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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或躍在淵潛龍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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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橫:

  第六百零七章或躍在淵潛龍出(二)

  云沐陽目中一震,這聲音縹緲無端,久久回蕩,環目四顧,卻是不見人影。他退到一側,打了個躬,旋而抬起頭來,信步前行。

  又見溝壑巖壁自那高臺中陡然生出,只是越往前去越覺得千百劍機糾纏,無數玄妙深奧之意涌入識海。他行了半個時辰,那些溝壑巖壁驟然不見,便覺踏入一虛空之中,四方杳杳冥冥,抬起頭來無日無月、無星無云,只是耳畔時常有劍嘯連鳴。

  忽而他目中精光一閃,大袖一卷即見一道劍光從天斬落。然而被他袖袍一張立即被裹入其中。他不禁攤開手掌來,見得掌中一團精光猶如海水浮光,波光蕩漾,又要四處游走。

  “好一團玄冥金氣,卻是合該我用。”他面容微微一喜,他修行《應元諸天御衡書》便是要以水火相濟,演化陰陽,憑此成就大道,孕育真種。這玄冥金氣屬金,卻又生水,若是能將這金氣合入劍丸之中,立時可以衍化神通,坎離相濟。

  他含笑點首,將此物收起,繼而望向冥冥虛空,卻見萬千劍氣交纏化云落雨。只是他越往前去,那玄妙之意越是濃烈。到得最后,他也是情不自禁盤膝坐下,五心朝天,竟是在感悟此中劍法之妙。

  如是卻是過得十數日,云沐陽趺坐于虛空之中,初時只見偶有劍氣來襲,過得數日之后無數劍氣如疾風驟雨一同潑灑而來,他整一個人皆是被劍氣環繞。那些劍氣時而如洪水奔流,潮浪高卷,時而如烈火燎原,火舌騰龍。

  只是十數日之后,那些劍氣逐漸化云,金光閃耀,瑞靄紛呈,霞光流走如若泉水流瀉。到得其后,云沐陽眉心則陽劍丸倏爾震跳,化一道流光在天中旋轉耀耀,與那萬千劍氣相互呼應,最后竟然化作一點玄冥金光跳入其眉心當中。

  又過十日,冥冥虛空之中忽而傳來震天嘯鳴,一道流光由下及上,恍若天河倒卷,轟轟鳴響震得虛空晃晃。便在此時,那嘯鳴戛然而止,則陽劍丸倏爾一顫化作三十六道玄赤芒光望天中奔走。旋即遍布方圓數里,好似有三十六點星光閃耀。

  與此同時,云沐陽趺坐之處忽而赤光閃爍,再是看時云沐陽已是不見身影,只留下虛空當中三十六點星光閃爍。未過多久,一枚劍丸忽而響動,便有一道流光瀉下,只見云沐陽從流光之中施施然而出。

  只是過了片刻,他身影忽而又是不見,旋即竟是在離他百丈之外的一枚劍丸當中飄然而出,廣袖搖擺。俄頃,聽得他仰天長嘯,原來他竟是在這無盡虛空之中練成一門劍道神通,喚作‘虛空劍遁’。若是練成此法便可以劍丸為根基,布下千百劍丸,只要與劍丸心神想通,便可在劍丸所在之處自由來去。

  如此與虛空挪移大陣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穿梭虛空,此法一旦練成只要斗法之前將劍丸布在四方,神念意動之下即可轉挪身形。此法與那紫月星辰梭也有些許共通,不過又有不同,紫月星辰梭上應諸天星辰,只有在星夜之時方能發揮出十足威能。而這虛空劍遁之法隨他心意運轉,來去縱橫無不如意。

  他含笑四顧,長吐一口濁氣,目中精光爍爍,清喝一聲,三十六枚劍丸齊鳴,倏爾化作一枚,少頃再是斬出一道劍光,眼前虛空之境立時隨風而散,復又見得溝壑巖壁縱橫交錯。

  劍丸跳入眉心,他算了算時辰,笑道,“一來一月有余,也不知諸位同門如何了,速速回返才是。”

  說罷,就是雙袖一擺,腳下劍光籠罩,正欲起法而行,忽而三山鼎中一道符文震顫,再是大嘯不止。他不禁腳步停下,目光掃了片刻,旋即卻是地動山搖,無數溝壑巖壁皆是晃動搖擺,山石簌簌落下。俄頃,一天崩地裂之響動傳出,就見地底一道如柱劍光沖出,聽得龍吟在天,萬象臣服。

  他目中頓時驚訝不已,就見那道劍光在天中卷了一卷就是往他眼前飛來。頃刻間就見劍光一收,化作一柄劍胎破空呼嘯而來。他看了幾眼,舉起手來,那柄劍胎在天中轉了一圈就是落在其掌心。

  只見一柄三尺劍胎,通體金赤,流光環繞,只是躺在掌心就有澎湃之感,好似游龍在手。他細細一看,劍身刻了兩字,卻是名作‘潛龍’。他驚疑甫定,就欲將劍胎收起,耳畔卻是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兀那小道,爾是何人?”

  云沐陽猛然轉過頭去,就見一身高三尺的童子眉眼含怒指著自己。他打量一眼,微微驚訝,竟是無血無肉,有靈有真,竟是道真出神的法寶真靈。他心念電轉,就知此人便是化鼎神羽洲的‘逐日承乾晷’。

  他當下就是打了個稽首,見禮道,“貧道…”

  “住口,休得啰嗦,你是何人?”那童子卻是極為不悅,小手一拍立時有地動山搖之感,他指著斷喝一聲道,“爾究竟從何而來,為何潛龍寶劍會到你手中?”

  云沐陽將劍胎舉起,冷哂道,“陽真人,貧道初來貴地,也是不知這柄寶劍為何投入貧道懷中。貧道不才,卻也是貴派之客,陽真人不問所以,便就如此責問,不失地主之誼?”

  那童子聞言斂容怒道,“休要胡言,你究竟來自何處?你可是九州而來?”

  “九州南次州丹鼎一脈嫡傳弟子。”云沐陽面容一正,朗聲道。

  “丹鼎一脈?”陽真人不禁大為疑惑,俄頃冷笑道,“休來誆我,丹鼎一脈修得外丹大道,你卻是修得水火之法,莫要以為本座不知。”

  “時變事易,陽真人莫不是以為天地時刻停滯不前?”云沐陽笑了一笑,也是正聲言道,“人間尚有滄海桑田,我等修道門派自然是應勢而行。”

  陽真人頓覺語塞,良久才是哼哧道,“你這小道,倒是極有悟性。你既是九州而來,此劍你拿了去也無不可。只是你要知曉,此劍一出便是天地禍亂之始。”

  云沐陽不禁大為訝異,此劍分明是道門正宗寶劍,何以會有此箴言?他想了片刻,就欲請教,只是眼前一道劍光閃過,飄下一張薄紙,那位童子已是不見。他拿著寶劍,心中道,“陽真人之言此劍一處便是禍亂之時,卻是話中有話。”

  他想了片刻,卻是心中有了猜測。實則此劍并非是投他而來,而是另有其主。他將寶劍捏在掌心,也是不再多想,便把潛龍寶劍往三山鼎中一扔,旋而縱起一道精絕劍光破開重重壁障云光沖入天霄,再是看時就見天中一痕劍光消失。

  未有多久,他撥開云霓,見得下方拱桁小筑流水環繞,水汽蒸騰,更有虹彩連橋,便即把劍光落下。

  田蒼海與青雀兩位妖王早已是感應到云沐陽回返俱是大喜,連忙上來迎接。

  田蒼海大呼道,“老爺一去便是一月有余,我等都是不敢隨意走動。”

  言幾道也是上前叩首施禮,激動道,“弟子拜見恩師。”

  “不必多禮了,到了靜室之中再談。”云沐陽笑著將言幾道扶了起來,俄頃便就飄然去了靜室。

  他離去一月有余,倒是無有大事發生。自從那位徐隱珺徐真人將一門人扔出玄羽峰之后,便就無人敢來攪擾,眾人倒是過得極為平靜。

  云沐陽便在拱桁小筑修行,也時常了解至羽劍派諸位真人名姓。知曉那凌翾飛乃是凌少越叔祖,因凌少越之故是而與其約定兩甲子后一較高下。其后又過三月,晏定衡上門拜訪,二人也是切磋斗劍一番。其后又是結識了至羽劍派幾位英杰弟子,如那管銘雁,二人也曾斗劍一場,極為暢快淋漓。

  光陰似水,一晃又是半載過去。

  這一日,拱桁小筑外一道素雪劍光飄落,言幾道見得這劍光頓時大喜,急忙上前來拜見道,“晏真人有禮,家師正在那流水苑中賞花呢,真人請隨晚輩來。”

  晏定衡輕點螓首,便就挪動蓮步隨他前去。過不多久,就見云沐陽迎了過來,也是微微一禮,二人在流水苑中才一落座,晏定衡即是言道,“云道兄,鄙派虛空挪移大陣已是修復,道兄準備何日出行?”

  云沐陽面容一喜,大笑道,“既是已然修復大陣,明日我理當前去向令師告辭,那便后日,道友認為如何?”

  晏定衡淡然一笑,道,“可。”

  過得兩日,云沐陽與幾位同門到得元羽峰,就見一座高臺懸空,臺上千百根盤龍大柱,金光耀耀,赤霞飛騰,此處便是至羽劍派門中虛空挪移大陣,只要大陣一起,立時遠渡虛空直取東海北野。

  晏定衡微微一禮道,“云道兄萬事順遂。”

  云沐陽打了個稽首,率領諸位同門飄入陣中,俄頃,見得千百大柱之上盤龍皆是猛然睜開雙眼,好似活了過來,其后就聽得龍吟充斥穹宇,團團霞彩直沖霄漢,陣陣仙音彌漫山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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