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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路途行又遠 水澤多鬼魅

  “云師弟這只金羽雀鳥真是好寶貝!”竹堯眼見云沐陽將雀鳥收回袖中,不由大是贊嘆,“想來這只雀鳥當是一件靈器吧!”

  “師兄法眼無差,這雀鳥乃是師弟出行前想著無有代步之物,浣蓍小夢澤內又是危險重重,這才厚顏向樂師叔借來的。”云沐陽灑然笑道,“我看竹師兄與兩位師姐的飛行寶物也是極為不凡。”

  “云師弟說笑了,師弟也是知曉我等三人百十年前都是世家,如今沒落了,剩了一兩件沒甚用處的靈器在手,與樂師叔的金羽雀鳥相較卻是拙劣。”竹堯淺笑,見他不提金烏綾,其后便也不愿在這話題上多說,“云師弟不但所用寶物神妙,便是法力也是深厚,方才若不是師弟謹慎,法力深厚,只怕秋師妹便是危險了。”

  “竹師兄過譽,方才非是小弟之功,乃是阿肆天賦異常,早早發現了。”云沐陽灑然一笑,一攏衣袖,一只白狐從袖中鉆出半只腦袋,一雙狐目翻轉探視。

  “哦!果真非凡!”竹堯面上贊嘆,對著金尾狐打量了幾番,心中暗忖,“云師弟出生于世俗,但法力深厚,所用寶物非凡,連這金尾狐都能馴養,看來與樂師叔關系匪淺。”

  “蒙師兄夸贊,是阿肆的福氣。”云沐陽雖不知竹堯所指,但也知曉不全是為這靈狐,故而也是淺笑應道。

  一時兩人都是無話,望著天上冷月團圓,云翳綿綿,時而有魅影重生,鬼聲尖尖。

  卯時初至,四人都是歇息了一番,秋夕與荊兮荷業已神氣完滿,鎮定下來,雙目之中甚是堅決。

  “多謝師弟昨夜救命之恩,秋夕沒齒不忘,日后師弟但有差遣,秋夕必定全力以赴。“秋夕說著便是俯身一拜,語音清朗鄭重。

  “本是同根,相幫互助也是本分,秋師姐無需言謝。”云沐陽虛扶一把,灑然笑道。

  “秋師妹,我等四人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這般多禮節?云師弟都這般說了,師妹也不需與他客氣。”竹堯朗聲一笑,有意與云沐陽拉近關系,心中知他為人向來隨和,最不喜禮節,故而如此說道。

  “知我者莫竹師兄也!”云沐陽又是朗聲長笑。

  秋夕見二人都是這般也是大笑開來,起了身,荊兮荷聽著幾人對話,抿唇微笑。

  “入得浣蓍小夢澤才一日,便兇險迭出,諸位師弟師妹,切莫大意了。”竹堯見著幾人都是開懷,心中不免擔憂各人得意忘形。

  三人聽著都是點頭,又先商量了一番。

  “竹師兄,今夜之前可是一定要趕到三玉泉?”荊兮荷淺問道。

  “不錯,各樣靈藥分布你我都是清楚,我們只有四人,這十來處地方豈能處處兼顧?幾味主藥中七葉黃苓、水犀靈膽采取沒有時日限制,只要不出浣蓍小夢澤都能換取,唯有這‘三玉真陰花’與‘齊曦琥游氣’有時辰限制。三玉真陰花花開半刻,花謝則無有效用,所以必須在花開之際采取。還有那‘齊曦琥游氣’承接陰陽交泰之際的靈息感應,于三竅水芙蓉花蕊上生成,必須以檀香瓷玉瓶采取盛裝,否則一旦時辰一過,其氣立散,這兩藥最是不好采取。如今既望之夜,奇花正開,唯有在今夜子時前往三玉泉,采取三玉真陰花方為上策。至于那‘齊曦琥游氣’到時便與其他同門互換即可。”竹堯顯然是極為了解,這般細細說來,三人都是信服,當下都應了。

  “竹師兄,浣蓍小夢澤內,布陣實在缺陷過大,此行若先行去三玉泉采取三玉真陰花,那么先前所定計策怕是不能用了。”云沐陽稍稍一頓,略一思量,“我們四人對斗法一途并不擅長,若是用陣道對敵,以我等現在陣道修為也不能隨意布陣,即便布陣又不能隨意轉換,所受掣肘實在頗多。”

  竹堯一聽已是知曉云沐陽所指,他心中一時閃過秋夕臉龐,也是不由暗嘆,口中說道,“向來只是聽聞浣蓍小夢澤內五行有缺,布陣艱難,諸多同門也少有人愿意與我等同行。我卻是一直心中不信,直至今日真正入得此地才知艱險。如今我等四人最大依仗已去了一半,唯有用著先前的合擊之法,也請各位師弟師妹將各自真正本領透露少許,以讓我們都能心中有一個底,不知諸位可有意見?”竹堯也知道,不可能將所有手段都寫出,總要有一個底牌,此刻這般做,也是為了四人更好配合。

  “但聽師兄安排。”三人都是這般答道。

  四人商議著,便將各自的少許手段默默寫出來,四人各自傳看,隨即又將這些東西銷毀,仔細檢查數次,直至發現并沒有露出破綻這才放心。不多時,四人各自整裝,收起法陣,放出靈舟,往三玉泉去。

  路途行又遠,水澤多鬼魅,輕舟無風走,禽鳥矮林飛。

  一路上四人偶爾采取幾株靈藥,偶爾殺上幾只不長眼的妖獸猛禽,除卻初時遇上一幫水上怪魚,力氣極大,口中利牙堅硬無比,將四人所乘靈舟幾盡掀翻,最后還是荊兮荷取了一張羅網,往水中一撒,捕上六條怪魚,又有竹堯取了六只黑色甲蟲喂給六條怪魚,那六條怪魚吞了黑色甲蟲立時翻身死去。竹堯又將死去怪魚扔回水中,頓時水下一片翻滾,死魚遍水,四人這才脫了險地。

  四人又是前行,路上又遇著幾位靈藥宮同門,互相打了照面,便又各自離去。直至午時后,幾人卻是覺得微有蹊蹺,一路水澤過來極少遇到成群妖獸,可是今日行的路途中卻是遇著不少。

  “竹師兄,我心中總覺忐忑,今日往三玉泉去,遇著許多妖獸都是無有緣由便沖將上來,其中恐怕暗含詭謀啊?”云沐陽翻身躍起一劍殺了三只妖鳥,甫一落下環顧周邊水域矮木紅林,便鄭重說道。

  “此事我也有了察覺。”竹堯眉頭緊皺,片刻狠言道,“我早已料到此去三玉泉必有人阻攔,只是如今還未到三玉泉便已遭了人算計,哼,看來我們原陣峰人不發威你們當我們可以任意欺凌”

  “師兄,是何人膽敢算計我們?”秋夕一聽頓時怒從心來,須臾又是明白過來,更是驚怒。荊兮荷則是面目隱隱發狠,貝齒緊咬,“他們安敢如此?”

  “竹師兄,這下手之人不論世家還是散修、靈藥宮同門皆有可能,既是如此,師兄現如今更是當冷靜下來,若是一時不慎便極有可能被賊子蒙蔽。況且若是稍后再生肘變,我與兩位師姐還得仰仗師兄。”云沐陽知曉竹堯必是認定這番算計是方才同門所為,便這般勸道,不過他心中卻是狐疑,按說如今眾人之間應當是想著如何對付散修,而不是這般禍亂蕭墻。

  “云師弟所言極是,是為兄一葉障目了。”竹堯深吸一口氣,露出幾分笑容。竹堯靜下心來,想到雖則只有今日遇見過同門,可是昨日也是遇著不少人,還有那昨日未曾露面之人,都是可疑。

  “諸位師弟師妹,速速檢查身上以及靈舟之上是否留有蛛絲馬跡,斷斷不能被人算計了卻仍舊一片茫然,遲早還是得還回去。”竹堯沉聲言道,這邊說著又是細細查看身上以及靈舟。

  四人一番仔細下來,愣是毫無發現,面上顏色更是寒冷,少頃,竹堯冷然說道,“真是小看了這些人。”

  “竹師兄,那現在是否要另尋水路?”秋夕脫口說道。

  竹堯聽著不由一搖頭,望了云沐陽一眼,云沐陽見了卻是一片灑然,“如今受誰暗算都不可知,委實有些難以判斷,不過既然這些人不露一面便讓我等入了彀中,想來自然是不懼我等改換水路前去,以師弟陋見,不若就此前往,一探究竟。”

  “云師弟,這般是否太過冒險了?”荊兮荷向來少有言語,只是此刻聽得前途未知,性命懸于一發,不由心中大感擔憂。

  “荊師姐,我看云師弟這般說也不是無有道理。”秋夕沉思片刻,想著方才竹堯已是搖頭,顯然是不贊成再尋水路,如今自己無論有何意見都是白費,反而極有可能在這險隘關口生了嫌隙,卻得這般說道。

  荊兮荷說完便已覺著后悔,一聽秋夕說完,便雙頰微紅又道,“勿論前方兇險如何,我自當與諸位同進退。”

  “我…”竹堯剛一張口,忽然翻身一躍,喝道,“小心。”

  云沐陽未等竹堯說話之時業已發覺危機臨近,立時大喝一聲,手中金烏綾周身一卷一卷,將荊、秋二人一把包住,飛身躍起遠離靈舟。

  四人甫一飛起,頓時足下靈舟‘轟’的一聲被撞的炸裂開來,碎片亂飛,水浪亦是翻飛濺起。荊、秋二人反應開來立時展開身法,四人結陣,足尖點在湖面之上。四人無有步空踏虛之能,只能御風停留,手中早已準備了飛行寶物。

  四人停在水面,面面相覷,再看水上卻再也沒有了動靜。四人卻是不敢掉以輕心,紛紛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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