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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奇峰一柱握天維 日月徘徊鎖流星

  三人回了時鳳瑋閉關之處,一連七日,也無人找上門來,那田蒼海把玩那雙羅墨蛟剪卻是不亦樂乎。

  這一日,時鳳瑋出關來,渾身無有一絲煙火氣息,顯然是將周身溢出霞云都是納入金丹之中,見他腳踏流云步而出,兩目神采飛揚。

  “耽誤賢弟往昆侖道宮了。”時鳳瑋朗聲大笑道。

  云沐陽微微頷首,卻道,“看來道兄已是將金丹法門摸索清楚。”他輕輕笑著,旋即卻問道,“敢問道兄有何打算,可是留在五華山地界?”

  “此是自然,賢弟知曉為兄謀劃。”時鳳瑋凜了凜眉頭,問道,“可是賢弟有何教我?”

  “不如道兄雖貧道一同往昆侖道宮如何?”云沐陽口中說完,那時鳳瑋眉頭一皺,卻是將耳朵湊了過來,只是片刻之后卻是面色一震,微微有些激動,口中直道,“賢弟此計甚妙,如此必定能成事。”

  次日,云沐陽放出玉浪金追寶船,自五華山仙城而出,激起層云飛霞,浩浩蕩蕩,不少修士望去又是驚羨,又是鄙夷。見得云沐陽等人乘坐飛天寶船浩浩蕩蕩掠云而去,這時便有幾道光芒閃動急往仙城主府飛去。

  寶船出了仙城,便望昆侖而去。只是行得三日,時鳳瑋卻是出了寶船又往五華山方向遁去。那寶船也未有停留,在云天中緩行,一路上倒是并無遇著什么大事,只是每隔五日便會從云中下來。又是過得二十余日,寶船在空中浮行,漸覺靈機逐漸旺盛,遠遠望去云天之中好似一層薄紗籠罩,卻有一股清澈空靈之意,此是靈機豐沛所致。

  云沐陽也是感覺到靈機變化,出了寶船艙閣,一股清意撲面而來,渾身毛孔頓覺舒暢。他極目看去,卻是隱隱一根天柱承天支地,奇高險絕,周有濃云重彩,雖是遠在極天,不知在萬里之外,卻能清晰見著千重瑞霞從極天流瀉下來,更是恢宏壯觀。

  “恩師,這便是此界天地大世界天柱?”梅玄貞望著這天柱也是檀口微張,目中驚訝之色難以言喻,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不禁脫口問道,“恩師,弟子觀覽經書典籍,傳聞這天柱本有四根,支撐天地四天極,只是萬年之前天地浩劫,將另三極震裂,只余昆侖一處,此是真是假?”

  “昔者《淮南子》,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復,地不周載。火爁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于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顓民生。”

  云沐陽念到這一段古籍記載,也是心頭微微一震,此段經文還是數萬年前遺留下來,只是到得今日幾乎無人知曉。上古大神重塑四極,又經萬載,四極壞其三,唯得昆侖此處天柱仍存支撐天地,不使青天崩塌,天地重回混沌。

  不過這卻有隱秘之處,尋常修士都不知曉,那天柱四極乃上古神獸四足所煉,萬年之前大劫雖是將其三損毀,可是天柱之功仍在,但其中兩天柱卻因著與蓬萊、逍遙兩大洞天氣機相牽,這兩大洞天自天地間毀去,故而隱了行跡。還有一天柱卻是自萬年前大劫后從不在人間顯現,固有傳聞非得到得極霄宮殿、重云天榜方能一見。因此昆侖此處天柱便成了天地獨有,也是九州靈脈主脈,物華天寶,精英薈萃。

  “此處正是我九州天柱所在,也是天下玄門道宗之首昆侖道宮立派之地。置于那經書中所言半真半假,日后你回返門中自可去求盈殿藏經閣觀看前人手書。”云沐陽抬目望去,就是肅容正聲言道。

  他語聲落下之時,萬里之外的天柱一股蓬勃靈機升起,頓時雷光震動,瑞氣霞彩好似錦緞在天柱四周環繞。就在此時師徒二人齊齊放目望去,卻是那天柱東西兩側各有一輪光芒升起,竟是日月同生徘徊之象,倏爾又見云霞之中條條金光射出,直取青冥。

  這卻是昆侖山天柱每到日中之時便有奇觀生出,此時靈機旺盛勃發,不過又是狂烈,但是這豐沛靈機卻是讓昆侖道宮修士受益匪淺,每日日中過后吐納靈機便有事半功倍之效。是故昆侖修士進益非別派弟子可比,功行也是深厚非常。

  這天柱雷動奇景雖是每日可見,但卻日日不同,不過其景色變幻總也逃不過四處,故而有歌曰,“奇峰一柱握天維,云雷奔瀉震青冥,罡煞傾洪抓坤宇,日月徘徊鎖流星。”只是云沐陽現下看來,這些言語字詞遠遠不足以形容這壯景。

  這是他將寶船寶光微微按下,那寶船也是浮空而走帶起一抹燦燦飛霞。又是行得一日,已是感覺到靈機豐沛,幾乎可以與九連山幾座主峰相比。云沐陽也是不禁發出驚嘆來,這還未完全到得昆侖山便是這般景觀,這縱然有九連山脈所有靈機都被赤火朱雀鼎鎮住緣故,可是如此福地也足以讓天下修士趨之若鶩了。

  少時卻見重重山巒之中都有寶光射出,他稍微一看便認得這是陣法之故。原來這昆侖山四周便有無數世家門派,他們先祖都是在昆侖修行的高人,后來傳了子孫后裔。他落下云來,竟是每一座山頭便有一座道觀或是宮殿樓宇,竟然都是有主。

  “老爺,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此地便是昆侖?”田蒼海出了云沐陽袖中,就是不住驚嘆,“難怪說昆侖乃是九州玄門道宗之首,坐擁如此寶地,便就是日日吐氣打坐也能成就一顆金丹出來了,哪還有必要在外日夜奔波?”田蒼海這話說完,就是環首四顧,但見前方卻有一座浮空仙山,琉璃覆瓦、金碧輝煌,心中更是驚喜不已。

  云沐陽微微一笑,這話雖是說的過了,不過這離著昆侖山尚有八千里之遙便有如此靈機,便是次州也不易尋到。他想了一想,便欲帶著弟子前去那浮空仙城一番,這時卻是聽到一童子輕聲嗤笑道,“真是癡人說夢,如此靈機也算得是靈地一流?還盡是妄想一坐成就金丹,卻是不知你師門是如何教你的。”

  “哪里來的黃毛小子,也沒有家長看著么?”田蒼海聽得這嗤笑登時面色一紅,扭過頭去就是低聲怒吼。只見那童子生得唇紅齒白,好似一塊粉玉,兩顆眸子黑白分明,不過八、九歲年紀,但卻是抿著唇,裝得一副老氣橫秋模樣,著實好笑。

  云沐陽把手一按,目中微微含笑,把目望去,打了個稽首笑道,“不知小童子有何見教?”

  那童子一見那田蒼海一副猙獰面孔,就是嚇得往后微微一退,不過仍是挺著胸膛,再是看著云沐陽笑意如春風,就是昂起頭來,很是有些傲氣道,“我能有何見教,只是看不得你這沒見識的隨從口出妄言。”

  “子不教父之過,你這童兒卻也需人好好教你何為口出妄言。”田蒼海被一個童子噎得滿面通紅發熱,就是齜牙咧嘴,如是在尋常這等煉氣修士定是被他一口吞入腹中,也就是現今入了靈藥宮門戶這才收斂許多。他話音一出身上電芒就是一閃一閃,就是有怒風卷動。

  那童子頓時嚇了一跳,往后急退,就把一雙黑白眸子刷向云沐陽,唇齒微微顫抖,卻仍是傲然道,“道長是要縱門下行兇,我可否說一句道長失了教養之責?”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道友。”云沐陽頓時朗聲大笑,把手一按,田蒼海立時收了法術神通,雖是面色不甘,哼了兩聲,仍是站開一旁。

  那童子把身微微站直,一雙眸子提溜直轉,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也罷,今日我便與你們分說一二。”他說著就是語氣稍稍一頓,提氣自豪道,“此地名作‘桐凌關’,再往前去四千八百里就到了昆侖群山‘首仙山’。你休看我們這‘桐凌關’與昆侖相差數千里之遙,但卻也是一處真正福地。”

  “嘿嘿,你這童子,方才還說此地算不得靈地,現下又來說是福地一流,笑煞人也。”田蒼海哼哼一笑,就是出言挖苦,也不知他哪來的氣,竟是與一個稚齡童兒置氣。

  “你這蠢物,此地是此地,桐凌關是桐凌關。”童子頓時大急,就是大聲嚷道,“我桐凌關雖是地窄,但卻有二百八十世家,九十七宗門,譖容得你詆毀?”那童子登時把手指天,大聲道,“你且看我桐凌關這處浮空仙城,也是我中土冀州數一數二,內中藏有寶物萬千,天地精英皆能尋到,你個目光短淺的井底困蛙知道什么?”

  田蒼海還欲再說,頓時卻是云沐陽目光射來,不由身子一縮,哼了兩聲就自往后站了。那童子見狀卻是得意萬分,仰起頭來嘻嘻笑道,“話說我們桐凌關也是…”只是他話一說到此處,登時身子一抖,就是喊道,“不好,禍事來了,禍事來了。”當即便就往云沐陽身后鉆去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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