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道宮如今能夠稱得上敵手的實在也只有北斗天宮,至于其他幾派如魔宗雖是有三位元神修士,可是若論底蘊完全不能與北斗天宮相比。而西土佛宗加上渡塵寺,雖然也有三人,不過這三人法力都有極大限制,尤其是大日如來寺那二位,一旦離了凈土法力大打折扣,更是不能相提,一旦爭斗起來獲勝的定然還是北斗天宮。
段玉玄說到此處,再是正聲道,“弟子定然會隨時上稟北斗天宮消息。除此之外,原本儒門與渡塵寺已是勢同水火,但是這兩日這兩派聯系更是緊密,據門中細作傳回的消息,西土佛宗曾遣了幾位大僧到得九州了。此二派恍如遮天大木,如今雖然枝葉皆是被剪出了,但是還有主干在,春風一來可散葉開枝,因是弟子認為這兩派也要多加看視,尤其不可讓其與東三派有所接觸。”
弘掌教聽他言語也是微微頷首,段玉玄既是給出了問題所在也將解決之法粗略說了,當下目芒看去聽其語聲清正言道,“相對于道宗、佛門一片緊張,而魔宗倒是也無有什么動靜,不過弟子認為越是如此越發可疑,魔宗對于雷澤之物覬覦已久,雷澤那物又是兇險無比,一旦釋出對我道門頗多影響,因此也需防范。”
“大善,玉玄你要日日監看此派動向,如有異樣及時來報。”弘掌教微微點首之后正容道,“飛仙大空舟如今正在汲取靈機,照這個情勢還要五六載方能完全功成,也不可讓人前去攪擾了。”
“弟子明白。”段玉玄再是一禮,而后回得座上。
弘掌教復又對著林虛靜言道,“林真人,不知王高真那處可有消息傳回來?”
“回稟掌教真人,恩師自去了星宿海唯有去往天外那一日傳了神念,言道望見天星繚亂、萬氣沖霄,遮蓋穹宇,而后到今日也無什么消息了。”林虛靜起了身來施禮應道,“恩師去前曾經留下一方氣盤可以感應兇吉,弟子日日觀看無有大礙。但若要找回消息恐怕極有難度,那星宿海無邊無際,如果北斗天宮一意遮掩,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掌教真人,北斗天宮已是擺明立場必定要與我昆侖做過一場的了,我以為需得早日將此派除去,留得此派一日對我道門大計便越是不利。”寧虛清幾度為北斗天宮壞去大事,心中恨極,當下就是建言道。
“此事談何容易?北斗天宮來歷本就不一般,其道脈祖師能夠開辟天外星域,在星宿海中立下道場更是不同尋常,想要出去此派極有難度。”弘掌教微一搖首,暫時來看想要除去北斗天宮可能性微乎其微,單單是其在星宿海的道場能否尋到都是一個問題。
他心中略一思索,目芒微微一正道,“北斗天宮若要真正的加入到這一場天地大爭之中那就一定要離開天外星域,重新投入此方世界立足,再以九州為基點與我昆侖相爭。此派行渡虛空皆是借的周天星辰之力,雖說現下不可能除去,但若是阻礙此派步伐倒是可以。”
他說著往前一點,一團清氣浮出,倏爾似有奇花綻放,內中顯出一物來,看去杳杳渺渺,無窮無盡,當下即道,“此寶名作遮天令,乃是我昆侖一位祖師所留,如有此物就可遮去域外星光不至于投入此世,我可請得玉虛真人、焱燚真人施法百年之內不令星光投落此界。有這百年時日足夠我等準備,屆時瑤池法會此派也是不能再來。”
在座諸位真人聽得遮天令皆是雙目放光,連林虛靜、寧虛清這等元神修士也是面現驚容。他們二人雖是成就元神,可是畢竟不是掌教許多隱秘也是不能聽聞的,當下都把目光看了過去。這等遮天令還要門中那二位出手才可施展,足可見的此物也不尋常。
少時林虛靜言道,“敢問掌教真人,這遮天令能夠遮去域外星光,使得星宮之人再難入我九州,如此大陣仗,可需要我等如何出力?”
“不急,真要遮住這一方世界的域外星光還無人能夠這等法力,但現下只要將九州遮掩即可。門中諸位只需要各行其是,如有異樣立刻上稟便不會有它是發生了。”弘掌教微微搖首言道。
諸位真人一聽俱是頷首,若能遮住域外星光對于星宮而言便少了遁行之法,難以行渡兩界,對于昆侖而言大有利處。
“若能如此,日后自然會少得許多麻煩,只要我道門立下,日后北斗天宮也就自然消亡,甚至不需多費氣力。”寧真人點了點頭,看向掌教道,“不過只是此法或許還是不夠,聽聞北斗星宮曾與東海龍君有隙,或許可以從此再做文章。”
“此議頗妙,如是東海之濱龍宮與其沖突確實可以減輕許多壓力。”弘掌教輕輕點首,其后卻道,“不過現今雖是大爭之世,但是那位東海龍君還不可如此早入局,一旦入局很有可能左右局面,平添我道門壓力。若要成事定是要循序漸進,更何況如今大勢在我,不必自亂陣腳。”
寧虛清聽到此處也就不再多說,形勢本就復雜,天涯海角東海之濱還未加入這場大爭之中,那便暫且放下一步步解決了其他對手才是。
弘掌教目光看向二人,道,“寧真人,我有意先除去冥土鬼主,此派存在一日便多一分威脅。”
寧虛清心神一動,此言倒是無差,黃泉仍是鎮壓在天柱之下,只要黃泉一日還在此處鬼主目光便不會脫離此地。但若要將黃泉釋出又完全不可能,其中緣由一言半語難以說清,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到時機釋出對于昆侖便是大災。
他稍稍一思,道,“掌教真人之意是讓貧道前往西幽協助江高真擒殺鬼主?”
“正是如此,魔宗、星宮、佛門一時之間難以除去,唯有鬼宗、妖族最容易對付,那位妖主已經意氣消沉,族中赤陽妖王全數被殺,無了什么威脅,唯有這鬼宗實力不小,雖是左右不了大局,但是不可任由其上躥下跳,擾我大計。”弘掌教說到此處目現殺機,語聲也是沉凝堅冷。
寧虛清起了身來道,“敢問掌教何時出發?”
弘掌教微微點首,當下言道,“少時我請了法寶來助寧真人,自然也會是越快越好,趁著鬼主還在思慮如何應對飛仙大空舟之時前往斬殺他,否則其若是提前與其余宗派聯合此計便就不成了。”
“貧道恭領法旨。”寧虛清神容一震稽首作禮。
弘掌教見著此事也是安排妥當,接下來需要商議的也就不多了,只是其中還有一件重要之事卻需得早日查清楚。他心中一想,便對著林虛靜道,“林真人,昔日那太極天宮之外那一位異人可是查出來了?”
此人能夠放出宙光輪來說不定乃是上古之時便就存在的了,只是今日才是出現,這就要尤為注意,尤其是對方竟然與昆侖不合相助外人,不找出來實在難以心安。
“回稟掌教,貧道用了多種法門前去查看都是無有半點收獲,甚至連對方氣機都不能截留下來,除此之外覓星臺也未曾觀測到任何異樣的宏大清機,因此時至今日也未有確切消息。貧道辦事不力,懇請掌教懲處。”林虛靜倒是無有虛言,她也是頗為用心,但卻無所得。
“此事不能責怪真人,連覓星臺都找不到氣機變化之所,可見那人不是尋常可以找到的了。”弘掌教對這答案并不意外,當日幾乎所有元神修士都將目光停留在太極宮,可是僅僅能夠知曉有一高人同在那處,但卻不知其方位,其人去后連氣機也未留下。
他頓了一頓繼而正色言道,“任何人行事都會留下蛛絲馬跡,這位異人既然來到現世那就必有所謀,大可從九州之中開始察看,只要他留下了甚么手段就一定可以找到其人。此人可謂是敵非友,不可不查清。”
林虛靜再度施禮道,“貧道必定會盡快將此人查出來。”
再是商議半日,弘太初留下寧虛清帶著其人前往祖師殿中請了數件法寶護身,寧虛清拜了祖師之后便就立刻啟程前往西幽鬼陸。他這一去身上龐大靈機也被昆侖一件寶物遮掩住,外派竟是無有一人知曉其人前去。
而弘掌教則是將諸事再是安排之后親自前往大玉虛天法闕中,將遮天令交了出去。此令一出風云驟變,須臾迷霧重重,只見這遮天令不斷上浮似乎是乾坤倒換過來。此刻還是白日,卻隱隱有一股壓抑之感,及至夜間之時就是發現原本九州可見的星辰逐漸稀少,星芒也是越發黯淡。
這一種趨勢從冀州開始不斷向其余州蔓延,到得七日之后,天中唯有日月之光,再不見星辰。此舉一出,九州各大門派都是十分緊張,這等異象卻是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