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琦驁領著四人到了一處大院,又客套幾句,可他前腳剛走,梁成已是牢騷開來。
“穆師兄與廖琦驁方才對話,可真是令我周身不舒服,只差汗毛豎起了,今夜只怕都不能入眠哪!”梁成一聳肩,一副頭皮發麻模樣。
“哈哈,梁師弟連這也不能容忍,以后可是要吃大虧的!”穆懷山不以為然,大笑開來。
齊芳聽了也是掩嘴一笑,道,“穆師兄方才所言是虛偽一些,可是身在外,不得已而為之!”
“穆師兄所言極是,人在外與人交流少不得如此,又不是至交好友,說話自然要多顧忌。況且見他這般熱絡,不能冷落他這份心思!”云沐陽對梁成說道,“梁師弟,性子直,是件好事,可是也要記住,不可在言語之上怠慢了人。我在俗世之時,有句古話,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梁師弟日后可要認真學著,不能因言語得罪了小人!”
“師弟謹記師兄教誨!”梁成自認識云沐陽以來,對其都是信服,見他也這般說了,這才鄭重回答道。
“梁師弟臉色可不好看啊!”齊芳甚少見他這副模樣,笑話道,“學這一種東西不是一時能學成的,以后你多跟著穆師兄學著就是了,說不定耳濡目染之下,師弟也成了這方面的行家呢!”
“對啊,都說近墨者黑!”梁成一拍腦門,嘿嘿道,“日后就請穆師兄多多照顧了!”
“哼!這叫近朱者赤!”穆懷山大笑道,“梁師弟,日后我就得好好教教你了!”
“咦?我倒是有一問,上次霧漓谷之行,云弟與穆師兄是從廖家借的靈鶴,不會不知道我等幾人與金家有些仇怨難解,廖琦驁此為似有不妥啊!”幾人笑過之后,齊芳卻是柳眉一皺。
“齊師妹想的是,廖琦驁此為是為拉攏云師弟,畢竟云師弟修為進展都是有目共睹,又時常跟在樂師叔身旁,不過是要以云師弟為線牽上樂師叔以及原陣峰!”穆懷山稍稍一頓,又補充一句,“看來廖家在青龍峽處境不妙啊,否則也不會就此與金家攤開!”
“呀!那云師弟不會有事吧?”齊芳聽了心中一緊。
“此事齊師妹倒是不用擔心!既是廖家出頭,又怎會讓云師弟有事情?”穆懷山卻是毫不擔心,“以云師弟的心性,必定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做看客的!”
“穆師兄倒是了解我,這些個費心事,的確不想理會,只看看有什么能夠換得,換了即走就是!”云沐陽笑一笑道。
酉時剛過,廖琦驁領了兩三人便到了院中,帶著四人往青龍峽青龍瀑布‘聽風閣’去了。
‘聽風閣’乃是一座大亭,坐落于青龍峽的青龍瀑布的一顆巨石上。這顆巨石長得大為奇異,高達百丈,上大下小,如若一顆蘑菇聳立,蘑菇頂上寬有數十丈,蘑菇柱上,古藤纏繞,奇花爭妍。‘
聽風閣’恰恰在蘑菇頂上,閣子寬廣百丈,乃是原來蘑菇怪石基礎上施展法力建造,遠遠望去,若空中亭閣。四周有松木做欄桿圍起,坐在亭內便可覺水氣氤氳、靈息浮動,還能觀看四周景致。白晝之下,憑欄觀望青龍瀑布,氣霧迷蒙,水汽騰起,與周邊草木藤花相應,或翠或碧,時有陽光照下,虹橋隱現,如若仙境。夜晚之時,成千上萬只雞蛋大小的螢火蟲會自林間飛來,繞著聽風閣飛舞,
云沐陽一行四人各乘靈鳥,而廖家共來了十七人,除卻廖琦驁一人獨乘了一只雪鳩飛在正前方,其余十六人乘坐一片長六丈寬一丈有余的金葉,十六人分成兩組輪流掌控金葉緊跟其后。
云沐陽遠遠便見著一道奇觀,一道光暈呈三色,聚若三色飛龍,高低飛舞,再一看,舞龍之下,又是白光熾熱,照著一座空中亭閣,隱約可見一條巨大白蟒涉山而上,又如天河倒掛,瀑布之水咚咚作響,未至‘聽風閣’,清水之氣已是撲面橫飛,氤氳靈氣四溢。云沐陽幾人見著都是贊嘆不已。
‘聽風閣’中燈光明亮,如若白晝,金氏與孟氏子弟早已先至,閣中眾人一聽雪鳩高鳴,便已知曉乃是廖家弟子到了。孟氏十七人聽著便迎了出去,金氏卻都是待在‘聽風閣’中。
“廖世兄來遲一步,不知該怎樣罰你?”一身穿朱紅紗衣的高挑明艷女子,還未出亭閣,已是脆聲喊道。待云沐陽一行人落地之后,這女子也才剛剛出了亭子。
廖琦驁一聽這聲音便知是孟氏孟華英,早已步子移了過去,朗聲笑道,“讓華英妹妹與一干兄弟姐妹們久等了,實在是琦驁之錯,異日必定給大家準備一場好筵席以作賠罪。”
“咦,這幾位道友怎得沒有見過?”孟華英這才瞥見云沐陽四人,但見幾人修為都是不差,對廖琦驁又是熟悉,知曉不是廖家人,故而溫言問道。
“來來,華英妹妹,我與你介紹一下四位靈藥宮高足。”廖琦驁見此不由心中一悔,竟是不經意間先將四人冷落了。
“哦,竟然是靈藥宮高足,果真不同凡響。”孟華英看著這四人,笑意更濃,尤其見著云沐陽,低身福了一禮,嬌笑道,“孟氏華英見過四位道友!”
“哼!廖琦驁,你好大的膽子,三派重地你也敢帶外人來此,誰給你的膽子!”孟華英剛剛與眾人見過禮,便聽得閣亭間,一人怒聲大喝,須臾一金袍俊美少年大步跨了出來,滿面怒容。
穆懷山四人一停頓覺尷尬,云沐陽三人都是望向穆懷山,此行以穆懷山為主,只要他話音一落三人便甩袖離去。穆懷山也覺面上難看,稍一思量,嘴角冷冷一笑,眾人見著已是明了,壓下怒火,冷眼望向這一群人。
“放肆,金十九郎,這幾位可是靈藥宮原陣峰樂上師門下,豈容你在此大喝!穆道友四人又是家父與孟莊主請的客人,豈容你無理!”廖琦驁此刻只覺不好,可是氣勢不弱,沖著金十九郎怒喝道。
“哼,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金十九郎一聽緣由,不由暗自后悔,可面上仍舊不肯低頭,冷然道,“今夜比試乃是半年之前三位莊主就已定好了人選,難道你還想讓外人參合?”
“金世兄、廖世兄,此事我也是知道的,今日有靈藥宮四位道友前來,只是先前并不識得。”孟華英嫣然一笑,“今夜比試早就定了人選,廖世兄必然不會違了這規定的,若是廖世兄膽敢違背這規矩,華英第一個不答應。”
“如此最好,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金十九郎袖袍一揮,怒氣滿面,領著十余人進了閣中。
“哼!”廖琦驁面上火熱,心中怒氣熾熱難掩,若非顧忌金家勢大,早已上前將這人打殺了。須臾廖琦驁強按怒火,轉身對著云沐陽四人賠禮。云沐陽四人嘴上都道,“無妨,無需掛懷。”
幾人稍稍一寒暄,被方才金十九郎一攪,已沒了多少興致。
“四位道友,今日之事廖某一定給眾位一個結果,只是時機未到,還望諸位海涵!”廖琦驁已是平靜下來,又一次向云沐陽四人致歉。
“廖道友說的什么話,你我可是相交多年,又豈會在意?”穆懷山面上真誠,卻是言不由衷。
“道友真個度量寬宏!”廖琦驁笑道,“這金十九郎乃是金九郎的胞弟,生來一副好資質,向來跋扈,不把人放在眼中!若不是如今金家勢大,哪里能容他這樣放肆?這人還曾放言就是靈藥宮新一代弟子也比不得他。”廖琦驁特意提到金家,也有試探之意。
“哼!真是狂妄!”穆懷山盡知廖琦驁把戲,只是接話道。云沐陽幾人卻是冷眼旁觀。
“廖道友,不知今夜的比試是為何?”穆懷山試探道。
廖琦驁嘿嘿一笑,轉了話題道,“幾位道友再有半刻鐘聚會交流便要開始,想必都是準備好交換寶物,不若給廖某透露一二?”
“符器丹藥皆有!”穆懷山心中微怒,一時不察竟讓廖琦驁算計了,面上卻也平和!梁成雙拳緊握,面上怒容陡現。
廖琦驁面色微紅,一聽丹藥也有,不由竊喜,誰人都知靈藥宮的丹藥冠絕次州,“不知幾位道友想要換些什么?”
“云某在俗世之時,常聞佛法無邊,自修了仙道之后,對這話仍舊是念念不忘,故而云某想換上一本佛門典籍,以慰心愿。”云沐陽見齊芳梁成二人對廖琦驁都是一副冷然面孔,也不好就此拂他臉面。
“佛門典籍?”廖琦驁不禁詫異,佛門皆在弇(yǎn)州、戎州、臺州三州,離著次州十數萬里之遙,哪里能有佛門修煉典籍,不由暗自搖頭,忽的眼睛一亮,道,“云道友,我們廖莊倒是有一本佛門殘卷,若是道友不棄,在下愿意奉上!”
“道友好意,云某心領,只是云某既是靈藥宮弟子,斷沒有侵占他人便宜的道理!稍后我將各樣寶物展出,道友只管挑就是了!”云沐陽心中暗喜,靈藥宮都未曾翻到佛門修煉典籍,沒想到卻在此處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