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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欲返紅塵定諸事

  “師兄誤會,此物已是極重。”鐘思陽情難自禁,拿美目望向自家兄長,見他點首,才咬唇驚喜道,“這兩物足可抵一株靈草了,小妹便收下了。”她言罷將那一枚玉符抱在懷中喜色滿臉,情不自禁撫摸起來。她修行《御靈求真書》,早有收取一只異鳥做飛行坐騎之心,只是自家修為不足,不得完成罷了。

  衛蓮見她取了兩物心中一松,再見她似乎對那兇鳥極是喜愛,當下目光一掃便就有了計較。

  “四妹,那彩鳶雖是形容艷麗,目露和光,然則卻是至兇禽鳥,莫要為其外表所獲,你今時修為不足,若是強行御使反受其害。”云沐陽忽見她眼神似有迷離之象便就輕聲一喝,這彩鳶乃是兇鳥,有惑人心智之能,若是意志不堅便會被迷惑。

  他這一聲直如驚雷,鐘思陽轉瞬便是清醒過來,不住捂著胸口,道,“阿兄,小妹明白。”她言罷,便就將那玉符收起,斂衽一禮,道,“阿兄,衛師兄,小妹一時心有所感,便就告退了。”

  “去罷。”云沐陽見她曉悟,就點首言道。

  他目光微微掃過衛蓮,見他面上似有歉意,便笑道,“舍妹雖在靈藥宮,卻并非仙宮弟子,習練的玄功也是我昔年海外尋來,乃是御獸之法。忽見異獸兇禽,自然心喜,一時被妖禽得逞,蒙蔽了其心智。”

  “原是如此。”他修煉抱樸山玄功與他派不同,陰陽之法可洞悉萬物,自她入內便察覺其法力動蕩與靈藥宮修士皆是不同,這番解釋倒是符合其猜測。

  “衛師弟,那一株妙相陰陽一元草植種在庭院一山石上,我已布了陣法,這便去為師弟取來。”云光微動,人影已是不見唯留云氣飛飛。

  少頃衛蓮只見腰間陰陽玉佩華光耀眼,便有一道云氣落在眼前,須臾散開,便見云沐陽手拿一株陰陽兩色靈草,聽他言道,“便是此物了。”

  衛蓮喜不自禁,起了法訣陰陽玉佩一道芒光閃過便將靈草封入其中。

  “云師兄,大恩不言謝,但有差遣之處,衛蓮絕不推脫。”衛蓮語氣堅定,神情絲毫無有作假。他言罷,稍稍一猶豫,便低聲道,“云師兄,十二年前昆侖大洞天聚集各派高人,剿殺九州境元嬰妖王,九州恐有大事發生,師兄需早作準備。”

  云沐陽聞之便是記在心中,如此看來昆侖確實是有大事發生,不過他卻是面色無變。六千年前昆侖道隱子真人御長劍逐殺妖族,令其祖庭南移至南海之地,只有些許殘余妖族滯留九州。非是昆侖不將妖族斬盡殺絕,而是無有必要,昆侖也欲門下弟子拿這些妖族作為歷練。

  他稍稍一想,便知此事掌門真人定然也是知曉,不過看著衛蓮神色,好似其中有有隱情不欲別人知曉,故而也不多談,便道,“衛師弟不知還有何打算?”

  衛蓮見他不問也是滿意,他將此事說出來已是犯忌,絕然不可多說。當下笑著道,“雪魄融陽丹唯有貴派方能煉制,此丹于我太過重要,事關成道,今后一載恐怕都是要留在貴派山中修行了。”言罷,他也是心中急切,意欲早日煉成寶丹,留下三張靈符贈與鐘思陽,便就告辭而去。

  云沐陽也是袖袍輕飛,喚了梅玄貞入內,叮囑幾句,也是入了靜室入定修持。他趺坐玉榻上,又是修持玉元金丹卷,呼吸吐納之間靈氣激涌。不多時腦后一點金光射出,倏爾化作一輪金陽虛影。這時三山鼎驟然而動,將一山靈氣都是吸納進去。他卻是神容鎮定,似乎早有預料,把法訣一拿,便見云霧彌漫,彩光流溢,須臾已是進了三山鼎中。

  他閉目端坐空中,周身火焰騰起,光芒四照,猶如一輪驕陽懸空。三山鼎中懸浮在空的無數符文被這光芒一照,仿佛活物飛鳥,在空中旋轉不斷,片刻之后發出無數瑞光,一時之間流霞遍飛。未幾,他突然睜開雙目,往空中一望,那些符文立時一顫,將寶光一收,再次映刻在空中,只是符文已是顯出些許真容來,不似初時模糊混沌。

  他目光一望能夠感受到來自其中的玄妙深奧,他一時心神都是不能移開,無數奇妙之感涌入識海,仿佛是大道之意。

  他靜心體悟,便是三日。這三日之中原陣峰可謂發生大震蕩,蓋因山中發生兩件大事。一則便是兩日前掌門真人下了法諭,樂清平真人閉關修持參悟玄道,不欲沾染俗事,故而令云沐陽代掌原陣峰。二則便是樂長生無聲無息之間竟然成就金丹,一下之間竟是瞞過眾人。

  此事引得原陣峰諸位長老弟子都是驚愕不已,不過仍是前去相賀。只是原陣峰諸位長老卻是不愿意讓云沐陽代掌原陣峰,心中不甘。云沐陽雖是修為高深可是少有在門中之時,他們認為其卻是不夠資格擔任。其中幾位長老還親自前去求見掌門真人,以求收回成命。只是卻是被拒于蓮花峰下,其后幾人又是不忿,便去長生府,在他們眼中樂長生乃是大弟子,更有資格代掌原陣峰諸事。只是幾人仍是吃了閉門羹,而且聽得其門下弟子傳話樂長生對云沐陽代掌原陣峰之事竟是毫無異議。

  則陽峰險山奇石,云煙飄渺,半遮半掩,偶見瑞鳥翔飛,已有仙家氣派。這時但見一道靈光縱來,直去山頂則陽府。只是那道靈光一靠近則陽峰卻似有一道無形屏障阻隔,煙云滾蕩竟是將那靈光往下一推朝云頭墜下,只聽得一聲悶哼。

  但見云霧之中仇道姑發髻微散,形容惱怒,她將身形一穩,便就柳眉一橫,心中惱道,“好你個云沐陽,修成金丹便可如此欺我?”她把手中拂塵一甩,整理好衣冠,仍是氣勢洶洶,目光淡掃,見著原陣峰已是有了法陣遮掩,只是她一時急切未曾看了個仔細。她再看一眼,便就嗤笑一聲,這陣法囊括一峰,并未牽連地脈,也無多厲害,只是云沐陽修為所致。

  “且看貧道破了你這小陣,看你還能阻我?”她也是門中布陣能手,幾番查看便就由了端倪,隨即手中拂塵一蕩,又是伸手拿了一張黃符引路。不多時云霧漸漸散開,現出一條通道來,她面色自驕,足下一踏御動靈器飛了過去。然而她還未走得十丈,卻見一朵紫云飛來,足有五六畝大小,橫在前方,內有紫電閃爍,氣勢驚人。

  “仇道友,此處乃是我家老爺道場,道友未經通報便欲硬闖,休怪本人不顧臉面。”只見紫云之中田蒼海伸出頭來,嘿嘿冷笑,雙掌一拍便有紫光電閃。

  仇道姑頓時一驚,急忙身形一拔,她原本以為田蒼海在饒鳳河中鎮守,不意竟是回了此間。她知他厲害,自己絕不是對手,便欲往后退去,然而須臾卻是心中一定,此處乃是靈藥宮,非是山野之地,當即冷聲道,“我欲去見云師侄,怎不見他來相迎?”

  田蒼海微微一愣,他向來信奉實力為尊,見著這道姑臉色做派只覺這人可笑至極。當下也是嘿嘿哂笑,“仇道友,我家老爺乃是代峰主,也無有出來相迎的道理。仇道友既是來拜訪我家老爺,不從正門而來,非得破陣闖入,如此便是禮數?若是外人,早已被我打殺了。”

  “哼,爾不過山野精怪,得天眷顧,這才修了神通,也敢在我仙宮撒野?”仇道姑頓時不喜,她方才已是覺得自己身段放的極低,不想卻是吃了這般羞辱,只面色一凝,便就冷聲喝道。

  田蒼海不由面色一冷,他最是不喜別人道破他跟腳,當即便欲教訓其人一頓。只把紫云一頓,便就喚動紫電,霎時之間電蛇旋舞,帶起霹靂聲響。

  仇道姑頓時嚇得面無人色,指著田蒼海驚呼道,“爾敢…”

  田蒼海濃眉一橫,紫電已是在掌中閃爍,突然耳邊響起云符童聲,“田真人且慢,老爺有令,請仇道長到則陽府。”

  田蒼海聞之卻是一喜,“可是老爺出關了?”

  “是也,老爺方才出關。”云符執禮答道,其后朝著仇道姑言道,“仇道長,老爺已在府中相侯,這邊請。”

  仇道姑胸口氣喘,方才也是嚇得半死,只道田蒼海野性大發,一時不敢再留,急忙御動靈光疾射出去。

  田蒼海卻是欣喜不已,云沐陽已經允諾助他煉一樁法寶來,當即搓了搓手,也欲往府中去。忽而卻是腳步一停,自語道,“我還是替老爺守住此處,不可再有人打擾,否則老爺今日恐是抽不出閑暇來。”

  仇道姑氣洶洶進了則陽府中,也不管眾人向她見禮,只大聲催促云符速速領路。她一進靜室,便見云沐陽正襟趺坐,不由心中來氣,面色不善,略帶譏嘲道,“云師侄府中妖王倒是好脾性,竟連我也是擋在府外,架子忒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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