已經能夠感覺到身上傷口已裂,若是紫陽不答應,那便殺了他退守紫竹迷林陣。“難道真人不想飛躍先天,入仙人之境嗎?“
“哼!”紫陽已是心神蕩漾,思慮片刻便道,“也罷!十日后貧道停云山莊恭候大駕!”紫陽言罷,兩人同時撤招,落于地上。在場諸人一見這般情景,只是驚嘆!
云沐陽一落地,強忍住含在口中的鮮血,強自站住,云霄也是飛越過去,一把扶住云沐陽。“無事,勿憂!”云沐陽對著云霄說道。
紫陽亦不好過,真氣一時紊亂,只得深吸氣以平緩內氣。
“英雄出少年!貧道佩服!”紫陽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對云沐陽道,隨即又向在場諸人道,“今日沐陽少俠,不畏艱險,義送兄長歸家安葬,實是可敬可佩,故而貧道決定今日之事暫且放下,待十日后停云山莊再決此事!不知諸位武林同道意下如何?”
“哼!真人莫不是與這小賊有何齷齪勾當?否則何需等到十日后?”天龍派掌門吳祥一沉聲說道。場中諸人一聽頓時便哄鬧起來,有人指責有人支持!
飛云劍派諸弟子聽聞此言,大怒,立時拔劍,卻被紫陽攔住!“吳掌門,貧道心意已決,十日后停云山莊再決此事!屆時還望諸位武林同道共來見證!貧道告辭!”紫陽大袖一揮,清風歸鞘,隨即飄然而去!飛云劍派諸弟子互望一眼,亦是緊跟離去!
“你…”吳祥一再想說話,可是連魔神宗、松風觀諸派皆無言語,一時卻是尷尬。
“阿彌陀佛,碧水庵受紫陽師兄相邀來此,卻是與兩位少俠無甚恩怨!既然紫陽師兄業已離去,我等也是不能再留,不過貧尼離去前卻有一事厚顏請兩位相助!”碧水庵孤鴻師太唱了聲佛號,向云沐陽二人輕聲道。
“師太請說。”云霄見著這般,眉目之間浮出幾縷笑意。
“可否請兩位施主將進入迷林的十七位施主帶出?”孤鴻師太善聲道。
云霄聽了此話,望了云沐陽一眼,道,“師太慈悲為懷,晚輩敢不從命?”
碧水庵孤鴻師太聽聞此言,又唱了聲佛偈,隨即帶著碧水庵門人隨紫陽離去。
“這…”吳祥一見碧水庵也離開了,頓時不喜,咬牙道,“這老賊尼!”
“哼!”居環山瞥了一眼吳祥一,道,“我們走!”其實居環山何曾不想今日擒了云沐陽二人,只是方才云沐陽與紫陽一戰竟是不落下風,連紫陽也似頗為忌憚,除此之外云霄武功大進,也不好對付,另者不久前居環山又受了傷,只得帶著門下弟子長老憤憤離去!
吳祥一見事不可為,只狠狠道,“若是我天龍派弟子傷了一根毫毛,天龍派與兩位不死不休!”話一說完便也離去,竹林外就只剩下松風觀十數人!
“閣下好手段!松風觀武功不如閣下,但是只要松風觀存在一日就一定會再回來向閣下請教!”松風觀觀主哽咽道,隨后便帶著化音尸體離去。
眾人離去不久,只聽“噗”的一聲,嚇得云霄立時扶住云沐陽,原來竟是云沐陽噴出一口鮮血!
“我稍稍打坐即可!”云沐陽已是面如金紙,仍是撐苦苦著,“先送金大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