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陽捻起那不知名的橄欖狀靈材,一入手又被嚇得將其一甩,只因那靈材一觸及手指便是灼熱無匹,將云沐陽手指灼傷一片。云沐陽臉色微白,看了看被灼傷的手指,只覺冷汗淋漓。他自是不知曉,這靈材原本是一件無上法寶中的燈芯,因著某些原因致使其上威能大減,此刻一觸及金烏綾,頓時為金烏綾中一絲金烏真血所引,將那金烏綾中金烏真血吞噬,故而又恢復了少許威能。若非金烏綾中原來便是經過云沐陽血煉,云沐陽的一絲精血也一同被這燈芯所噬,二者之間有了些許勾連,單以云沐陽的修為必定是要被烈火焚為灰燼。只是金烏綾原本便以金烏真血為引,以期變成法寶,只是如今精血喪失再也無有成就法寶的那一日了。
云沐陽取了幾樣丹藥敷在手指上,又施展水蘊靈療術。他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將心中諸般心情想法一一按捺下去,緩步走到燈芯落地處,云沐陽一看又是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那枚燈芯通體赤芒,飄起距離地面三寸高,其下的地板已然熔化出一個深五尺有余、寬三尺的熔坑。
“原來真是一件寶物,看來那十六景也必不是簡單之物。”云沐陽暗自忖道,隨即又是苦惱,眼看著地上的坑有漸漸擴大之勢,卻無有辦法收取存放這枚燈芯。云沐陽看著地上漸擴的熔坑,良久一拍腦門,不由笑了出來,“這地板自然比我的手指要堅硬十倍,仍舊被熔為熔漿,而我的手指卻只是灼傷而已,莫不是它融合了我在金烏綾上留下的一些精血?故而對我手下留情了?”
云沐陽當下便要印證心中所想,顧不得手上傷勢,盤膝坐下指掐法印,片刻之后,他臉上掛著一絲得意之色,“果真如此!”只見那一枚燈芯赤芒漸斂,其下方處地板熔化趨勢也是漸漸緩下。云沐陽不斷調動體內真元法力,不過片刻大感吃力,漸漸不支,眼見眼前寶物赤芒漸斂,若是再使上幾分力氣不定便能將其收服,不多猶豫,灌了幾口百年寒月桂花釀,體內真元又漸漸復蘇。如是又是許久,直至天明之時,云沐陽已是力竭倒地,口中不斷喘著粗氣,他看著眼前寶物赤芒已收,地上的深坑也漸漸冷卻,不由會心一笑,心道,“雖未能將這寶物祭煉得收發由心,但也是能控制少許,不至于傷著自己,日后若是對敵也多了一分自保手段,不會像前時除卻幾招俗世劍法和兩道法術便再無可用手段。”
旭日東升,又是新的一日。
云沐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那枚燈芯裝入玉盒貼上一張符箓隨后將其放入金烏綾。云沐陽正欲起身,便聽得敲門聲!
“云弟,你可是起了?”齊芳在門外不無焦急,往常這個時候云沐陽早已起身。
“齊姐姐我已醒了。”云沐陽答著便起了身,稍一整理,三步做兩步跨到門口開了門!
“云弟,你這是怎么了?”齊芳一見云沐陽模樣,三分憔悴伴著七分喜意,知曉法力損耗過度,一時心中擔憂。
“哈哈,齊姐姐,乃是出了一件好事?”云沐陽見著齊芳這般,不由心中感動,開口安慰道。
“究竟是何好事?”齊芳一擰眉頭,疑惑道。
“可還記得昨日買下的十六景?”
“自然記得!”齊芳點頭道,隨即又是問道,“那十六景真是一件寶物?”
“自然,不過卻不曾參悟出什么。”云沐陽說著便將昨夜領悟十六景之時所發生之事一一說了。
“如你所說,佛門法器確實是與道門有許多區別。”齊芳聽完后感慨道。
“不過真正讓我欣喜的卻不是這十六景。”云沐陽說到此處頓了一頓。
“云弟何必賣關子,盡是尋我開心?快說吧!”齊芳滿面嬌羞,撒嬌道。
“小弟哪敢?姐姐可記得買下十六景之時還有一物?”
“咦?”齊芳也是有些印象,只是不曾在意。
“那件東西,可不簡單,”云沐陽說著便領著齊芳進了房間,指著房內一個深坑道,“姐姐請看此處。”
“啊!”齊芳一驚,“這…”地板本是堅硬,如今卻多了一個熔坑,如何不驚?
“那件寶物昨日吸取了我那金烏綾中蘊含的靈性,立時有了巨大威能,將這地板燒成這般模樣,我也是用了將近一夜才將其威能封住。”云沐陽又將昨夜之事事無巨細一一道來,“日后又多一份自保手段,如何不心喜?”
“那我就要祝賀云弟了!”齊芳聽著昨日兇險,心頭一緊,臉上卻是擠出笑容道。“后日便是靈藥宮收徒之日了,這兩日云弟便好生休養。”
“我省得!”云沐陽嘻嘻笑道。
二人又是聊了一會兒,便找了些吃食,用過之后,便各自進了房間修煉去了!
兩日轉瞬即逝,云、齊二人一早便收拾好諸般事物,出了小院,直奔靈藥宮收徒之地小竹峰去了。
小竹峰坐落于靈藥宮外山,離靈藥宮山門僅三十里,因著全山盡皆是竹子得名,高不過數百丈,峰頂有一處大平臺,其上植有無數奇花異草,青秀靈竹,又有靈禽白鶴飛舞,端的一處好景致。平臺中間有一寬數百丈的高臺,高臺呈八卦狀,八卦之處各有八位守兵,八卦兌位上豎著一口高三丈的青銅古鐘。
“這一路上人可真多!”云、齊二人只見小竹峰四處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形色各異,老少皆有,還見著許多異獸坐騎,時而抬望天空有靈禽飛鳥飛渡盤旋,須臾自空中落下。
“嗯。”云沐陽也是心中感慨,從未曾看過這般奇異景象,收斂心神道,“我們還是尋一處地方坐下吧!”
云沐陽二人四處張望,見著有二三十處涼棚,周圍十余丈內無人敢靠近,也是知曉必定是靈藥宮附屬世家中有著筑基修士的勢力。二人也不多想,隨意找了一處少人的地方正待盤膝坐下,忽的覺著后背一顫,立時心生警覺,齊芳亦如是。云沐陽二人便見一俏麗女子雙目如電,狠狠瞪著云沐陽二人,這人正是溫茹,其后跟著十數位修士,旁邊還有一位四十模樣、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云沐陽神識一掃,只覺周身寒涼,那中年男子之修為竟非他能窺視。
云、齊二人都是心中一冷,面上卻無懼色,望了溫茹一眼,轉身便離去。
“十四,這就是上次得罪我梅鹿山那二人?”那中年修士一臉淡然問道。
“回太叔祖,正是這二人!”溫茹收起傲色,恭敬答道。
這中年修士名為溫翮,乃是梅鹿山兩位筑基修士之一。溫翮聽了溫茹之言,也不說話,皺了皺眉,便踱著步子走了。四周之人多有認識梅鹿山之人,立時讓開一條道,溫茹悻悻然,輕哼一聲,跟了上去。
“云弟,那人真是可怕!”齊芳長舒一口氣嘆道。
云沐陽點了點頭,面色微沉,“他應該是梅鹿山的筑基修士!”云沐陽稍稍一頓,見著齊芳好似面有悔色,開口道,“筑基修士又如何?既已得罪又何來悔之?”
“云弟所說甚是!”齊芳聽著云沐陽話語,心中微甜,將方才之事盡皆拋去。
二人盤膝坐下,須臾便有四位修士在鄰近坐下。
“咦?兩位莫不是前日坊市中買了綠芍的道友?”一虬髯漢子甫一坐下便見云沐陽二人,立時站起身來,出言問道,其身邊三位一聽亦是如此。
云沐陽皺了皺眉,還道有人故意尋釁,細細一看,見著這人不似有歹意,站起身來稽首道,“我們可是相識?”
“哎呀,并不相識,并不相識,”旁邊一位年約五十的男子擺手賠笑道,“我等并無惡意,只是小侄那日見得道友風采心生仰慕,故而方才孟浪了,還望道友不要見怪!”
“對對,是我孟浪了,是我孟浪了,在下梁成,這幾位乃是在下族人,我等皆是散修,前日見得道友掃了溫家顏面,心中敬佩不已,那些世家子弟仗著祖宗余蔭,向來目中無人,我等散修也是一直為世家欺凌,那日道友所為不得不令在下敬服呀!若是我可就沒有這個膽量呀!”梁成嘻嘻笑道。
“咳!”方才那老者見著梁成口無遮攔,干咳了幾聲,梁成直咧嘴一笑,那老者又道,“老朽梁峰,見過兩位道友,兩位道友真是天縱之資,年紀輕輕便有這般修為,必定前途遠大呀!”說著對著另外二人催促道,“你這兩個小子,還不過來與二位道友見禮?”那二人一聽立時站到云沐陽二人身前稽首道,“梁望(梁龍)見過兩位道友!”
齊芳二人亦是回了一禮,“齊芳(云沐陽)有禮了!”
“哈哈,我等皆是山野莽夫,讓兩位道友見笑了!”梁峰眉眼之中盡是笑意。
云沐陽:“道友說笑了,梁成道友天性灑然跳脫,又兼天資不凡,必定大道可期,豈是我姐弟二人能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