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無序,妖魔亂行,但若是神道再現便可遏制住這等邪氣,天地重歸有序,待得神道道宮建立,黃泉便可重歸天地,眾生魂魄也有所依,也可有輪回轉世。云沐陽讓文允章去做此事,考量頗深,也是考慮到其為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此事說出。
少時,他發了一封書信前去蓮花峰,嵇懷古與滕兆合二人到此之事門中不可不知,總要做出些模樣來。現今已是做了許多布置,如是再往下去不但不會有何成效,還會使得其反,使得昆侖發現。最好的方法便是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其后想著無有他事,便在大殿中閉目修持。
翌日,天光初放,言幾道到得紫電水府面見恩師,師徒二人談說過后,云沐陽對他言道,“我仙門道統正法非是一日可成,為師在此道上難有能指點你的地方,此番你回返門中便前去面見掌門真人,若能求得掌門真人指點,進益必定非比尋常。”
言幾道修行的玄功《應元諸天御衡書》乃是無上真法,為掩蓋身上氣息又修行了一門功法《大玄元天澤書》。此與掌門真人極為相似,其也是修行了《天木青華寶錄》,以此掩蓋其修行應元書氣機。只不過公孫掌門乃是水木相生,與言幾道略有差別。
云沐陽雖也修行了應元書,但論造詣還無法與公孫掌門相提并論,是故前去與公孫掌門學法那是最為恰當。
言幾道一聽便就跪了下來,叩首道,“敢問恩師,弟子何時回返門中?”
“少時你便回去,為師還有一物著你奉與掌門真人。”云沐陽袖袍輕輕一展,飛出一只玉壺來,內中罡流奔涌,電芒閃爍,令人難以靠近。他目光一看,駢指一點,一道華光將其覆住,再往前一送,道,“即刻啟程罷。”
“弟子領命。”言幾道再一叩首,捧了那玉壺恭敬出了大殿。
云沐陽見其出了饒鳳河,騰起一道虹光去了天極。次日,他在極天一望,卻見饒鳳河外又有縷縷魔煙匯聚。少時,他將目光一收,這些魔物縱然還能再弄風云,但是一時半刻也是成不了氣候。
他當下坐定,然而碧水麒麟卻是舉動罡風過來,沉聲道,“云真人,近來你可曾感應到那天魔去處?武某乃是秉承靈機清氣而出,對那天魔之感尤為厭惡。可是自從彼輩魔物敗退之后,卻是無有其等蹤跡了。”
云沐陽一指清河劍派方向,道,“那天魔早已往這一處去了。”那一日他在大真殿中議事,乾陽天火燈已是察覺到那天魔去處。他也是不欲去追,這魔頭離開靈藥宮轄地反而更好,更利于他籌謀。
“云真人,你為何不攔?”碧水麒麟十分不解,目光灼灼望向對方,以云沐陽之能,只要將那除魔神通施展開來,那時幾乎無有魔頭能夠抵擋。
云沐陽靜氣道,“擋不住這魔頭。”
碧水麒麟看了一眼,道,“看來云真人似乎另有籌謀,既然如此武某也不多問了。但若是云真人有意鏟除此魔,武某愿出全力。”天魔與其那是勢不兩立,不可共存,一旦濁氣浩盛,清氣消弭,那他這等神獸也就無有生存之地了。
“屆時必定請武道友坐鎮。”云沐陽微微一笑,便就閉目修持起來。
又過得一日,饒鳳河外,地上忽而騰起數道魔焰,打了幾個圈圈之后便見一個妖嬈婦人,豐乳肥(hexie)臀,頭上纏了一塊白布,身上只有一片輕紗遮住隱秘之地。她咯咯嬌笑幾聲,道,“原來就是昔年見著的那位道人,不想竟然成了氣候了。”
“小娘子你可是看上了他?”這時她身后飛出一道黑煙,嘎嘎一笑,道,“那道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是成了元嬰之輩,你若不去,本座可要動手了?”
“郎君休要胡言,奴家豈是三心二意之人?”那婦人媚笑不止,纖纖柔荑不經意間劃過那少年下身,頓有一股沉迷之色,道,“郎君,此人毀了奴家化身,奴家定是要與他做過一場的,郎君稍等奴家如何?”
那少年把身靠了過去,一手抓住那柔弱無骨的素手,不斷磨蹭邪笑道,“小娘子快快去也,本座可是等不及了。”
他們二人自顧言說,分毫不顧身后那幾位魔門元嬰修士。而身后那幾位魔頭也是司空見慣,見他們調情許久,才是道,“兩位長老,這云沐陽神通極是厲害,尤克我等,萬萬不可輕忽。”
“是也,當下正是尤為緊要之時,靈藥仙宮地脈幾乎已被我等鉆破,只等著將濁氣放出,此間又可成為我等福地,日后圣主重回九州便可在此落腳。”另一位元嬰魔物連忙道,“所以還請兩位長老將此人阻住,只要能夠阻住此人,待得我等通了地底濁氣,此人便是有翻天覆地之能也是無處施展。”
“兩位自去,還有二位洞主在少時就會趕來,你等也算有了幫手,這道人雖然有神獸相助,我等也能將其阻住斬殺,你們自去就是。只是有一點,你們可是能夠確定已將地脈打通了,到時定然可以放出濁氣來?”那少年魔頭哼哼幾聲,神色極為自信。
那二人對視一眼,實則也是不能十分確定何時能夠將地脈打通放出濁氣。只是先前為了刺激著二人動手才夸大其詞。那妖嬈婦人妖嬈目光一掃,立刻就知有異,不過她稍稍一想卻是認為不動手也是一件好事,只需在此坐了也可時時將對方注意力吸引過來,而不能專注于山門之事,遂而嬌笑道,“看來不必急著動手了,那便讓那道人多活幾日。”
兩位魔頭未想到那婦人竟是如此好說話,不由面面相覷,少時歡喜道,“兩位長老法力無邊,定然可以貫通此地地脈濁氣,為圣主立下大功。”
“葛長老、春長老在此坐鎮,也可疏通道路,借此迷惑那云道人。”另一人嘻嘻一笑,隨即道,“我與金洞主即刻就去仔細布置,諸長老雖是閉關,可是其留下手段也是極為厲害,必然可以將靈藥宮大陣毀去。”
“去罷,去罷。”那二人把手一揮,就是在地上一指,立刻現出一座小閣來,二人嘻嘻一笑便往里間翻去,少時就是傳來旖旎之聲。
那二位魔頭擺了擺手當下便欲走,然而在此時天中頓時響起一陣宏大劍嘯,聞之令人膽寒不已。他們對望一眼,即刻化作一道黑煙鉆入地底,不多時天中一道精絕劍光破開天光,直殺而來。
葛長老二人立刻從小閣中翻了出來,厲聲一叱,“你這道人又來壞我等好事。”言罷二人齊齊一喝,就有團團黑炎粉氣鼓蕩起來,在天中一卷就是不成一團濃重魔云。
那劍光卻是電掣一般,一個霹靂閃下就將魔云撕裂,去勢絲毫不減,直直斬向兩個魔頭。
那妖嬈婦人玉容微驚未曾料到,這劍光如此剛烈熾灼,連他們數百年修行的神通也能破了。須知她與那少年修得魔功最易生出奇(和諧)淫之氣,一旦被此氣沾身,任你法寶飛劍,又或是神通真法也要統統破去。而現在此氣才出就被斬破,當即對金洞主二人之言也是有些信服,這道人修得果然至陽至剛專克陰邪之法。
那少年葛長老面容一動,便就傳音道,“小娘子,這道人今非昔比,金洞主之言果然無虛,若能斬了此人那是極好,如若不能那便與金洞主那處一同發難。”才一交手他就立刻判斷出對方實力,尤為重要的是對方還有一只神獸伏藏四周,更不能掉以輕心。
“好。”春長老也是猛一點首,回應道,“此是正理,只是這道人哪里來的這般法力,如此浩大清正。”
二人未曾說完,劍光已是斬到眼前,春長老玉指一彈,就有一顆彈珠打了出來,擊在劍丸上。劍丸卻是倏爾一顫,分作兩個方位又是殺來。她不禁往后一退,嬌聲道,“只守不攻,殊是被動,郎君奴家與他糾纏,你去將其門下弟子盡數殺了,看其會否分心。”
“大善。”葛長老把身一晃,立刻飛出去數百魔頭,瞬息間就是不見。
云沐陽立于天穹,虹云伏波,劍氣激蕩,那婦人之言說得極是分明,便是讓自己知曉。不過他卻是毫不在乎一般,任由他去,仍是把劍光展開,天穹密密麻麻盡是劍氣流光,傾蓋下去。
春長老與手一翻,取出一支圓筒,往天中一拋內中頓時滾出來無數陰風砂石,嘩啦啦好似狂風驟雨。此物名作‘走魔煞’,乃是從地底積沉濁氣當中采來,最能消磨靈機,污穢清氣。此刻施展開來,果然天中劍光立刻緩了下來。
她還要再度施法之時,卻見葛長老氣急敗壞殺了回來,她不由十分不解。立刻把身上魔氣一鼓,便在原地留下一個魔影,其后法力一震她自身就是從劍光之下脫了開去。
云沐陽一見葛長老回返,也是不與他糾纏了,把劍光一收,就道,“兩位既是看重了這饒鳳河,便送與二位。”言罷化作一道流虹遁去天極,不多時就與碧水麒麟匯合一處,駕起虹云往靈藥宮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