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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狐死首丘思金狐

  次日,天光大明,云沐陽二人收了陣法,又繼續往林中山澗走,穆懷山仍舊取出數枚金靈丹搓成粉末往空中一撒。

  二人沿著一條小溪直上,又見著幾人,那些人都是極為警惕,一見云沐陽二人上前便欲拔劍爭斗,云沐陽二人卻是自顧采藥,也不理睬。

  “師兄待得今日過后,我們便得回返,否則恐怕不能及時出去!”云沐陽收起一株靈藥,對著穆懷山道。

  “為兄省得!明日一早便往谷口去!”穆懷山深以為然,這出谷之路必不太平。

  二人談笑著又往山澗深處走。

  “咦,此處好生寂靜,便是鳥鳴也無!”云沐陽奇道。

  “不錯,看來我們是進了強大妖獸領地。”穆懷山點頭道。

  “嗯?”云沐陽運起神識,忽聽遠處得有妖獸嘶鳴傳來。“師兄前面似乎有人與妖獸相爭,我們可要繼續往前?”

  “師弟好本事!為何不往前?師弟可敢與為兄走上一遭?”

  “但憑掌中劍,何處不能行?”云沐陽灑然道。

  二人又往前走了數里路,直到見著一個深潭,潭水幽深,湖面有絲絲寒氣,四周林木高大茂盛,才聽得爭斗聲音漸明。

  “師弟你看!”穆懷山忽的拉住云沐陽,指著潭邊一處布滿青苔的石塊驚道。

  云沐陽望去,只見石上數張破布,環顧,忽見一棵巨木上有許多劍痕,一把碧色羽劍釘在其樹干上。云沐陽手中打出四道法術,見著無有動靜,方才小心翼翼躍起,將那羽劍拔下。

  “飛翎飛云峰!”云沐陽念道,臉上一片鄭重。

  “師弟,你看那樹上劍痕都是新添的,看來他們飛翎派早幾日就有人進來了!”穆懷山只覺氣急,本還想著能否碰上運氣,采來幾株珍惜靈草積攢些家底,將來也能換上一枚玉液凝元丹,沒想到卻只是自己一場夢罷了,不由心恨飛翎派。

  “我看我們出谷之時必定要更加小心才是,飛翎派的弟子可不是那些散修能比的!”云沐陽自然知道穆懷山所想,只是此刻卻有更為緊要之事。

  “哼!拿我等作練手?”穆懷山氣惱不已,可又無法,當下已是狠心,遇著飛翎派一人便斬他一人。

  “師兄氣惱又有何用,且去看看那爭斗之人是誰?若是飛翎派的,我們便送他們到黃泉路上走一回!”

  “是也!”二人說著各自斂息往打斗之處尋去。二人所行不過百丈,便見得一飛翎派碧衣女子雙手持碧色羽劍與三個男子斗法,那女子生的十七八歲,膚色白膩,面若桃花,身若弱柳,而那三人兩長一短,赫然便是昨日偷襲云沐陽之人。

  “哼!真是狗咬狗!師弟我們且坐山觀犬斗!”穆懷山見得眼前之景,頓時大喜,先前怒色一掃而去。“嗯!”云沐陽微微點頭,雙目緊緊盯住那四人。那碧衣女子雖然只一人卻全然不懼那三個男子,雙手各執一把羽劍,進退自若,全然沒有慌亂之色。反觀那三個男子,陣腳散亂無章,此時雖然是借著人數之利壓住那女子一頭,但是云沐陽心中卻道,不出多時那三人必定會被那女子各個擊破。

  “師弟,追!”穆懷山見著場上一只靈狐疾奔飛出,立時喊道。

  原來這靈狐便是方才深潭之主,后來飛翎派兩人欲困住這只靈狐,卻不想反而被這靈狐以幻術殺了一人,那女子氣急,欲動用師門寶物殺了這靈狐,卻被其跑了,其后又追了兩日又繞回此地。誰想這只靈狐實在倒霉,方才逃了又被那三個男子以陣法困住,那三人正自歡喜之時,飛翎派的女弟子追趕出來,出言便要讓那三人交出靈狐,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這只靈狐也算狡詐,趁此機會,闖出陣法。

  “哎呀!那只金尾狐跑了!”一人見著靈狐撞出陣法,當下大喊一聲,人也跟著飛射出去。余下之人立時停了下來,也是跟了出去。

  “膽敢有人在我面前做漁翁?”那女子貝齒緊咬,一想起被金尾狐殺死的同門頓感心痛,運起玄功緊追上去。

  云沐陽二人先前一步追了出去,遠遠便見著那只三尺大小的靈狐肚腹圓滾,一路往幽潭處疾奔。

  云沐陽二人緊追上去,金尾狐似力有不殆,漸自慢了下來,到得潭邊之時,那靈狐躍起,穆懷山指尖一彈,揚出一道風刃直撲金尾狐。一招即中,一道鮮血噴涌而出,砰地一聲,金尾狐落在地上,牝門鮮血直流,一雙狐眼竟是滴出許多淚水,望著深潭一邊一處石洞不斷哀鳴。云沐陽立時被這一幕驚得手足無措,急忙止住欲殺狐的穆懷山。穆懷山停了手望著云沐陽疑惑不已。

  云沐陽再一望那一只金尾狐,霎時間似乎有些明了,腳尖一點掠過潭面鉆進洞中,須臾又鉆了出來,手中抓著一株金光流溢的靈草。金尾狐一見那株靈草頓時來了精神,掙扎著欲站起來。

  “何方宵小,膽敢阻我報殺友之仇。”一女子大聲喝道,隨即一道碧色身影落在云沐陽二人不遠處。

  云沐陽將手中靈草丟到金尾狐面前,跨出一步擋在金尾狐身前,長劍在握,冷目直對。

  不多時,又有兩長一短三道人影落在遠處,一見云沐陽二人登時嚇了一跳,“是…是他們!真他娘的晦氣!”

  “我正愁如何找你三人算賬,想不到你們倒送上門來了!”云沐陽見這三人也是來了竟然放聲大笑。

  那四人一時不知云沐陽狀況,當下不敢妄動。那矮子突然咬牙道,“談仙子,你我都是為那只金尾狐而來,此人劍法了得,我們兄弟三人可是招架不住,不若你我恩怨暫且放下,殺了此人再行計議如何?”這矮子想到好友死在云沐陽手中,恨不能生食其肉。

  那綠衣女子略一思索,點頭應了!那三人見此,欣喜不已!

  “飛翎派談宮洺,請道友指教!”碧衣女子羽劍一指,身影晃動,一連飛出三道劍芒。那三人瞅準機會,已是圍攻上去。

  云沐陽凌然不懼,“請師兄為小弟掠陣!”說著已提劍迎了上去。

  “狂妄!”四人見此只覺大受侮辱,不由發狠。

  云沐陽右手持劍,左手掐訣刺出十六根冰劍將那三道劍芒盡數擋住,手中赤紅法劍猶若赤蛇,一時也將四人擋住不能進得分毫。

  身后金尾狐也知情勢危急,當下將那株靈草吞下,頓時周身皮毛化作金色,金尾狐一聲尖叫,聲音中含了半分哀痛,雙目之中似有喜色又是痛苦萬分,只片刻又一聲尖叫,抬起前爪,似乎用盡全身氣力,往肚腹之中一抓,登時肚腹破裂,鮮血橫流,一只小狐貍包在血衣中!金尾狐周身金色立時褪去,吐出舌頭舔幼狐,忽的金尾狐用力抬尾,一掃,忽的那只狐尾根部一撮金毛哧的化成十數枚金針,直射向與云沐陽相爭四人。

  云沐陽與那四人相爭一時激烈異常,聽得金尾狐尖叫也是不敢分心。忽然云沐陽只聽得一聲炸裂,深潭周邊下起血雨!云沐陽心中略感悲涼,十數枚金針直刺那四人,云沐陽當下抓住機會,一劍刺向那矮子,那矮子原本見著金針飛來,正欲抵擋誰知云沐陽長劍已將喉嚨穿過。云沐陽趁著血雨,手中凝出數十道冰針,又聽得一人哀呼一聲,又已將一人性命了結!

  談宮洺與另一男子嚇得魂不附體,不曾想這人須臾之間已是連殺兩人,當下紛紛打出一道法術符箓,撤劍轉身逃了。

  穆懷山也已瞧準時機,方才金尾狐拼命放出金針,一時也未能反應過來,待得明了之時,云沐陽已是連殺二人,此刻一見這兩人欲走,不做猶豫打出一道毒煙往那二人身上卷去。只聽得嗤嗤作響,仍是被這二人逃了。

  云沐陽已是阻攔不急,只得任由二人離去,收起長劍,見著穆懷山正欲追上去,出言道,“師兄,窮寇莫追!”

  “這二人跑了,終究是禍害!”穆懷山稍一猶豫仍是停下來。

  “那兩人修為還要高出我們一線,若真是要逃我們也難以攔住!”云沐陽面色凝重,“不過稍后遇到飛翎派門人卻是免不了麻煩了!”

  “那小娘皮也真是厲害,若真想將她留住確實是難事!”穆懷山咧嘴道。

  云沐陽微微點頭,轉過身去,望著地上血氣包裹的幼狐扭動著身軀,不禁心頭微動,蹲下身來抽出一件綢衣,將幼狐輕輕包住抱起!

  “師弟是想要收下這只金尾狐作靈獸?”穆懷山見著云沐陽這般,面色卻是不解。

  “金尾狐?”云沐陽眉頭一皺,“有何不妥?”

  “金尾狐雖是少見,生性親近金靈氣機!然則這靈獸卻是極難成長,而且金尾狐看似綿弱,實則性子剛烈,少有人能夠馴養,至今為止也甚少聽聞這靈狐修煉到凝元筑基!”

  云沐陽聽著搖頭,“方才那只母狐也算是幫了我們。”云沐陽不多做解釋,實則是他聽著金尾狐三字不由想起金慕楓,又兼那只母狐拼死相助動了惻隱之心。

  “師弟若執意如此還是與這靈狐結下血契,如若不然待得靈狐長大極有可能被人當成是妖靈山妖族奸細!梅鹿山的溫家或許會以此為借口為難你,屆時你便是百口莫辯了!”穆懷山見云沐陽將幼狐抱在懷中,執意要收下,只得言明利害。“我們次州本就是九州中最為貧瘠之地,一州之地只出了清河派四位元嬰真人,若非昆侖遣了使者駐守次州,只怕我們次州早已淪為妖靈山六大妖王的領地!我們次州門派向來最是仇恨妖族,尤其是我們次州南三派。”

  云沐陽一聽梅鹿山心中一片反感,年余來,溫茹沒有少找他麻煩,又聽得穆懷山所言,知曉利害,便引出一滴精血畫了一道法印刻入幼狐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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