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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困境之中闖生路

  那些黑煙咆哮怒卷,發出聲聲鬼哭。云沐陽瞬息間被這些魔頭鬼物包圍住,身上法力一鼓,碧氣云陽袍獵獵飛動,條條碧氣緊緊裹住周身。而那些魔物撲將上來,化作黑煙屢屢緊緊抱住張開利口就是撕咬那條條碧光。

  云沐陽見得這些魔物兇惡至極,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些魔物每咬下一口都能將身上靈機去了一絲。也不見他面色慌亂,仍是淡定如常,身子輕輕一震,將這些魔物隔絕數尺之外,忽而清光一抖就是驟然不見。

  那些魔物原先還是抱著大啃大嚼,忽而卻是沒了目標,不由都是一怔,俄頃嘶嘶尖叫起來,黑煙一滾就要往四處跳了開去。就在此時,一眾魔物陡然覺得危險降臨,好似有萬千雷電在頂上齊聚,震得身上魔氣都是搖搖散去,都是猛然抬頭,就見天中垂下一片五色煙嵐,伴有雷云密布。

  一眾魔物立時發出尖聲嘯動,就要慌張躥去,只是五色煙嵐裹住四周,一眾魔頭躍動之間如陷泥潭,竟是不能自已。這時天中雷光已是極盛,一眾魔頭立時發出驚恐嚎叫,驚慌亂閃,瞬息間就有雷云垂降下來。

  云沐陽御動虛空劍遁,霎時間轉到了另一枚劍丸所在之地,把手一拍頓時有雷光電芒四卷,就將趴在其上的魔物一掌拍散了。俄頃舉目看去,心中神念意動,身上就有陽火氣息流露,將劍丸周遭殘余魔頭氣息掃蕩清朗。

  他舉手一拿,雷光隆隆落下,再是五色煙嵐一攏,將那些魔物盡數打散,方是起身一縱。只是去了百余丈,卻覺這一方天地似乎被一股禁陣禁錮住。眉頭一鎖,在天中站定,紫萊殿正殿之上一片淡淡紫氣,威嚴莊重,而其右側有一座耳殿,有烈氣揚揚,左側偏殿則是如一片冰窖。

  定了片刻,右側偏殿上忽而有妖風怒號,魔鬼哭笑,又有一條祥光透出。稍一猶豫,心念電轉,這禁陣一變即是仙府都在變化,原先陣門也是改變方位,若要出得仙府必定要將陣機完全理清,再是尋到先前陣門。想通之后,倏爾轉了云光降下,稍稍一看也是往右側偏殿而去。

  紫萊殿右偏殿中,腳下一片莽莽白霧,又有灼灼熱氣升騰起來,整一座大殿好像是一座蒸爐。大殿正中一只鏤刻了紫云的雙耳三足寶鼎,高有百余丈,緩緩旋轉,鼎上氤氳玄光,又有素白霧氣汩汩而出,好似地涌泉流,一股清新丹香沁人心脾。

  這寶鼎即是象守紫靈星鼎,寶鼎中又有一座浮空小山,山上懸了一口紫金瑞獸丹爐,丹爐之下烈焰騰騰。丹爐上浮著嘩嘩滾動紫氣,猶如水沸。而在此時,鼎邊卻見著方姓兄弟與那侯修能肅然立著。

  方大郎看了丹爐中紫氣滾騰,卻是不由神色憂慮,少頃轉過頭去皺眉道,“候世兄,外間竟然有三位元嬰修士,他們怎么會聚集在此?”

  那等靈藥寶丹雖然是玄妙,可是其中元氣靈機對于元嬰修士修行不過杯水車薪,往年即便有幾位元嬰修士到此都不過是觀覽刻在巖壁上的煉丹體悟。至于那位袁真人留下的寶丹靈藥卻是無人會做此想,若是丹藥不能成就靈真,便不能修行,更不能保持靈性萬載。這幾人到此卻不知是為了何事。

  他說完,二郎卻是嘿嘿冷笑,道,“大兄,憑他們如何厲害也不會知曉象守紫靈星鼎另有乾坤,只要我等不出這寶鼎,憑他們又如何來傷得了我們?而且這紫靈守虛丹他們也未必看得上。”

  侯修能雙眉緊鎖,把手一擺,道,“話不可說得太滿,象守紫靈星鼎雖然是與仙府一氣而生,可若是他們強行闖入我等也是無有生路。”他頓了一頓,忽而又是抬起頭來厲目道,“為何姬道兄夫婦還未到此?”

  方大郎冷容道,“我兄弟二人到得紫萊殿外便不見他們,按理說即便姬道兄有些渾噩,那位姬夫人可是個明白人,我看這二人極有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險。畢竟方才那鄭季鐘便是暗中布置了,打得我等一個措手不及,便是三位弟子也是被他們殺了。”

侯修能面色就是有些不好,此來仙府都是由他負責,不想卻是吃了一個大虧。他想了一想,就在鼎中踱步,旋而抬起頭來,問道,“那虛靈書我總覺有些疑惑之處,原本此書一至便可將寶鼎打開,我等才能取到紫靈守虛丹。若是按照以往,那虛靈書應當飛回我等手中,現下虛靈書  卻是毫無影蹤。”

  他說罷眉宇中憂色更濃,一方面也是擔心姬氏夫婦遇到危險,屆時三族勢力定然大降,沈氏、鄭氏本就有曲寰仙宮為依仗,若是此番這兩族在仙府中尋到前人大機緣,他們便再也不能翻身。

  另一方面,虛靈書飛去不見,若是被人拿去,發覺此中隱秘,這象守紫靈星鼎也要被搬空,日后修行之事也不用多想了。

  就在此時,寶鼎之外的大殿上,按著寶鼎三足方位的三個角落上,各自浮著一團虹云,一團銀虹上董元伯獨自一人昂然而立,目中冷淡。而一團魔光之中就有那禿頂道人腳踩鉤蛇,這時忽兒見他面色猙獰,竟是有些發怒。

  董元伯立時察覺到禿頂道人神色變化,目中更是謹慎起來,出了那北斗天宮那位從未露面的道人之外,此人修為乃是最高。單單是他座下那一頭鉤蛇便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最為重要的是這一人乃是魔頭所化,若是魔性一起此中或許無人能夠幸免。

  直是過得片刻他就是眉頭一緊,那禿頂道人把手一甩,座下鉤蛇再是昂揚嘶嘯。就聽他冷笑道,“謝鰲道友,我也不與你相爭,此地乃是你妖族大能仙府,與本座道途不符,本座在此不過是被那禁陣轉挪而來,非是有意。”

  他冷笑一望,見著這謝鰲分明是有意降服那董元伯,不如成全了他,到時極有可能兩敗俱傷,便可一氣捉了兩人來,有了兩座元嬰在手,那牽魂奪鼎神通必定無虞。即便是到時謝鰲能夠完好無損,那法力也是大減,捉拿起來更是便宜。

  “澹臺真人說的什么話?”謝鰲也是擔心若是澹臺魔頭就此插手,自家此行極有可能不能將妖主任務完成。聽了此言,雖然不是十分相信,但是只要此人果真無意于這紫萊殿中之物,那他就有九分把握。

  董元伯心頭驟然一緊,若是禿頂道人在此至少可以形成三足鼎立之勢,謝鰲遇著禿頂道人一旦有爭斗之心,無論自己加入哪一方都可有轉圜余地。可是此人一旦離去,三足之勢立時被破,謝鰲必定會來降他。他心中念頭飛速轉動,卻是一直沒有更好的法子,然而禿頂道人已是動身意欲離去。

  他連忙開口道,“澹臺真人何必出此誅心之言,若是真人無意仙府寶物,又何必來此蹉跎?”面上冷笑,已是逼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道,“澹臺真人,明人不說暗話,真人既然到了此地也就不必遮掩。”

  “此中澹臺真人道行最高,就算是我與謝真人一同出手也不會是真人對手,真人此時避開此地,可謂是目的昭然。”他越是說著心中越是冷靜,口中咄咄道,“而且我觀澹臺真人此來目的恐怕不止于仙府。”

  澹臺真人呵呵一笑,卻是知曉這董元伯不過是信口胡說,意欲引得他與謝鰲互相猜忌,不過他卻是大袖一揮,這等言語他絲毫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夠輕松捉了一座元嬰過來,什么都可以不多加理會。當下魔云一轉,就要往外間縱去。

  云沐陽也知這偏殿當中不但那魔頭那魔頭、妖王在此,而且董元伯那也在此處。并非是他要送上門去,而是這紫萊殿早已被禁陣隔絕,他推算之下那破陣之地就在偏殿當中。他心氣一正,那妖王雖是厲害可是已被金烏精氣重傷,而且這妖王身上毒霧對自己并無害處,與那魔頭相比危險大減。

  而且其中還有董元伯這一位元嬰真人,雖然論道行恐怕不能與他們相較,可是這也是現下所能夠依仗的。至于董元伯到時愿意相助與否,恐怕都不在他,只要見了自己定會立時做出抉擇。心中思慮清楚,就是步入偏殿當中。

  禿頂道人也是見得云沐陽踏了進來,不禁眉頭一皺,卻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那謝鰲也是望去,見得只是一個金丹修士,冷笑一聲,這等螻蟻在此絲毫不影響局勢。

  只有董元伯面色微微一喜,也有驚訝,他可是知曉當日云沐陽也被謝鰲毒霧沾染,此人竟然能夠活過來,可見定是有克制謝鰲毒霧的法寶在身。他又見其面色從容,更是心中篤定,當下招手笑道,“原來是云道友,且到董某這處來。”

  云沐陽含笑稽首一禮,縱起一道煙云落在那銀虹上。

  禿頂道人有時多看了幾眼,俄頃卻是一聲冷笑道,“你這小輩,本座那頭雪魅可是你這廝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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