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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欲引三方斗 獨爭一線機(三)

  “看來還不是單我一人,兩個毛頭娃娃,外加兩個廢物還想算計我?哼,未免小看我了。”一鶴發雞皮,面上帶著半張面具的老婦,身著灰色布袍,雙眼精明,臉上笑意時隱時現。這人便是黎百合,自那日受得公孫青木一劍,便是重傷,甫一逃出,立時容顏蒼老朽去,周身法力不足一成,數月來又抓得十來少年采補,這才恢復了三四成,但卻幾乎日夜受陰陽不調之苦痛,每每想到此處黎百合便是滔天恨意。

  云沐陽二人步入陣法中,云沐陽趁著打坐將養精神時,四處觀望此地所布陣法,片刻不由臉上浮出笑意,雖則不熟悉這陣法,然布陣之人所知陣法雖則較之云沐陽高明,但其布陣手法及陣中靈機變換卻是不及云沐陽,不過片刻他便已找出生門所在,哪能不喜?

  “這已是酉時了,為何吳正濎還未來?”齊芳柳眉低淺,心中擔憂道。

  “他必定會來的。”云沐陽站起身來,踱著步子,突然腦筋一轉,手中飛出耀金烈火殺陣,定住原先小五行殺陣金門處。

  “這小子好似在布陣!”金十七郎看著觀云鏡中云沐陽手上揮出刀劍,不由低聲道。

  “哦?”穆懷山當下驚詫,只因他亦是感覺到陣盤之中金門微微一震,還未想明白發生何事,這邊便已叫了起來,立時便看著鏡中身影。

  “穆師弟,這小子在做什么?”卓曰希心中一緊,出言問到。

  穆懷山不由皺眉,他不過是原陣峰普通弟子,于陣法之上所學不深,但是外門中也少有人能比,略一沉思便開口道,“他布下耀金烈火殺陣而已,應該是自保之用。”

  另外三人聽得原來是虛驚一場,不由松了一口氣,而穆懷山卻是不住思索。

  “哈哈,云道友果真守時啊?有勞賢姐弟久候,實在是愧疚的很啊!”吳正濎朗聲道,實則其心中惱火,眼見月上樹梢,除卻偶有幾只蝙蝠蚊蟲竟然不見黎百合出現,云沐陽姐弟又似氣定神閑,悠悠布陣,不由心中惱火,加之蔣尚奎在旁不斷聒噪,不由后悔未在云沐陽二人布陣之前將其擒住。

  云沐陽二人聽得聲音,站起身來,那邊話音剛落,遠遠便見著吳正濎兩人御風而來。

  “人無信不知其可?道友約我姐弟前來,自己卻躲在一旁,道友之誠意可見一斑。”齊芳遠見二人,早有怒火,便出言嘲諷。

  “兩位道友誤會了,我與蔣道兄實則是被人纏住了一時走不脫不得,這才來晚了些,還望兩位道友海涵。”吳正濎話音剛落,兩道人影便已落在云沐陽二人前方十丈處。吳正濎滿面笑意,月色之下更顯奸猾,“我與蔣道兄趕來此地,也是花費了一份工夫,兩位道友竟不愿移足相談可見兩位道友真是怒了。”

  “哼,你引我姐弟二人前來所為何事?何必假惺惺,你道我姐弟二人是好惹的嗎?”齊芳一見這兩人,頓時喝罵了起來。

  “哼,賤婢,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難不成以為有著陣法相護便能安然無恙嗎?看老子打破你的烏龜殼。”蔣尚奎何曾被這樣的毛頭丫頭喝罵過,本就是等得火起,如今被這一激立時顯出原相。

  “小畜生,既然臉皮撕破了,我們就都別掩著,你殺了我堂弟吳正勇,今日便拿你性命祭奠。”吳正濎臉色已變,冷聲道。

  “哪來那么多廢話,咱們便手底下見真招。”云沐陽手上現出一把碧藍長劍,與齊芳肩并肩冷然喝道。

  蔣、吳二人互望一眼,忽地躍起,吳正濎長刀一揮,飛出一道刀芒直沖云、齊二人而去。蔣尚奎手拿一斧,飛至一旁,大喝一聲,斧刃之上現出一把三尺大小的斧頭虛影,刀芒、虛影同時而發,直沖云沐陽二人。云沐陽二人一飛而起,堪堪躲過刀芒、斧影。隨即云、齊二人手持長劍直迎上去,刀劍交接之音響側五方陂南。

  煉氣期修士于法術神通而言若非差距太大,皆是近身相搏較多。四人相爭,云沐陽雖則不曾習過修家斗法招式,只習過俗世劍法,卻因著修煉從不服用丹藥,真元渾厚,根基牢固,兼之又有百年寒月桂花釀純化體內真元,故而云沐陽與吳正濎一戰雖是落了下風,但也不顯敗跡,反觀齊芳卻因著本身修為較低,又是對陣蔣尚奎這等狠辣老手,不過片刻,敗跡已露。云沐陽使破浪劍法,也有獨到之處,只聽得刀劍作響,那邊齊芳一聲嬌喝,云沐陽無需分神也知齊芳已敗,當下毫不遲疑,劍化流冰,左手掐《離火訣》,霎時間,靈火化箭,冰火齊發。

  吳正濎見得此般情景,頓時一怔,心中暗驚,這人竟然能一心以法器化冰,一心掐出火行道法,眼見冰火齊至,急忙化出靈甲,抽身飛起。電光火石之間,云沐陽抽身飛向齊芳,只見齊芳身處危機,云沐陽大驚失色,急沖過去,擋住一斧,拉起齊芳正欲回小五行殺陣中,然則吳正濎已然攻來,一道金色刀芒穿過夜幕,直沖齊芳頸背。齊芳只覺背后一股熱辣,以為無幸,誰知云沐陽已是注意到刀芒飛來,不待猶豫,將齊芳一推落至地上,“砰”的一聲,其后緊接又是“噗”一聲,原來云沐陽以身擋住刀芒,隨即便被打飛出去,落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齊芳顫顫巍巍扶起云沐陽,心中萬分擔憂,一時淚水如洪。云沐陽摸了摸胸口,心道,“幸好將金烏綾纏在身上”,見齊芳難過,便又站起身來,暗示傷勢無礙,齊芳這才止住淚水。

  “哼,果真是一對苦鴛鴦,本道爺今日便成全了你們,去地府做鬼鴛鴦吧!”蔣尚奎巨斧在握,正欲一斧殺了云沐陽二人,只聽一聲喝道,“慢著!”原來是吳正濎。

  蔣尚奎冷冷一哼,瞥了吳正濎一眼,也不作話,收起巨斧。

  “看來你受我一刀不死是身上寶物之故了,把寶物以及來歷一一道來,我給你們一個全尸。”

  “哼,全尸?于修士而言有何用?不過是一副臭皮囊。”云沐陽深吸一口氣,微微調節氣息,冷冷說道,“我可不認識什么吳正勇,你們不過是以此為借口,想要我身上之物以及那株陽燧草吧?何必說得冠冕堂皇,為弟報仇呢?”

  “陽燧草?那是何物?”吳正濎心道,略一思索,便開口道,“你既然知道,乖乖拿出來便是,否則抽魂煉魄之法少不得要在你身上一試了!”

  “你能殺得了我們再說!”云沐陽長劍橫胸,怒目而視。

  “陽燧草?”黎百合一聽這三字,周身不斷顫抖,她曾在一本古籍之上見過這三字,上言陽燧草天地之間至陽之物,正合其身陰陽不衡之傷,這一趟冒險出來便是為這靈草消息而來。“莫不是計?引我上鉤?”腦海中不斷思索,只聽得那邊四人相爭,云沐陽二人已難逃一死,忽的想起明日又是月圓,周身冷顫,頓時不再猶豫飛身而出!

  云沐陽再度被打飛出去,齊芳一人更是難支,二人背靠背面色黯然,那邊兩人一齊襲來,眼見刀斧將至,形勢危急,齊芳暗暗捏住玉符,突然周邊飛來一片粉色光芒,粉色霞霧只一轉,刀芒斧影統統散去,隨即一聲蒼老女聲響起,“兩位道友何必趕盡殺絕呢?不如給老身一個面子,饒了這兩個小娃娃如何呀?”

  吳正濎二人眼見法術被破,暗自心驚,突然見得一鶴發雞皮,臉戴半張面具的丑陋老嫗出現面前,更是心慌,只覺眼前之人看似黎百合又不敢確認,只因這人容貌蒼老丑陋,又兼之身上法力浮動飄渺。

  “敢問道友道號,仙鄉何處,又緣何阻我為弟報仇!”吳正濎不敢拿大,當下恭敬問道。

  “哈哈,老身是何人你不配問,這兩個小娃娃老身要了,你若是不識趣盡可上來與老身過上兩招。”黎百合絲毫面子不給,長聲一笑諷刺道。

  “丑妖婆,你道我們怕你不成?識相的就趕緊滾開,如若不然連你一塊殺了。”蔣尚奎眼見煮熟的鴨子又要飛了,哪能干休?

  “嗯?”黎百合最聽不得別人罵她丑老,當下已是氣得面色醬紫,一言不發,忽然口中吐出一片粉色光霧,吳正濎二人卷去。

  吳正濎二人此次已瞧得清楚,粉光之中十數條紅線交纏,這乃是黎百合拿手好戲合歡纏毒絲,當下便已肯定眼前之人身份,不由心中半是驚懼半是興奮。

  齊芳見一老妖婦出來,雖則夜間,黎百合又換了容貌,但心中卻是篤定眼前老嫗必是那黎百合無疑,當下捏緊雙拳,意欲沖出去,不論生死,與黎百合做上一場!云沐陽知曉黎百合必是時時戒備,必不能得手,立時一把攔住齊芳,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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