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師弟,掌門真人已下了法旨,浣蓍小夢澤一月之后便將開啟,你可是準備妥當?”四人又是聚在一起,穆懷山正色問道。
齊芳二人雖也是心中擔憂,但都以穆懷山為主心骨,此刻見著穆懷山問了便只一旁聽著。
“我與荊師姐他們大都已妥當,已組了一座合擊法陣,演練多次,四人互為犄角、溝通照看,想來也是無差了!”云沐陽倒是毫無擔憂,反倒是信心滿滿。
“如此也好!”穆懷山聽他這般說也不好多問,又道,“只有一月時光了,師弟不如一同下山走走,順便也是打聽打聽,或者能否再找一些寶物護身?”
“師兄當寶物是什么?哪是隨處可見的,靈藥宮已經是次州南十六國最大的門派,無論是功法還是寶物都是數一數二,外面又怎能真的比得上,即便是比得上,那些人又豈是蠢物,將之交換出去?”云沐陽將頭一擺,“若是出去散心,那倒還可!”
“既然云師弟心中已有了盤算,為兄便不再勸了!”穆懷山只一笑,“不過師弟若是得空還是往各山走走,多打探一些消息總是無有差錯的。”
云沐陽聽著一笑點了點頭。
“前時云師弟托我打聽之事已有了眉目!”
“哦?師兄請說!”云沐陽聽著這消息,雙眉一挑,問道。
“只是這一個陳家已經沒落將近百年,早已經搬出靈藥宮諸峰,如今在靈藥宮坊市。”穆懷山說著邊看著云沐陽臉色,見其毫無變化,這才放下心來。
“若真是打聽清楚了,待我回來之時再行拜訪。”云沐陽這般聽著也是不由感嘆興衰成敗之事,隨之又搖了搖頭淡然道。
一月之后,浣蓍小夢澤大陣開啟。許是天樂真人心有顧慮,擔憂有人前來搗亂,故而此次親自前往浣蓍小夢澤坐鎮。云沐陽五人乘坐一條飛舟,飛舟上司馬靖盤膝閉目養神。云沐陽遠眺著天樂真人,看其身旁多了一人,那人身形彪悍,身量極高,比著旁人都要高過兩個頭。云沐陽暗思,此人應該就是前些時候度過雷劫的護法靈獸,龍須虎。
天樂真人招來一人,詳問一番,又見著天色正好,大袖一揮,各峰各山各殿執事得令,手中牌符一起,頓時飛舟緩緩升起,天際一艘寬廣六七十丈的金船領路,十八艘金色飛舟緊跟其后,不過片刻,那十八艘飛舟向著金船緩緩靠去,須臾,金船與十八艘飛舟合為一體,金色毫光大放,掩蓋了旭日光輝。片刻功夫,只見一片金色祥云自天際悠悠飛過。
金船飛速極快,又是平穩,不過一個多時辰,便到了浣蓍小夢澤。浣蓍小夢澤外早已經有數十世家弟子、以及九連山脈附近門派弟子等候,還有不少散修三五成團。眾人見著金船一到,紛紛行禮。
云沐陽下得金船,剛到地面,便已察覺出些微不對,此地火靈之氣微弱難察。云沐陽、荊兮荷、秋夕、竹堯、胡赟麒五人互望一眼,見著都不說話,便跟著司馬靖站到一處。
“五位師弟師妹,你們進得小夢澤之后萬望互幫互助,不能橫生枝節,行事需得謹慎,萬不可掉以輕心。”司馬靖曾經到過浣蓍小夢澤,此次便又提醒道,“原陣峰道統傳承還有賴諸位師弟師妹,萬望諸事小心,七日后我便在此處等諸位師弟師妹凱旋。”
“是!多謝師兄教誨。”五人都是恭敬答話。
司馬靖又是多說了幾句,該叮嚀囑咐的他都已說過數次,故而便讓他們五人先行調息。
半個時辰后,一聲古樸鐘聲響起,天樂真人手中玉符飛起,大陣全開。浣蓍小夢澤一經開啟,已有不少人鉆了進去。
司馬靖見著哂然一笑,隨之靈藥宮諸弟子向天樂真人稽首一禮,天樂真人大袖一揮,諸弟子立時各施法術,飛入浣蓍小夢澤。
五人剛剛進入浣蓍小夢澤,乘了一條小船漂在水澤,胡赟麒便說道,“諸位師兄師姐,師弟我還要在此等候族中諸位兄長,請四位師兄師姐先行一步,小弟稍后便趕來。”
“我等還是同師弟一同等候,只是我們分開后還望師弟時時小心,此地兇險,若是師弟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便傳訊給我們。”竹堯極有風度,也是知曉似胡赟麒這等世家子弟,數十年積累下來,族內不知有多少人到了這關口卻遲遲不能突破,不似靈藥宮,但凡到了修行關口都是有這機會,而且身為世家弟子,也必須為家族打算,浣蓍小夢澤內天材地寶數不勝數,個人都是有著算計。
“多謝師兄師姐愛護,小弟誠惶誠恐,感激不盡。”胡赟麒躬身一禮,正言說道。
五人稍作等待,小半柱香過去,便見著一葉飛舟破浪而來。胡赟麒不愿多做耽擱,向著四人又是一禮,其后足尖一點,掠水飛去。
“胡師弟卻是有些著急了。”秋夕不禁眉頭一皺,對著三人道。
“師妹也不用擔心,我遠遠便見著胡家來了六人,應該都是老成,想來有他們看著,應當不會有事。”荊兮荷淡淡道。
“若真是老成便應該過來見上一禮。”秋夕搖頭苦笑一番,那些人不過就是在乎臉面罷了。
“秋師妹何必擔心,胡師弟雖然性子急些,但若真是遇著事情必定會向我等求援的。”竹堯雖然也是不喜,可是畢竟是一同生活了近十年的師兄弟,不免有些擔憂,“胡家若還想繼續存在下去,又還沒有糊涂,就應當好好照看著胡師弟。”
“竹師兄,此處水地沼澤覆蓋方圓數百里,矮木叢林、水澤濕地、浮島河渚縱橫交錯,若是有妖物偷襲,必然難以防范,而且此處數百里水澤矮林,便是要布陣防范也是不容易,我看必須得小心警戒。“云沐陽本是眾人中年歲最小的,平日里相處也是不多,此刻也不好說話,又見著幾人氣氛不對,故而開口將話題岔開。
三人聽云沐陽這般說,再眼看寬廣水澤,又見著那水澤遠處正中一座高山聳起,此山名為墜華山,滿山赤彤彤,而且并無多少樹木。遠見著大鳥盤旋,聽著偶有尖嘯之聲傳來,也是心驚。云沐陽望著水澤中高山,只覺金烏綾中那枚橄欖狀古怪寶物突兀跳動,他眉頭深擰,暗自心驚。
“云師弟所慮極是,”竹堯點頭道,稍稍一沉思,便從袖中取了一只黑色布袋出來,“我這里有數百只汀線飛蟲,便讓為兄驅使飛蟲,觀察前方矮林河渚四周以作防范,只是為兄施法之時需有人看護。”
“如此正好!既然有師兄的靈蟲警戒,那我當為師兄護法。”秋夕聽著展顏一笑。
“如此就先謝過秋師妹了!”竹堯拱手道,“只是此處乃是水澤之地,當小心水中,不如這樣,秋師妹為我護法,待將入矮林之時,我便提前施展‘心照蟲影’之術,而云師弟關注水下狀況,一有動靜立時示警,荊師妹則掌控靈舟。若是法力不充盈、勞累之時便暫時歇下來,互相照看,如何。”
“竹師兄此法甚好,師弟我無有異議。”
“師妹也是無有異議!”荊兮荷福身一禮溫婉說道。
一行四人乘舟緩行,穿過低矮水澤叢林,便按先前商議之法行事,謹慎又謹慎,只因還在浣蓍小夢澤邊緣,一路上只斬殺了不少小妖獸,采了十數種靈草靈木。云沐陽盤坐小舟邊,時刻警惕著水下動靜,一只小白狐搖曳著一條長尾,尾間一撮金色細毛,甚是吸引目光。
忽的小金尾狐從舟上一躥上了旁邊一顆樹上,云沐陽仍舊是只死死盯著水下,不敢有一絲懈怠,便是荊兮荷三人也不敢掉以輕心。片刻,小白狐從樹上跳了下來,張口一吐,十來顆圓滾滾的淡金色堅果在小舟上滾動。
荊兮荷見此微微一笑,見著幾人都是有些疲憊,便開口道,“此處已有陸地,我看不如先在這里休息片刻,回復法力神氣,如何?”
云沐陽本就能分心二用,此刻聽了,稍一點頭,須臾,秋夕二人也是贊同,四人中,竹堯仍舊不敢過于分神。荊兮荷足尖一點落在地上,拋出數十面陣旗,那些陣旗咻的一聲刺入地上、樹上,不多時,竹堯收了靈蟲,秋夕也是放下心來,與竹堯二人一跳落在地上。云沐陽見著三人都已落地,這才松了口氣,收神縱身一躍,落了下來。
云沐陽盤膝坐下,凝神調息,待得一炷香過去,見著荊兮荷在旁警示,便站起身來,示意荊兮荷可以暫時停下調息。云沐陽看了一眼小舟之上的金色果子,眉頭一皺,使了個御物之術,攝過一枚果子。云沐陽將果子拿在手中,細細一看,隨后望了三人一眼,又將金果緊緊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