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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太虛隱暗手 攪亂諸天星

  月錚目光沉凝道,“情形復雜,究竟如何應對我已略有方向。不過仍需相機行事,此時便匆匆決定那對于大局而言無有絲毫益處。”可不是只有昆侖、星宮,還有幾多宗派,目光都在此處,原本以為落了一招利棋,誰知反受其困。

  現下的南海太極天宮形勢猶如一盤二人對弈的大棋,原本只是他與玄門仙家對弈,但是情況突變,一盤棋中憑空多了許多棋手出來,人人都落一子,甚至有人意欲將棋盤掀翻,完全攪亂了玄門秩序,卻又根本無法阻攔。

  這等情況極有可能牽一發動全身,尋常便是有了錯處也是無所謂,總是能夠依仗自身修為挽救回來,但現在不行,一步錯便是身死魂消,滿盤皆輸,甚至連八荒殿都有可能不復存在,務必要萬分謹慎,每一步都需思慮周全。

  月見玉容露出駭懼來,她從未見過自家父皇有這等憂色,以她看來元神真人已是超脫生靈,凌駕此界,早已不會有人間俗事之憂,現下看來只要不能超脫天地便不會自在之身,總是會有那些難以言說之事找上身來。

  貝齒微微一撞,凝眸肅容道,“父皇,那我等應當如何去做?”

  月錚眼皮動了一下,看去道,“八荒殿十一位妖王皆是身死,此戰之后需要休養生息了。”元嬰三重修士乃是高層戰力,一旦少了就無法與玄門外派爭鋒。八荒殿原本被昆侖逐出九州,如喪家之犬,實力在諸脈之中連鬼族也是比不上。可是自從他上位之后,苦心竭力培養英才,由原本兩位赤陽大妖,到得十一人,這等數目與北斗星宮已是仿佛,其中苦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其中固然是有諸妖王皆有天妖血脈,只需激發出來實力就會倍增,但若無有他四處尋來寶藥靈丹,外拒昆侖諸派,內安妖門百族,又怎會有這般興盛。只是一朝所有努力都是付諸流水,所有赤陽大妖都是身死。而作為元神境界修士那是不可輕動的,一呼一吸之間皆是牽動氣運流轉。

  “孩兒知曉了,定然約束門下。”月見美眸當中添得許些憂色,但又是十分堅定道,“孩兒一定不負父皇所望,定會早日修成玄功。”

  他微微點首,而后外間就有一頭渾身火紅亮彩毛羽長喙渾實的紅鳥兒飛了進來,落在他肩頭,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叫了幾聲,他不由面容一正。

  “父皇,是又有大事?”月見已是被此間之事駭住了,些許風吹草動都是令她難以心安。

  月錚目光淡淡,似乎在自言自語,“諸囚圣君?此魔頭乃是天魔降世,與我輩不同,向來無有交集,怎得今日也來上門?”他心中疑慮,隨后就是化出一具分身來,這諸囚只是以魔念沾染的魔身到此,但畢竟元身也是一位元神修士,不可慢待了。

  當夜星光極盛,將圓月輝芒都是蓋過,令人十分驚奇。越是這等情形,越是惹人奇怪,天生異象必不尋常。云海飛宮清流涌動之間,荀尋一指那天中星芒凝眉道,“老師,此定然是北斗星宮做法引得天象大變。”

  “采煉星光以為本,運化清靈是為真。”寧虛清抬起眸光倏爾收了回來,略有不屑道,“確實是北斗星宮之法,借星光之能而修己身,焉是長久之計?我輩修行皆是真我之映照,一切法力之根源也在于本我,我即世界,世界只是本我心念之投影。星宮借天地星辰之力,難道不知日月尚能隕落,許些星辰又豈會無盡?”

  “弟子受教。”荀尋立刻應了一聲,聽了這番話來直覺茅塞頓開,修行修得就是本我,若是脫離了這一地一切都是假借身外那修得便與我無關,一旦失去可以憑借的那便是一無所有,與凡人并無半點區別。

  少時,卻見星耀飛宇當中,星芒陡然大盛,耀放天極,數千里外都是可以清晰看見星光耀耀,虹芒飛渡。荀尋不禁神色變化,皺著眉頭道,“老師,星宮又要耍什么手段?難道是要破去我道門環虛大絕障?”他雖是認為有些不可能,但對方也有一位元神真人在此,到了這等境界有甚么手段可不是他一個筑基修士能夠妄測的。

  寧虛清早已將目光看了過去,倏爾把袖一拂,即刻就有一封法書傳下,再見他身上走出一道寶光來,就見得一個身高僅有三尺的乣人,胡須拖地在地上一拜就是抓了書信奔了出去。他已是看的分明,星宮分明是要借助星光飛遁虛空,只要有一絲可能是對方要借此時機迷惑自己那便不可放過。

  他眼神一掃,落到荀尋身上道,“徒兒,你去傳信你林師兄,請其截攔星宮門人。”

  “弟子領命。”荀尋一拜,便就往后退了三步,而后疾奔出去。

  星耀飛宇當中,青微真君舉起玉指在半空輕輕一劃,頓有星光恍如河流淌來,忽而萬道星芒炸裂開,萬里天宇陡然大震,亮光閃閃照耀穹宇。少時,她美眸看向天樞、瑤光二位星君,道,“此去道險且艱,盡力而為吧。”

  “是。”二位星君帶著星宮數十位弟子立在星碑之下,聽著青微真君臨別贈語。

  這時天樞星君識海之中傳來一句,“如是此行不順,你變起了星移之法回返星宮,不必再管此間之事了。”

  天樞星君聽著便是一禮,退到一側,過有不久那星光已是極盛,投落下來便化作一抹星華飛虹橫亙在天,其等從容踏上去,流華飛舞,就往極北方向飛馳行走。

  青微真君望向那飛馳而去的星華微微出神,能做之事皆是做了就等外派之人出招了。她已是定下決心,無論如何不可以讓那法寶被昆侖得去,只要不被昆侖得去其余門派誰人得去都無所謂,為了宗門利益犧牲云沐陽也是等閑。

  但是現在看來,不論是八荒殿又或者其余門派都是不可信,一旦有了巨大利益誘惑依然可以將那法器拋出,最后這法器會否又到了昆侖手中誰也不能知曉。但是若同云沐陽這等人交易,不虞此法器被昆侖得去,因是要盡可能保住其人,除非萬不得已。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一道柔和清光自無邊的妖氣云霓當中緩緩騰升而起,如月初生,只是一眨眼之間,這一道清光已是騰去千里之外。倏爾看去只余輕煙淡淡,倏爾便不留半點痕跡了。

  寧虛清眼神一閃,輕一展袖他人已是到了極天之中,方才那清氣變化只是剎那之間,極為迅快,也只有他這等修為境界之人能夠稍稍感應出來。他微微凝眉,月錚乃是故意隱去形跡的,這般目的何在一時難以推斷。只是一瞬間,立刻化了一道虹光化影除去,只要有一點可能便不會放過。他做罷此事便就在云天之中趺坐下來,他心有感應若有大事便就在這一日之間了。

  而就在他驅使了虹光化影前去之時,青微真君玉容滿意一笑,仿佛有一件重要之事做成了。至少現在看來月錚是不愿意摻和進來,有意讓星宮與昆侖正面敵對。這般也是好事,一位元神真人不奢望豈會幫助自己,但只要在這場斗法之中不來拖累那便是大益處。

  她也是端坐在云臺之中,星光轉動,不斷搬運了星光來,現在只待云沐陽出得天宮,一切之事便會暫時有個了結。

  及至天明之時星光漸暗,月影將沉,只是那太極天宮界碑方圓之內皆是沖霄華氣。就在這時,似有一點云氣在那界碑前縈繞。她立刻察覺到這點變化,先前天樞、瑤光二位星君踏出天宮之時就有這等細微變化,如今一看,將要有人步出天宮。

  天宮界碑之內道道云煙疏懶游蕩,少時云煙漸漸淡薄,就見云沐陽廣袖飄搖從容行來。隨著他步履輕踏,似乎有重重枷鎖從他身上掉落,越是行到界碑之前他越是發覺法力激蕩,似乎多了數十年苦修一般,比之先前更是渾厚。

  這等變化越來越明顯,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不過現下是否如此已是不重要,法力既有增長那便是好事一樁。再有片刻,眼前就是界碑,他目光投去,暗暗點首,天樞、瑤光二位星君只是先行一步,但是這一段時長似乎已有數日。

  輕一吸氣,運轉玄功,渾身法力震蕩有轟轟之聲在耳畔回蕩,他已是可以想見昆侖道宮對每一位從天宮之中出來之人都會動用武力,如是星宮門下那還不敢太過,而他這等無有強大宗門作為后盾之人昆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因此將所有手段都是準備好,只要一出界碑立刻啟動法訣,甚至遁入三山鼎中。

  少頃,隨著他往界碑踏去,身后訇然一聲巨響,恍若天地相合,一股巨大氣浪從身后涌來,將他往前用力推去。他立刻運轉法力,渾身氣機勃勃,就在其被推出天宮界門之時一條燦爛星河自無邊虛空涌來,已是落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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