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陽心中不由一驚,面容微微一抽,這位柳彥方柳真人他卻是聽聞過,此人先前還是鎮守次州,次州門派他都是熟知。他心中一想,先前妖靈山大戰不曾見著這位真人,可能便是到了此處。只是這位真人也是昆侖出身,到此所謀為何?他心中思慮萬千,片刻又是甩了各樣念頭,張真人曾與這柳真人見過一面,說到其人也是元嬰一重境界,如此至少還有一分希望。
“原來是昆侖柳真人當面,晚輩趙霄失禮了。”云沐陽當即稽首作禮,口中道,“晚輩聽聞這幻光界乃是大派遺址,有心來一撞機緣,今日幸甚得遇前輩高人,于愿足矣,晚輩就此告辭。”說罷微微一禮,轉身便欲離去。
柳彥方眼見云沐陽面現驚懼,不由心中點首,忽而就聽得云沐陽意欲離去,不由眉間一聳,當下大聲道,“趙道友既已到了幻光小界,不若留下來一觀這萬載前宗門。貧道觀道友一身法力清正,想來也是修煉的正宗道門玄法。幻光界也是道脈一支,或許對道友修行有所助益。”
云沐陽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柳彥方此言卻是必定要將他留下來了。他稍稍一想,知道躲不過去,不過這位柳真人既是一意留他,想來不會現在害他性命。他想通之后,面色佯作惶恐,拱手一禮喜道,“如此卻是晚輩福分,謝過柳真人。”
柳彥方頓時松一口氣,若是云沐陽現下就走,他卻真的留不住,不意真是將他唬住了。他面帶微笑道,“趙道友,來,且帶你一觀這幻光界地宮。幻光界萬載之前也是名聲一時的大派,也有元神真人坐鎮。若非萬載之前大劫來臨,將天下大半道門破去,這幻光界到得今日也是要流傳下來的。”他說著便拿目光去看云沐陽,見他神色驚訝,這才是心中點頭。
云沐陽立時聽出這是言語相試探,一方面是拿言語鎮住他,另一方面消去方才那凜凜寒意。他即刻面帶驚恐訝然道,“柳真人,敢問萬載之前那是什么大劫?還請真人指教一二,晚輩不勝感激。”
“哈哈,”柳彥方不由張口大笑,這萬載之前的大劫少有人知,如此倒是對其來歷有些許認可,當即變目光上揚,心中暗道,“你這小輩不知死活,告訴你也是無妨,少時你又還有姓名走出這幻光界不成?”
他這般想著便就面色微微一肅,嘆聲言道,“萬載之前,天生殺機,充塞宇內,九州四海,無能幸免,不知天下多少道門在這大劫之中煙消云滅。因此大劫,神道殞滅,黃泉不再,自此輪回無序,天地失衡,萬物蒼生皆在劫中。”
云沐陽露出驚訝表情,口中直是嘆道,“聞所未聞,幸而有真人指教,才知這等上古秘事。”他目光瞥見柳彥方欲言又止,即刻就是出言問道,“那敢問真人這大劫因何而起?”
柳彥方聞得此言面色稍霽,若是尋常大宗門下哪會來多問此事?便是裝也是難裝出來的,不過又見其這般問題,不由冷笑一聲,若是他知曉這大劫因由,今日又怎會在此處?不過即使到了這等關口,自然是要裝出模樣來,只是口中冷言道,“趙道友,你修為尚淺,這等秘聞若是知曉了定要擾亂心境,還是不知為妙。”
“真人教訓的極是,真人一席話真是醍醐貫耳,晚輩受教了。”云沐陽當即一拱手,大聲言道。
柳彥方把袖一擺,神容微舒,卷動風云便往內中而去。云沐陽也是跟上步伐,到得現下他已是幾乎可以肯定這位柳真人定是被困在這幻光小界中了。否則斷然不會連妖靈山大戰也不現身,以他昆侖道宮元嬰真人之尊,更不會對他委以顏色。
他心中想明白這一點,心中也是微微舒展,當即更是毫不猶豫跟了上去。過不多時,穿過六處關卡,終究是到了地宮最為隱秘之處,云沐陽不禁大為疑惑,這位柳真人究竟是如何得知這地宮路線,而且其人所走之路比皇甫璧與他所說還要更為隱蔽安全,一路過來那些殘破禁制也是被他輕松破去。
這時就見得這地宮有六根玉石白柱撐起,四處都有明月雕刻,又有明珠相映,歷經萬載,只是光華微微顯得暗淡。此處擺放了十數只各色龕籠,或是半丈見方,又或只有半尺,都有一塊琉璃蓋住。他看了一眼,微微覺得驚嘆,以為這便是目的地。不由心中疑惑道,“莫不是我猜測錯了,這人乃是原身在此?”他一想到這種可能,也是心中一緊。
柳彥方環顧一看,悠悠一笑,道,“趙道友,此處原是幻光宗存放寶物靈材之所,雖則萬載過去,許些靈材都是靈性喪失,無有用處,但是還有些許不受靈氣拘束,尚還能用,你我同聚此處,便是緣法所致。你將這些一并拿去罷,也是全了這段緣法。”
云沐陽聽他之言,當即驚喜道,“晚輩惶恐,無功不受祿,怎敢受真人這份大禮?”
“既是與你的,那又何必扭扭捏捏?快去拿了,休得啰嗦。”柳彥方頓時現出不耐煩的神情來,哼了一哼就是不滿道。
云沐陽眉頭一鎖,目光一低,道,“長者賜不敢辭,晚輩失禮了。”言罷佯作喜滋滋表情,就是走到一處龕籠處,舉起手來運轉法力往下壓去。
柳彥方看得這種情形,只是眉關緊皺,忽而就是面現驚怒,鐵齒一咬,暗道,“大意了,竟是差點被這小輩欺瞞過去。”他是何等人也,修煉七百余載,洞悉人心,先前便是心中焦切這才被云沐陽鉆了空子,如今靈臺一清,頓時明白了其中關竅。
“好小賊,如此,貧道便隨你演下去,看你有何本事,若是演得差了,定教你滿門覆滅。”他這般一想頓時心清氣凈,只在一旁觀看,眸中微帶冷笑。
云沐陽起了法力壓下,卻是被那琉璃也似的罩子反彈了過來,一股巨力將他往后一推,幸而他道行精深這才免得尷尬。
他看了一眼,也是認不出這琉璃罩子材質,這時柳彥方在他身后道,“此物名作月琉璃,材質世間難尋。此寶你越是用強力,越是不能將其打開,唯有用溫文法力一步步磨練,用得膜杵之功才是正途。趙道友只管寬心,此物歷經萬載,靈性也是尚是大半,有沒有月華補益,只需小半個時辰便可磨煉開來。”
云沐陽當即點首謝過,便就起了法力,慢慢磨煉,點點法力激蕩過去,水滴石穿,那琉璃罩子已是漸漸現出薄弱來。不過他心思卻是并沒有放在此處,心中不斷猜測柳彥方意圖。
果不其然過得半個時辰,那琉璃罩子頓時打開,但見內中存放了兩座高不盈半尺的宮殿。認真看去,朱門碧瓦,金梁玉柱,檐如翅張,金鈴懸掛,兩側還各有偏殿,竟是應有盡有,他立時明白過來,這是幻光宗所煉飛宮。他把袖一擺,拿來一看卻是靈光已失,若是用作尋常法器倒還使得,卻是沒有多大用處了。
他不由斜睨一眼柳彥方,見他閉目微思,也只眉關一皺,灑然行到另一處龕籠,又是起了法力磨煉開來,半個時辰之后,卻見內中盛放了丹瓶不下萬數。他去來打開一看,卻是一片氣息散了,留下些微黑灰粉末。他又是再煉化一處,內中也是丹藥,并著許些干枯藥草,不過倒有幾粒種子仍有生機,他便收了起來。
如是煉化得六處,他仍是未想通柳彥方之意,他稍一提息,便覺法力耗去不少,下意識間便要調動金丹中法力出來,這是他卻聳然一驚,“幻光界靈機稀薄幾欲滅盡,法力用得一分便少的一分,柳彥方此意分明是要將我法力耗盡。”
他想到此處心頭微微一寒,也是松泛開來,既然明白其中門道那便有應付之法。當即心頭一轉,已是定下主意,起了法力再是磨開一處禁制,卻見是內中千百只酒瓶,形形色色,他也未多看,一把收起,便就吐了一口濁氣。
柳彥方眼見云沐陽煉得十處禁制氣息這才漸漸微弱下來,也是吐一口氣,暗道,“此人定是成得上法金丹,否則法力不可能這般精深,后力綿長。哼,任你是誰,今日既然撞到此處,也不能教你活著離去了。”他這般想著雙目微微一閉,氣息平靜下來,也不管云沐陽從禁制中拿了多少寶物出來,反正到得最后這些別人也是拿不走。
云沐陽長長吐一口氣,氣息也是沉重,面容微微泛紅,隨即目光一瞥,只剩了十一處龕籠禁制。他再是斜睨一看,那柳彥方老神在在端坐,他不由喘著粗氣欣喜激動開口道,“晚輩謝過真人了,只是晚輩法力所限,再是不能煉開,不過已是足矣。”
柳彥方聞言微一點首,朗聲笑道,“趙道友何必謝我?老道將這些寶物贈與道友,實則也是想要向道友借上一物。欲取先予,這規矩老道還是明白的。此時道友愿與不愿都需借了。”他說罷就是放聲大笑。
云沐陽心中冷笑,隨即也是抬起頭來,似有玩味,嘿嘿道,“敢問柳真人要借何物?”
1樓2015011723:13來自收起回復2樓2015011723:14來自收起回復3樓2015011723:14來自收起回復4樓2015011723:14來自小云又要扮豬吃老虎了,柳彥方危險了角色扮演角色扮演角色扮演容:使用簽名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