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陽殺了三位妖王,鮮血濺來,身周騰起耀耀火芒倏爾一卷便就朗晴一片,見他施施然從劍光中跨出,再是起指點劍飛出重重劍光,將余下兩位妖王圈住。
那彩冠道人腳下一蹬,千百尖刺就是與那劍芒撞在一起,聽得金鐵交擊,又見火芒星光亂顫。虎須大漢手舉大棒,也是力大無窮之輩,那大棒也是天材地寶,堅固可逾金石,劍丸打來就是一棒掃開,打得噔噔作響。
云沐陽神念御劍,見這二妖雖是看著莽撞,可是出手之間卻隱隱形成一股陣勢,互為援手,而且各有長處。那虎須大漢極是勇猛,修得定是煉體一道,出手便有叱咤之音。而那道人御使尖刺,卻是極擅長鉆空子,只要他劍光未能及時回轉,便就會趁間隙突出殺來。
他看到此處便就有了主意,當時便是把劍丸收束為一,迸射出屢屢劍芒。兩妖王驟見云沐陽把劍光籠聚,都是面色一緊,那虎須大漢張口吼了一聲,手中大棒便就跳了起來磕向云沐陽。而那彩冠道人卻是眼神一閃,好似有猶豫,只是片刻也是定好決心,就把法寶使了出來。
云沐陽目中冷凝,大棒打來,也是不閃不避,把身子一挺,振袖揮蕩,層層劍光霎時攀起,爆鳴連響就是往二人中間一斬。劍光落下微微一顫,立時三十二枚劍丸分了出來,卻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斬去。
彩冠道人登時明白云沐陽之意,驚喝一聲,“虎兄攻其面門,這道人是要分開你我,再行斬殺。”
虎須大漢虎目一蹬,胸中怒火卷起,大棒已是打了下去。卻見那云沐陽面色從容,竟是雙肩一抖就舉起手來一把拿住那一根玄墨大棒。虎須大漢嗷嗷一聲,面色漲得通紫,手拿大棒就是往下壓去。
云沐陽施展了護法神通六如金剛法相身,身具偉力,不過被這虎須大漢壓來仍覺有些吃力。不過他只是需要拖延這數息,便可以劍光迫住那道人。當即再是把身子一挺,神意念動,數十枚劍丸斬下頓時化作一條滔滔劍河,橫亙在空。倏爾劍河之中再是濺起玉珠劍浪潑向那彩冠道人。
彩冠道人頓時一驚,方才他們二人同在仗著虎須大漢銅皮鐵骨身軀,又有自家本命法寶尖刺還可擋住云沐陽見光。可是現下虎須大漢被其困住,他一人卻是不能抵擋。急忙把尖刺一收籠在身周,撐起寶光身子往后急退。只是那劍芒實在迅疾鋒利,瞬息之間便就突破護身寶光朝他頭顱殺來。
他頓時嚇得面如死灰,咬牙大聲呼救,就覺一縷涼涼劍芒劃過,耳中卻聽得云沐陽清聲喝叱,“爾等現下束手就擒,貧道可放你等一條生路,如是再是負隅頑抗,那便拿頭顱來祭貧道掌中劍丸。”
云沐陽語聲清冷高揚,話語之間也是劍氣流蕩。他微一斜目,一掌將那虎須大漢拍開,再是冷目掃去。他也是受妖靈靈主相托,時至今日也可網開一面。
那兩妖王滿是不敢相信,那虎須大漢被云沐陽一掌拍飛,頓時瞪起虎目吼道,“你這道人休來誆騙我等,要殺要剮,盡管拿了手段出來。”
彩冠道人此時發髻散亂,道袍也是被劍氣切的破破爛爛,他偏了偏頭,喘著粗氣驚疑道,“你所言可是當真?”
云沐陽瞥了一眼,目中淡淡一哧,冷言道,“兩位道友再不做決定,便休怪貧道寶劍快絕。”
虎須大漢瞪了一瞪,也是狐疑,正欲說話,那彩冠道人已是長身下拜,“路惠華見過云道長。”他神色一顫就是將名姓說出,隨即再是朝著張真人禮道,“拜見靈藥宮上真。”
虎須大漢見得此狀哼了幾聲,隨即就是嘎嘎冷笑,破口大罵道,“路惠華憑你也配做我兄弟?我黃文虎瞎了狗眼。”他仰天大吼幾聲,就有一道耀耀劍華自他喉間穿過,再是將它元靈卷來,便就跳回云沐陽掌中。
彩冠道人面色死白,渾身顫抖,不禁哭出聲來,喊道,“虎兄老道貪生畏死,不配做你兄弟。”言罷就是一掌拍了一根手臂下來,頓時血如泉涌,也不見他再有何動作。
云沐陽見此面色微微一沉,一枚劍丸頓時沖起懸在天中,劍鳴響動,便就是耀耀劍華如水流淌下來。那兩妖王面色一沉,也知無有他法,當即張口吐出一面令旗交到其手中,再是身子一顫,面色極是痛苦,須臾就是噴了一口精血出來。
云沐陽舉袖拍了一張法符收了精血令旗,面色一緩,正色言道,“路道友你只管放心,黃道友自有我門中送他前去轉生,來世托個人身。”
他說完忽而雙目一動,登時往天望去,隨即就是拱手大聲正色喊道,“真人,大陣靈機驟變,恐是昆侖道宮施展手段,將要斷絕妖靈山靈機地脈。這大陣將要破了,靈潮怒卷動蕩,此處定是不安全。”他頓時發覺靈氣驟減,稍稍一猜就是猜出緣由。如若靈機盡去,皆是陣勢崩塌,他們也會被卷入無邊靈潮動蕩之中,如此便就危矣。
張真人蛾眉一蹙,不想這才半日未足,越棟昆便就尋到破陣之法。她卻是不知其人拿了門中鉆研、祭煉千數載的寶符前來。她峨眉一沉,道,“現下可否挪轉陣機?”
“真人少待,弟子再行施法。”云沐陽微一振聲,便就振袖而出,再是拿了陣盤出來,掠取陣機。
路惠華面色驚駭,方才丟了氣節降了,不想就是要喪生此處,更是面色晦暗。祝瑛娘幾度死里逃生,卻是看得極是淡然,在旁坐了就是微微閉目。
云沐陽運轉體內三山鼎真元法力,原本有些空虛的經脈立時法力鼓蕩,神氣也是回復。隨即只見他指尖掐法,目露精芒,少頃再是靈潮匯涌,頓時有一條天河倒掛,隨即就是大河在天奔涌,浩瀚生煙。天河在天中卷蕩,四人立時隨著這靈潮大河飛去,須臾就是不見了蹤影。
直是過得片刻,那靈潮頓時止住,在天中爆發出陣陣雷鳴,少時一條華光垂下,張穎清四人大袖飄擺走出。
這時只見著天中一張寶符飄蕩,光華耀眼可比日月,靈氣化作條條江河一齊奔入那張寶符之中。云沐陽望見這寶符,心中一股玄機涌來,但覺天地一切皆在這寶符之中,他不由大聲驚嘆,隨即見著一道煌大劍光從天刺出,就見一大袖飄擺、豐神俊朗的道人御劍而出,頭頂金陽寶符,腳下生出萬丈劍浪,正是那越棟昆。
越棟昆在天中身形一現,天中再起陰陽兩色云光,霞彩鋪張,蒼生萬物好像都要在這霞彩之中幻化出來。游應州座下一只仙鶴,朱頂赤喙,高足長身,墨頸白羽,在天中翔動,頓時鼓起重重云光。游應州自天中踏下,身側有兩位金丹修士相隨,都是生得俊美非常。
“游真人,貧道有禮。”張真人見得此人便就打了個稽首。
“張真人多禮了。”游應州回以淡淡一笑,兩派淵源頗深,門中多有交流。
張真人微微頷首,其后把螓首望去天間,便聽游應州道,“妖靈群山大勢已失,破陣也是水到渠成。”他說到此處目光淡淡一看,笑道,“我玄門并未花去多少人手,卻是將這妖靈群山收入囊中,可喜可賀。”
張真人也是會心一笑,心照不宣,絲毫不提那清河劍派隕歿之事。
二人談了片刻,游應州指著五色天人峽一處云嵐飛舉之地,又道,“張真人且看,越真人以昆侖寶符斷絕妖靈山妖靈大陣靈機運轉,那妖靈山四位妖王定要出手了。稍后恐有一場惡戰,張真人定要小心萬分,這些妖王也是傳承深遠,不可小覷。”
“謝過游真人指點。”張真人面色微微一震,便就仰天看去。
這時五色天人峽中,飛出一道沖天流芒,威勢浩蕩,星光煞氣隱隱流動,便要往陣外飛去,便聽一人在云空喊喝,“五色天山鎮流星,寶符絕機山岳顫,流云翻覆縱天外,乘風登霄去問仙。”
游應州一見這喧天威勢也是目中精芒閃爍,驚嘆道,“燕魚星罡流云刀,原來坐鎮此處,難怪數千載以來我玄門不能攻破五色天人峽。如今這寶刀靈真一去,妖靈群山不復昔日盛景惜哉惜哉。”他話語說到此處,滿是欣羨,也不知是因那寶刀脫劫向天問仙還是為何。
越棟昆立在天中,見著這寶刀脫了束縛,也不去阻攔,只把冷目朝著山中望去。他大聲一喝,頓時山岳微微震蕩,流云皆是被其震散,“妖靈山眾妖肆虐次州,今日便是爾等傾覆之時。”
“哈哈,好一個昆侖,好一個冠冕堂皇,我妖靈山是否肆虐次州,自有次州萬千生靈評論,何時輪得到你昆侖置喙?”玉蛟王往天中一沖,鼓動罡風,大聲喝罵道,“你昆侖不過是要我妖靈山圣物,我偏偏不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