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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道脈揚名伏心機

  草木自感靈性化靈乃是世間最為艱難的一條道途,不過卻有著悠久壽元。尹世杰目中冷芒閃爍,這化靈的草木他是從未見過,而且論珍惜程度比之赤陽寶丹還要更上數百倍不止。他抬起眸光來,拱了拱手試探問道,“草木化靈,世所未見,這卻是在下不周了。”

  他說罷拿目去望這兄弟二人,見他們聽了自家之言仍是神色淡淡,毫無多說之意,不由眉頭沉了下來。這卻是擺明了除了這化靈仙草之外別物都是不能,不過這也在他預料之中,似這等大門豪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自家既無其人所需更不會拿正眼瞧自己。

  那兄弟二人腳踏焰火煙云足有片刻,也只有寥寥幾人響應,面上微微一變,他們也是清楚草木能夠自感成靈那是少之又少,二人也并沒有抱多大希望。此處無有還可往昆侖去,傳言昆侖數千載之前便有一株神木化就了人身,大可往昆侖前去換取。

  景霄宗開派祖師便是昆侖弟子,在南海開派為昆侖守護門戶,如是開口想來也能得來,不過族中卻并不愿意再是接這因果。如是能以寶物易換那是再好不過。兄弟二人相視一眼,足下風煙動起,便欲回轉云閣。

  “兩位道友,慢來,赤陽寶丹之名如雷貫耳,貧道早有心一睹真容。”云沐陽觀他們只是拿出赤陽寶丹、烈火云英來,當下便是猜測這兄弟二人只是需要那化靈草木的一截,而非草木本體,再者兩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論,此已是明顯告知眾人。他想通此處,也是自云閣中踏出來。

  女婢把美目睜大,雖是不知云沐陽來歷,也不知這寶物珍貴,可是如此寶物也趕來換,足見身家之豐厚。

  閩師妹玉容生怒,貝齒輕咬朱唇,斜站在云閣窗前,忽而聽得云沐陽語聲登時心頭微微一凜,這聲音她卻是記憶猶新,當即把目光望去,見著一身著玄碧廣袖道袍的清逸道人,當即貝齒恨恨一咬,“果然是這賊道人。”

  她猛一回頭,疾聲道,“師兄是那妖靈山壞我等大事的小賊。”

  冷師兄卻是目中閃了一閃,道,“此事業已過去,多說無益,休要再提。”

  那中年道人卻是斂容沉思片刻,旋即肅聲道,“師兄,師弟擔心這道人會將妖靈山遇上我等之事說漏出去,如此留他不得呀。”其實當初他便主張殺了云沐陽,只是這位冷師兄卻是想法不同,不能驚動昆侖,這才留了他性命。

  冷師兄卻是冷笑,把雙目一閉,“區區小兒,豈會懼他,你們且放心,此人必不會胡言。”

  閩師妹頓時面色泛紅,想要說話卻是被中年道人止住,“師妹,師兄已有了決意,莫要再說,難道你連師兄都是不信?”閩師妹無法,腳下一跺,再是去了窗前往外看去。

  端木兄弟同時轉過目光看去,見著這人廣袖寬袍,袖角繡有金蓮一朵,二人相顧卻是不知這是什么門派,也不識得這人,不由面色變得冷淡下來。端木赤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道,“道友可是有這化靈寶物?”

  云沐陽笑了一笑,卻是清聲道,“無有。”

  “道友是來消遣我兄弟二人嗎?”端木兄弟異口同聲一喝,腳下赤焰火云頓時大漲,轟轟烈焰,又伴著滾石落雷之聲,端木朱一步跨出身后帶起一道流火好似燃星,見他怒目橫張,“你這道人,以為本座不敢殺你嗎?”言語之間就有一股暴虐殺氣噴薄出來,好似火山噴發。

  在座眾人見得這番情景俱是各自安坐云閣,事不關己無人會出頭。只是云沐陽云閣中那女婢卻是嚇得瑟瑟發抖,玉容泛白,唇齒哆嗦,幾乎要癱倒在地。那景霄宗之名何人不知?比肩九大道場,昔年景霄宗還有一位長老曾經以一人之力毀了一大門派,三位元嬰真人也沒能在其手中逃了性命,闖出赫赫威名。

  云沐陽見他怒目射來,也是面上從容,云淡風輕模樣,火焰烈氣撞來皆是消散開去。聽他從容道,“端木道友,草木化靈得天鐘愛,世上難尋,不過貧道卻未說謊,貧道在門中便有一枚蓮子,乃是以化靈茂英重臺所結。”

  此中一眾修士聽著化靈之物都是愕然,旋即俱是把目光投去,各是不同。

  “此物現在何處?”端木赤兄弟二人目中一亮,身形閃動已是化作一道焰火出現在云沐陽面前。只是他二人飛到近前,就是瞪大雙目面容微嗤,不信道,“你是哪一派門生?須知妄言妄語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

  “阻我成道方是殺身之禍。”云沐陽語氣淡淡,只是話語一出頓時殺氣盈天。

  端木兄弟二人被這殺氣涌來,身子不禁往后一退,只覺得面色寒涼,連足下焰火也是氣勢弱了下去。當即就是面色警惕起來,在火焰中站定,但是倒是沒有什么動作,此間云集不知多少門派門生,全然不必擔心云沐陽敢對他們動手。不過二人心中卻也是起了殺意,冷目射去寒芒耀耀。

  云沐陽渾然不覺,面上微微含笑,環目四顧,倏爾朗聲語道,“次州靈藥仙宮云沐陽是也。”他說罷再是把目光四周望去,其后停在端木兄弟二人身上,語氣頓了一頓,又揚聲道,“化靈之藥,天地罕有,貧道怎會攜帶在身?自然是供奉在山門洞府之中。”

  “靈藥宮?”端木兄弟二人互視一眼,不由都是微微搖首,他們二人在門中修行并不喜歡看那些個雜書典籍,只對修煉情有獨鐘、一心一意。否則只要多看些許典籍,必然將三十三支道脈、二十八支佛脈了然于心。

  白素鴻端坐云閣似乎是看出這二人窘境,清聲語道,“原是丹鼎一派、道脈一支,貧道白素鴻失禮了。靈藥仙宮既是丹鼎一脈,有這化靈寶藥到時不足為奇。昔年氏圖真人一手煉丹之法獨步九州,聞名天下,在下恨生不逢時,不能一睹氏圖真人風采。”

  這道脈二字一出,此中不少門派修士都是神容一變。

  “道脈一支?”尹世杰登時望去,目光深沉,這三十三支道脈已有大半難覓蹤跡,不想今日又是遇到一人也是承襲道脈之輩。不過聽著白素鴻之言,好似這靈藥仙宮與崇山派又是不同。他稍稍一想,心中忖道,“莫不是真應了道祖之言?”

  他想到此處目中更是輕輕一顫,隨即對著旁邊一樣貌粗直的彪型壯漢吩咐道,“徒兒,少時你拿了我請柬前去請這位云道長過來。”

  彪型壯漢靜靜站立一旁,呼吸之間好似有霞光在閃,這時聽得吩咐就是躬身一禮,“弟子謹遵掌門老師法諭。”他當即便欲出了云閣,這時卻又聽到自家老師喝了一聲道,“徒兒暫且不必,且讓為師思量一番。”

  他突然一驚,道脈之事豈容泄露?再者那云沐陽所在靈藥宮恐怕已是立派數千載,與他這等失落道脈完全不同,對他今后欲成之事恐怕無有助益。方才也是他一時心喜,如今冷靜下來心中頓時清明。

  端木兄弟得了白素鴻指點,當即也是沉下心來,拱手道,“原來同是道脈傳人,失敬。”

  “不敢。”云沐陽微微稽首一禮,今日靈藥仙宮乃是道脈一支之事已是眾人皆知,也算得是揚名。實則這也是他為此番前去昆侖赴宴所做準備,一則宗門之名不可被辱,今日如此機會絕然不可放過,二則也是他為自己此行所留后路。

  “既同是我道脈一支,大善,鏡山盛宴之后,在下將會前去靈藥仙宮拜會。”端木赤兄弟往后微微一退,作了一禮,此時面色已是有所收斂,隨即將那烈火云英、赤陽寶丹一點,便就卷動一條寶光飛去。

  “這兩物先請道友收下,那化靈茂英重臺蓮子異日我兄弟登門拜訪之時再來拿取。”端木赤兄弟二人言罷,稍一拱手就是縱起一道耀耀火芒飛入云閣。

  云沐陽拿定兩物收起,微微一笑,化靈草木實在是稀世珍寶,他雖是帶在身上也不會拿出來。不過他卻未料到端木兄弟二人竟是現下就將此物放在他這處。少頃他也是回了云閣,見著那女婢額頭汗珠如雨,便把袖一拂蕩起一陣清風。

  情勢倏爾轉變,眾人初時還道必定有一場好戲,不過今日卻是九州皆知次州還有一道脈。這時那蘇娘子輕輕一笑,把秀眸一轉,撫掌而起,便有朵朵桐花自天飛落,頃刻之間化作十數個身著白衣的妖嬈女姬,翩躚起舞。

  尹世杰皺起眉頭,當即寫了一封書信,交予他身側弟子,道,“徒兒,你去送了書信與那云道長。”那赤陽寶丹卻是他必得之物,借助此丹便能最快成就元嬰,修成《赤陽燎原真卷》最高深的玄功。

  “蘇娘子,日日都是這美姬妖童,好生無趣,我三忘宮愿邀人一同舞劍一曲。”一聲裂響遽爾響動,便見一條含煞芒光從天墜落下來恍如流星墜落平原。頃刻之間炸出重重水浪,四周云閣都是微微一顫。只見一青衣少女在水中站立,見她五官精致,只是面無神情,目中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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