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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共議蓮臺定歸屬

  “此處只有這蓮臺,卻是不知這仙府樞紐在何處。”邊容克螓首微低,旋即又是抬起望向高空,心中微微一嘆,此處雖是看著碧空青天,實則不過是囚禁人的牢籠,神思又往外飛去,心道,“不得長生,終究是黃土一抔,連這法寶也是不如。”

  “或許煉化了此處蓮臺便可一見,”邵掌門也是察覺到邊容克神思不屬,當即清喝了一聲。

  邊容克吃這一喝,登時驚醒,不意竟是著了自家魔障,當即又是美目一抬,感激望了一眼邵掌門。

  “駱真人,妖人環視,真人可有妙策以定此寶歸屬?”邵掌門深恐遲則生變,當下便欲早早定下此事,當即便是清聲言道。

  “邵掌門莫急,在下確有淺見。”駱都拱了拱手,開口言道,“此處小界也有三妖真,尤其以那施展玄黑鐵鏈妖物最是厲害,一身修為已是比肩那等度過九天罡風劫之輩,我等不能及也。若是此妖殺來,恐怕難以抵擋,故而在下認為,此次太乙明心靜氣臺之爭必定要溫和才是,思來想去,唯有我等五人合力,方能抵御此妖。”

  “是故,我等便各憑法力,誰人能夠先行煉化了這禁陣蓮臺,便將此寶收為己有。”駱都揚首道,“只是若是妖物來襲,我等必須戮力同心,共同抵御,不知諸位道友認為如何?”他此言也有考量,流英宗藏有無數陣道經書法籍,雖則如今他也是只是修煉到陣道第三重,地實天虛境界,不過比之其余四人終究要占了便宜。

  “駱道兄本是流英宗出身,此議奴家不敢茍同。”邊容克聞言美目一瞪,卻是不樂意。

  李玄靈卻是暗自冷笑,也不言語。

  駱都早知必定有人反對,也不奇怪,當下拱了拱手道,“道友此言也有道理,只是須知這禁陣此處仙宮所化,若要各人相安,唯有此計最是不會耗費法力。便是妖物來襲,我等也有余力相抗。”

  “邊娘子,此處禁陣可是不同,若要煉化憑的便是自家法力強盛與否。本座卻是深以為然,此議甚好。”杭樂書撫掌笑道,“若是邊娘子有異議,不如也提出一個來。”

  杭樂書自上次被彌梵子擊傷之后,傷勢難愈,必定不是眾人敵手,他前來此處也是為了尋找寶物,以期能夠尋到靈藥或是妙方治愈舊傷。駱都也正是知曉此事,故而方才與杭樂書密謀,只要杭樂書助他,他定然將門中祖師留下的一顆至寶送與他。他得了這承諾,這才站在駱都身后。

  “諸位道友,貧道也有一個提議,”李玄靈見著杭樂書出言,當即冷笑一聲說道。

  “道友有何妙策,盡管說來。”邵掌門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李玄靈,開口溫聲問道。

  李玄靈目光掃視一遍,嘿嘿笑道,“既要不生爭斗,以便保留法力,我看不如這般,我等人人推出一人來,贊同者多便得此寶。”

  “混賬,李玄靈。”杭樂書登時破口大罵,他知今日李玄靈是咬定他了。

  駱都當即面色一僵,看向李玄靈也是含了冷意。李玄靈見著駱都目光望來,初時也是惴惴,旋即卻是肩膀一抖,一副怡然不懼模樣。

  邵掌門嘴角一牽,但見邊容克已是輕掩秀口,笑出聲來。

  不過邵掌門畢竟不是李玄靈之輩,為一時意氣爭斗無休,他也有遠慮,若是隗夢君殺來,憑他修為確實無有把握能夠勝得了隗夢君,還得要五人合力方能成事。若是因此五人關系破裂,定要被隗夢君所乘,他稍稍一想,便言道,“李道友只是一時玩笑話,以某看來,駱真人所言倒也無不可,只是若是如此終究要為人詬病,我看不如這般,我等各自選一名門人,任由他們施展手段,若能先行破開禁陣,便可定下寶物歸屬。”

  “邵掌門此言恐是不妥,這金丹修士法力遠不及我等,憑他們來煉化這寶物禁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杭樂書眉頭一皺,大袖一拂,不滿道,“還是再想一法。”

  “哈哈,杭道友,在下覺得邵掌門此言無差,可行。”駱都本也是此意,只是先前故意迷惑罷了,心頭微微一笑,當即便是勸道。

  “哼。”杭樂書見著駱都都是贊同,自家便無須再說,當下袖子一拂,便在一旁坐下,吐納靈機。

  云沐陽御劍進了此間,但見碧空青天,又有山岳浮影,川流行雨,當即便是出聲贊嘆,“果真是天地所生之寶,須彌藏芥,芥納須彌,三山鼎與之也是不能相較也。”

  他只所言并非無有緣由,那三山鼎便是他自家也不能一窺全貌,只得其間一二精妙,況且此間冰宮確實令人嘆為觀止。

  他舉手攝來一片靈氣,細細感悟,不由暗暗點首,旋即他將目光放開,卻見著其中山川河岳之中也有靈藥生長,或是寶物生成,雖是不多,可也是奇珍。又見著數百修士分散在此,各自占了山頭,插上旌旗。

  “云長老,不想又在此處遇見了。”平廉善仿若一股煙氣一般,忽的又是出現在云沐陽甚周數十丈之內。

  云沐陽頓覺一陣邪祟之氣,祖竅乾陽天火燈燈芯一陣躁動,只是忽的又是平靜下去。他當即回首,見著平廉善目光不善,看著他似笑非笑,仿佛藏了許多深意。他又定神一看,卻又并不曾發覺此人有何異常。

  他眉頭微微一沉,心中已是覺出異常來,當下面上淺笑,打了個稽首,也不欲與他多說,當下便要離去。

  “云長老何必著急,你我俱是洞真而來,不是應當攜手共進么?”平廉善見著云沐陽意欲離去,當下哈哈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柄羽扇。

  “道友私自入此小界,不尊掌門諭令,恐怕已被彌掌門開革出門。”云沐陽面上淡然,緊接著道,“貧道本是靈藥宮出身,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貧道告辭。”

  “哈哈,禍事來了。”平廉善聞言心頭生出一股燥熱,可是忽的他又覺著歡笑,心念道,“我大道可期也,師門算得了什么?”這般想著他卻是化作一道煙氣散了,四周一絲痕跡也不曾留下,仿佛從未來過此間一般。

  云沐陽不知他所指,只道此人已是瘋魔,當下便欲駕起劍光,往他處去。只是他還未行出多遠,卻見前方一朵金云飄飛,霞光燦燦,云上立有兩人,當前一人身著華麗道袍,面貌清瘦,白發長須,兩目卻是燦燦幽深,恍如深海。他旁側立有一人,面色蠟黃,兩目凹陷,卻是那藍云高,俱是目光不善。

  云沐陽目光一聳,那位道人他是不識,不過那藍云高卻是讓他吃了一驚,暗道,“此人前時也是豐神俊朗,只是被我青罡雷珠傷了,怎得變成這一副模樣?”不過此刻他也算是知曉平廉善所言禍事為何。

  “師叔祖,此人便是師侄昔日所言搶了師叔祖法寶玉浪金追之人。”藍云高遙遙一指云沐陽,目中雖有恨意,面色卻是平常,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卻是性情大變了。

  “休來誆我,此人不過凝元筑基,怎能斗得過你?”霍從御見著藍云高神色頓覺不喜,原先他還是頗為看重,如今卻是后悔當初瞎了眼睛,當下怒聲清喝道,“師侄便是要推卸責任,也不當如此。”

  “師叔祖容稟,那玉浪金追確實是此人拿去。”藍云高面色恍若死灰一般,無悲無喜,言道,“此人還有一同伙,乃是洞真派弟子,當初一并埋伏在側,便將師侄打成重傷,搶了玉浪金追去了。昨日他又伙同一人,再次襲殺與我。”

  “洞真派!”霍從御登時面上一熱,他與洞真派丘鳳翔本就有仇怨,當年蒙他賜了一劍,搶奪了黃玉螺紋海蚌蚌珠去,否則他也不至于蹉跎數十年,浪費大好年華。如今眼見著壽元將盡,不得不面臨坐化之事,不禁心中悲哀。

  他心中怒氣頓起,恨意重燃,當下取了一桿幡旗出來。那幡旗漆黑如墨,旗面有血紋縱橫,細細一看又有符箓閃光。他當下起指一點,那幡旗迎風便長,須臾便是長成十數丈大小,飄飄揚舞,內中森森冷光射出。

  “小輩,今日便將你人頭取來,以泄我心頭之恨。”霍從御大袖一揚,足下金云張開,那幡旗登時放出無數黑光,旋即又是凝成條條鎖鏈,散發著森森寒光,鎖鏈之上各有一只異獸盤踞,面目猙獰,利齒突出,好似要吃人一般。鎖鏈一飛出,那數百只異獸頓時從鎖鏈之上躍起,張開利口,向著云沐陽奔咬而去。

  云沐陽見著那數百只異獸飛來,當即眉頭一擰,身與劍合,化作一道精絕劍光,無數劍氣如流瀑飛灑,異獸撲來被劍光一斬,立時散去,然則須臾又是凝聚起來,向著云沐陽撲咬。云沐陽也覺不妙,金丹修士法力遠非他能比擬,他本就是要借劍遁離去,劍光撞開異獸,卻見藍云高面若僵尸,駕一朵彩云立在前方,阻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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