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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意弄禍水東引去

  千百道霹靂紫電天降而下,哧啦聲響激起海潮翻涌,寶船甫一出得九宮弧元困靈陣,被這千百道紫電劈打,如若瓢潑落雨,登時寶光漫爛,少頃又聽得一聲清響,便見霞光飛卷,煙云橫生,那寶船驟然化一道寶光便往云空而去。

  云沐陽見狀霎時之間沖起夭矯劍華,須臾但見百丈寬陣圖落去,將那寶光一卷。云沐陽立時捏動法訣,然則只覺得陣圖之中似乎重若千鈞,需得使盡全力方能將它困住。那道寶光在陣圖之中左突右撞,皆是被陣圖之中重重水浪卷回。

  “無人御使,你還能逃到哪去?”法寶皆有靈性,被田蒼海紫電劈下,將它打傷,它便欲飛回本主手中,不過終究沒有人以法力御使,不過是憑著法寶靈性行事,現下看似強悍,勁力十足,實則不過是強弩之末,只需稍稍周旋片刻,便可磨去其后勁,將其截下。

  云沐陽稍一咬牙,再次御使口訣,只過得片刻便覺內中一輕,不由清聲一笑,縱身而起將陣圖收入懷中。轉過頭去,但見著紫色閃電霹靂作響,如若紛雨潑灑,又聽得一聲尖利慘叫,不多時便見著一道蔚藍光芒駕云倉皇而逃。

  他當即袍袖一振,劍華橫空而過,掠到田蒼海身側,見他面色煞白,雙眼虛空,似乎力竭,幾欲癱倒。云沐陽當即將他扶住,隨即袖袍一抖,只聞得一股醉人清香,聞之心脾爽利,周身神氣盡復。但見他往田蒼海口中一指,隨即將其收入袖中,劍光向云空一指,頃刻之間便鴻飛天外。

  只過得片刻,又見一道蔚藍細芒閃來,光芒散開卻見藍云高披頭散發,一臉哭喪,面上皮肉不住抖動,真真是欲哭無淚。少時他忽的一驚,放目遠去,但見一朵白云飄飄而來,當下不敢再呆,急忙施展遁術退走。

  云沐陽攜了田蒼海掠空穿云,心頭也是松活下來,面上不由自主露出幾分笑意。又過得半刻,他掠過一座翠碧小島。忽的有兩道劍光自那座海上小島射來,他還未說話便見著兩道犀利劍光向著劈斬而來。云沐陽眉頭一皺,當即眉心微動,則陽劍丸倏忽跳出,一聲清鳴,登時分作四枚,但聽金鐵交擊,又見火花四濺。兩枚劍丸連珠跳躍,帶起匹練金虹,烈烈殺氣向前斬去。

  聽得劍光中傳來兩聲嬌叱,則陽劍丸被一舉彈開,只見得兩名容貌相似的婀娜俏麗少女手持長劍,俱是粉面寒霜。左手女子,一躍而起,手中靈劍指著云沐陽叱道,“清河劍派門下在此修行,不論你是何人,立刻退去,如若不然定叫你形神俱滅。”

  兩女本是受了師命在此守護一株珍惜靈草,只待靈草落果便可取了入藥,不想今日見著云沐陽御劍遠掠而來,深怕來人無意瞧見,露了消息,故而兩人才是急匆匆飛了出來,未及見面便下殺手。然則卻未想到,竟是踢到鐵板,未及一合便被人打下陣來。

  云沐陽登時面色一冷,不想竟然遇到清河劍派門人。須知靈藥宮與清河劍派向來都是死敵,千數年前,靈藥宮護山大陣還曾斬殺了清河劍派一位元嬰真人,兩家門派可謂是不死不休。這千數年來靈藥宮勢弱,不知有幾多外出弟子成了清河劍派劍下亡魂。

  他腦中一轉,頓時計上心來,冷哂道,“清河劍派乃是九州之地,也來東海南域撒野,莫不是以為無人能夠制你?今日且讓你嘗一嘗‘落英繽紛經年去’之能,也讓你等長長見識。”

  兩女聞言立時柳眉蹙起,紛紛持劍而起,嬌叱一聲,各自劈斬劍光,卻見得云沐陽甩出十數面陣旗,劍光斬來,立時迎風而長,飄擺飛揚,頃刻之間便將兩女圍住。兩女互視一眼,縱起靈光立時脫了法陣,卻見得數道赤金劍光殺氣盈盈,劈斬下來,須臾便只聽得兩聲尖利慘叫,少頃只有血雨紛飛,但見數截身軀向海中墜落,撲通一聲驚起水花陣陣。

  事畢,他遙望遠空,忽的聽見田蒼海喜笑言道,“道長,小妖望氣見得百數里外法力激蕩,恐是有金丹修士爭斗。”

  “哦?”云沐陽略一沉吟,向島中望了一眼,但見著一道寶氣透出,微一沉疑,隨即卻是縱入海水中。

  少頃,只見遠處青空一道猛烈劍光刺空而來,但聽得那劍光之中傳來哀聲怒吼,“誰人殺我徒兒,且償命來。”須臾劍光投在水面,一道黃光閃過扎入水中,撈起數截尸身,那人登時仰天長哭。霎時之間沖起劍光往一處方向追去,直過得半個時辰,劍光回落島上,劍光散去現出一個赤發道人,神色悲慟,怒吼一聲,島上立時有兩個秀美童兒戰戰兢兢跑了出來。

  “你們可知是誰人殺了我徒兒。”赤發道人足下一蹬,腳下巖石立時塌陷下去。

  兩個童兒嚇得面色慘白,渾身抖若篩糠,其中一個幾乎要暈死過去,另一個顫抖道,“小童不知,小童不知,只聽得那…那兇人喊了一句落…落英繽紛…”

  “落英繽紛經年去。”赤發道人目中充血,雙眉倒豎,咬牙一字字吐出,恨意盈胸,雙拳劈啪作響,忽的他眸中精芒一閃,登時轟然一聲,劍光射去青空。

  話說云沐陽殺了兩人,便自與田蒼海自水中回返遮雀山。田蒼海得了云沐陽一縷乙木清氣,竊喜不已,心中暗道,“看來本王竟是沒有跟錯人,這小道士雖看著修為不高,卻是全身是寶,看來以后真得多多親近,興許還能得些便宜。”

  云沐陽端坐在田蒼海背上,任他在海中恣意游耍,他身周升起一道水藍光幕,將他團團裹住。有與田蒼海收斂了氣息,與海中尋常妖獸游魚并無多大區別,但見著深水中偶有數寸陽光投下,斑斑點點,給幽深海岸添了幾分光彩。又見深水海藻飄飄搖搖,或有淺色游魚,各色海中異獸游弋。

  偶爾乘云青空,御劍飛揚,一覽天高海闊,偶爾海中游弋,撥水弄濤,聞見世間奇景,如此也是逍遙自在。而且深海中藏有諸多修道靈藥寶材,其中許多都算不上珍貴,多是凝元筑基修士方會用到,不過深海危機四伏,這些修士不會擅闖,至于金丹修士雖能到了深海,也有自保手段,不過大多不會在意。如此倒是讓云沐陽小小收獲一筆,得了許多靈石靈草,諸多寶材奇石寶物,還有幾樣便是金丹真人用來也是合適。

  如是過得二十余日,云沐陽御劍在空,遠見著遮雀山已是不遠,當下袍袖輕振,揚起浩浩赤金劍華,往遮雀山而去。到得洞真山門,但見氣象已是不同,那山門值守正是郝鳳珽。云沐陽與他見過禮后,便乘了一只白鶴往松意洞飛去。

  到了修行靜室,喚了道童入內,問道,“我離去一月,可有要事?”

  “回稟長老,并無要事,只是三日前有一位名喚作農星柘的人前來拜訪長老。”道童恭謹一禮,從袖中取了一張拜帖呈上,“時師叔也曾來過一次,只是聽聞長老外出便回去了。”

  云沐陽取來一看,原來是農星柘得了時鳳瑋看重,令他舉家搬來遮雀山附近一座島嶼,農星柘感喟云沐陽引見,故而前來致謝。

  “你與我回一封書信與農星柘道友,便道三日后貧道在松意洞恭候。”云沐陽將書信交還與她,口中清聲道。

  “小童領命。”道童拜了一拜,便立在一旁。

  少時只聽得松意洞外一聲清越劍嘯,云沐陽當即便知乃是時鳳瑋到了。云沐陽還未出去相迎,便聽得時鳳瑋朗聲大笑,“云賢弟,方才自山門外歸來,便聽得七師兄言道賢弟回返,不勝歡喜,立時便來與賢弟討杯水酒喝。”話音未落,時鳳瑋虎步踏了進來,面上若春風浮蕩。

  “道兄可是有喜事,這般得意?”云沐陽見他入內,便自笑言道。

  “賢弟還真是言中了,恐怕賢弟外出一月,必定不知這一場好戲。”時鳳瑋說著便自顧坐了下來,伸了伸脖子,眼神眨動,道,“賢弟可知流英宗現下可是吃了大虧了,哈哈。”他說著便是搖頭大笑,自顧撫掌言道,“那被稱作流英宗第一英才的夏晉煜前時留在門中的命燈熄滅,已是隕落了,實在是大快人心。”

  云沐陽眉頭微皺,又是望了時鳳瑋幾眼,便聽他言道,“原先流英宗還誣陷賢弟殺了夏晉煜,還揚言要上我洞真山門討回公道。只是后來兩日流英宗弟子無故被人殺了十數位,而且俱是門中筑基修士,一時都是查不出兇手,其后三日又有一位金丹修士被人襲殺,震動東海南域。再之后流英宗一位名作藍云高的金丹真人帶傷回了流英宗,言道乃是一位赤發金丹修士傷他,并奪了其法寶‘玉浪金追’。”

  云沐陽聞言,眉頭一聳,心中悠悠一笑,清聲問道,“那赤發道人現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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