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師兄原來不止我們三個幫手呢!師兄當真是好謀劃!”何致書四人自觀云鏡中窺得云沐陽四人死斗,當下扇子一搖,嘻嘻笑道。
“師弟說笑了,為兄哪有這等本事,這兩人我倒是識得,只是他們二人名聲可不好,我也不曾請他們出手,他們應該只是看中云沐陽那小子身上之物,并不是為了黎百合那妖婦來的,只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這云沐陽也算得仁義,甘為她人擋上一刀!”穆懷山不無感慨道。
“哼!仁義?”金十七郎滿面不屑,他的心中可無仁義二字。
“既然有人出手了,我們也不用在這等著了,看來云沐陽也是心有丘壑之人,竟然也成了這盤棋中的棋手,果真少年不可輕視!”卓曰希嘆了口氣,旋即又是悠悠道,“我們現在過去吧,妖婦要是出來便是這一刻了,大家將斂息符祭煉好,不要出了差錯!”
一行四人收了隱匿陣法,又各自祭練了一張隱匿符箓,悄悄趕往五方陂南。
四人一到五方陂南,四人靜觀虎斗,正當四人皆道云沐陽二人必無幸理之時,倏爾卷起一片粉色光霧,四人雖未見出手之人,也能猜出是黎百合無疑,當下各自做好萬全準備,只待三方鷸蚌相爭火熱做那漁翁之事。四人原先只道黎百合傷重,若要對付應是不難,只是此刻見得黎百合出招雖未能一招盡得全功,也不是能輕易對付,不由心中懼焉。
云沐陽眼見兩方相爭,本欲與齊芳自此離去,只是此刻齊芳見得黎百合心中之恨猶如江海,又見眼前有吳正濎二人與之相斗,其后又有卓曰希等四位靈藥宮高足,心中駭色皆為仇恨所占,只一心報仇雪恨,當下不愿就此離去。云沐陽也知此時不走只怕難有機會,可是也知齊芳心中執念,只得與齊芳一同留下。
“四位道友,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時?”云沐陽仰天一聲大喝,眼見吳正濎二人必敗,如何能讓卓曰希得漁翁之利?
“哼,小畜生壞我好事!”卓曰希心中激怒,只是也不得不立時現身。四人一閃身,自隱蔽處跳了出來,站住四方,各自使出法器攻向黎百合。
“跟我來。”云沐陽拉住齊芳,往小五行殺陣處奔去。
“哼,想走!”吳正濎還道云沐陽意欲離去,一收長刀,向著蔣尚奎使了個眼色,齊齊奔向云沐陽。
黎百合壓力驟減,原本身上之傷不能隨意動用筑基修士法術,身上又加了一道傷口,眼見兩人追擊云沐陽,當下心中一狠,咬破舌尖,頓時臉色白了兩分,桃花纏絲煞噴吐出來,魅惑之術加之其上,只一瞬間竟然將四人法器破開,忽的一閃,口中又吐出七根紅絲直向云沐陽追去,正欲擒了云沐陽轉身逃離。
云沐陽眼見吳正濎已然趕來,那邊黎百合紅絲將至,也是臉色一變,手中飛出十六顆赤色靈石,直向小五行陣中金門處打去,靈石一落,刀芒斧影紅絲皆至,云沐陽二人已在耀金烈火殺陣中,一道金赤色光幕神奇,將刀芒斧影擋住頓時搖搖欲墜,紅絲已至無視光幕阻擋直刺云沐陽。云沐陽忽覺腦中萬象齊出,師父和顏悅色,金慕楓看著云沐陽傻傻一笑,爹爹捕了小鳥送他,娘親縫了新衣佯作嗔怒,怪他調皮又將衣服扯破,只覺心中溫馨,諸般美好一一呈現,云沐陽自醉其中,又見一紫衣女子駕著紫色劍光自天際而來,紫紗蒙面,甫一落地,一雙美眸顧盼流姿,削蔥素手牽著云沐陽之手,口吐芬芳,十指丹蔻輕輕掀開面紗,卻是顧盼姿容顏。瞬息之間,云沐陽如至仙境,但凡心中所藏皆在眼前,任是誰也不會當成是夢!
穆懷山眼見云沐陽步入陣中,又見紅絲入陣直卷云沐陽,不禁嘆息,不過瞬息間黎百合也沖入陣中,穆懷山不由心中大喜,右手一翻,陣盤在手,一掐法訣,頓時小五行殺陣方圓六十丈內升起五色光幕,無色流轉,殺氣凜然。金十七郎見此,雙手結印,觀云鏡化作流光,繞陣飛過一圈,立在穆懷山眼前,頓時陣中情景一一現出。隨即卓、金、何三人各自往身上拍了一張五色符箓,四人眼神交流,穆懷山率先身子一翻,往陣法上方一落,隨即入了陣中,余下三人亦如是。
云沐陽身陷幻境,不能自拔,齊芳焦急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法不迷人,人自迷其中,忽然云沐陽身子一顫,周身清涼,身上玉佩光芒一閃,云沐陽頓時從幻境中醒來,臉色煞白,周身盡是冷汗。
黎百合甫一入陣,正欲將紅絲收回,誰知竟然陷入陣法之中,頓時大驚,不由懊惱一時沖動失了分寸,不過嘴角仍是浮出一道笑意,云沐陽已陷入她幻境中,稍候片刻便手能到擒來。忽的臉色大變,只因心中有感,幻術已破,,正待思慮良策逃離,誰知陣法之中五行靈氣交織,刀芒飛舞,劍氣流溢,火焰四起,冰針如雨,齊齊襲來,當下不敢遲疑,口中噴出一口粉霧,頓時臉色煞白,刀芒劍氣火焰流冰與粉色光霧相撞統統消融,不待黎百合喘息,又是一陣刀芒劍氣火焰流冰襲來,只得將本命靈器三十六根纏魂絲噴出,阻擋陣法之力。
吳正濎二人方一入陣,便心中后悔不已,然則已退無可退,正待將保命符箓取出,誰知刀芒劍氣火焰流冰齊齊襲來,二人無有黎百合之能,不過片刻,二人身化肉糜,皆死于陣法之中。
穆懷山掌控陣盤,額頭汗珠低落,不由心中暗惱,筑基修士果真不可輕視,隨即又為自身修為大感無力,小五行殺陣原本是筑基修士方能掌控,若是布陣器具上佳便是對金丹真人而言也是一大殺器,可惜他不過煉氣八層,“哎,便是陣法威能被樂長生師叔封印大半,也非我能掌控,此次回去確應刻苦修行。”穆懷山手中法訣不斷,正自吃力,忽的聽得一句,“陣中道友,金門為我所制,陣法運轉必受影響,道友若是不想就此隕落,還望道友開一生門予我姐弟。”
“啊?”穆懷山十指翻飛,陣光流溢,聽得此話,心中一緊,方才過于緊張,竟未想到這一層,猶豫片刻,左手飛出兩道符箓,直穿陣而過。“哼,卓曰希這老渾頭,三人還未將妖婦斬殺,否則豈會為人所制?”
卓曰希三人身有符箓護身,五行殺陣不傷,依著觀云鏡所指,直穿陣中,不費力氣便尋得黎百合那妖婦,三人毫不遲疑,祭起手中法器直向黎百合打去。
“三只雜毛,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黎百合乃是筑基修士,本就沒有好脾氣,如今被偷襲,早已怒火燒心,若非修為跌落,身有沉傷,早就將這冒犯之人抽魂煉魄了。
“妖婦,你今日逃得了再說!”卓曰希手中四只圓環,每一只都是三尺大小,封住黎百合四路。何致書右手執一只青銅古筆,左手竹枝扇,筆走龍蛇,竹枝扇上現出一串古篆,古篆化劍,左手一揮,劍從扇中走,直取黎百合。金十七郎手捧觀云鏡,集聚陣中三十六道冰箭七十二道火焰直攻黎百合。
云沐陽獨掌耀金烈火殺陣,借五行殺陣中金行殺氣補耀金烈火殺陣,雖是如此,一時也難以支撐,無奈之下行此下策。二人正自焦憂,是否以玉符破陣,若是如此,黎百合必定逃離,一番算計也要落空,若是繼續等待時機卻又無法支撐,忽的兩道五色符箓穿空而來,云沐陽右手一翻,將符箓截下,細細一看臉色一沉,隨即又是喜上眉梢。“齊姐姐,速速將此符箓祭煉!”云沐陽說著遞予齊芳一張,其后將余下一張往身上一拍,齊芳見此,不做猶豫。云沐陽見此,將耀金烈火殺陣收起,頓時周身一尺五行殺氣不侵。二人面帶喜色,云沐陽以陣符指引,往陣樞而去。
陣中四人相爭,誓死不休,各自負傷,而云沐陽與齊芳轉入陣樞。
“云沐陽(齊芳)多謝道友相救!”云沐陽一入陣樞,便見一年約二十六七,身著青衣的男子端坐陣中,胸前一陣盤光芒隱隱,那男子手指翻飛,法印不歇,面色蒼白,猶似不支。
“望道友助我一臂之力,穆懷山感激不盡!”穆懷山不敢多言,猶自操控陣法。云沐陽稍一猶豫,雖不知這小五行殺陣運轉之機,然陣法想通,隨即盤膝端坐于穆懷山對面。穆懷山只覺壓力大減,不由長舒一口氣,又道,“我傳道友控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