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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 可斥風雷逐天昏

  “這是哪一門派,如此大膽,必要教其知曉我道門規矩。”眾人皆覺氣滯,俄而一人方是咬牙恨目道。話雖是如此說,可是那等宏大無匹氣勢令人不敢靠近半分,紛紛避入仙島之中。

  須臾天中一朵金蓮降落,祥云瑞靄拱托,條條紫光盤旋,道道青氣流淌,看去生機勃勃,有萬物初生之象,望之神清氣爽。與此同時又有陰陽二氣勃發,天中隱隱有雷光閃動,轟隆作響。倏爾就聽得琴音錚錚,恍如松風拂壑,泉流山澗,又似九天瀑響,銀河翻動。

  杜閑神色凝重,隨后掐指細算,目中精芒閃爍,而后冷冷道,“此是丹鼎道脈靈藥宮、陰陽氣道歸真觀、天仙道。”言罷,忽而一聲疾厲嘯響,猛然抬頭看去,千萬簇劍芒驟然聚齊如一發,其光凜冽,其氣蕭殺。

  “劍宗已亡,何來此寶?”蕭若愚連忙看去,不由皺著眉頭,而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此派早已煙消云散,縱然剩下一人也不足為懼。”

  “丹鼎道脈還敢來我昆侖道門,既來之那便休想離開了。”包真人橫笛在胸,目露殺氣,他也是略過了那云沐陽,并不提及,此中乃是昆侖弟子之痛,人人恨之,可是卻又無人能夠解決此人。云沐陽之名在昆侖道宮甚至多有忌諱。

  “包真人,我昆侖煌煌天威,彼輩皆是螻蟻,天時一至,自然都是煙消云散。”杜閑似是松一口氣,遠遠看去,目中似有十分期待,現下仙島開啟的外派丹鼎道脈、陰陽氣道、天仙道、幻月道幻光宗、五行道、西極劍道,妙玄靈道、玄冥道,只要能夠破得一派,屆時就是大有利好。

  包真人微微點首,如今再有動作都需保留,他抬目寒聲道,“少時這丹鼎道脈便交予貧道了。”

  汪真人斜眼看去,妙目輕輕轉動,笑道,“段真人至此必然有安排,那時師兄請命就可。”場中諸人皆是認為丹鼎道脈乃是諸道脈中最為薄弱之處,將此處攻破必然建功,而且丹鼎道脈與昆侖道宮如水火,誰人能滅了此道自然會大有聲望。

  眼見天中異象漸變,諸位真人便是在一旁等候段玉玄等人到此。

  幻光宗仙島之內,邢靖淵直起身來,雙目直直看著那金龍在天攪動風云,又有丹鼎道脈舉動異象,滿春實亦是站起身來,倏爾她有些猶疑,語氣沉重道,“未料到九州情勢竟然是如此錯綜復雜,連九州之外道統都是參與其中了,此事既是我等機遇,亦是我等災劫。”

  邢靖淵面無表情淡聲道,“九州之地乃是這方天地大道源泉,一旦有動作必然是引動天地間修道之士,不過確實也是如滿掌教所言既是機緣又是災劫,只看我等如何隨機應變,如何順應天地大勢,尋得我道統延續承繼的一線生機。”

  說完,轟然一聲大雷,好似天地壁障被人打破了,霎時間就有佛光照入,隨后看見一朵蓮花盛開,蓮花之上有無數佛陀菩薩之象。

  而瑤池之外,昆侖掌教與諸位高真聚議,對于佛門也是沖入瑤池所發出的巨大聲響竟是充耳不聞。其等已然是將所有布置都是妥當了,這些可能發生之事多是在其預料之中。約有半日,天中氣象已是漸漸變化,時而風雷狂怒,時而碧海青天,時而云盛霧濃,多是天地間的氣象變化,可越是如此越是顯現天地之偉力不可抗拒。

  這時就有白道人、翁道人、墨道人手捧玉卷戰戰兢兢上前來,跪拜施禮道,“啟稟掌教真人,弟子奉命監察往來修士,如今九州各派之人都已是到齊了,未有遺漏之處。九州之外北斗天宮往年皆是遣人,此回未見其蹤。”

  他們三人說完之后立刻就覺似有千萬道凌厲目光穿透身軀,他們冷汗齊下,其實此回還是有一洲非是他們法力所能探看的,那便是次州之地,只是他們認為靈藥宮、歸真觀所有人都是到齊,那么再是探看也無意義了。

  弘掌教將目光收回,而后看罷,道,“林紓聽我諭令。”

  林紓聞言立刻站出來施大禮道,“弟子林紓恭聽掌教法諭。”

  “我著你領下四景宮搗滅九州外道,若是不成,爾提頭來見。”弘掌教手中玉如意一指,倏爾落了下去一道清光,這清光瞬間將林紓籠罩,而后再聽弘掌教道,“門中可用之人都可與你調用,不聽令者立斬不赦。”

  林紓再是大拜,“弟子恭領法諭。”

  日中之時,但見虛空萬里金橋已是跨度在天,金光四射,虹照千里,隨著一聲大鐘響動,昆侖諸山如聞耳畔。靈氣如潮水翻滾,昆侖道宮就有萬數寶船飛宮沖出,不可計數的靈禽異獸盤桓在天。

  隨著那鐘聲響起齊齊躍入虛空兩界金橋之中,轉眼之間就是無影無蹤。便在這時天柱之上一抹尤為奇異的亮光緩緩升起,天柱四維本就有無數彩光瑞芒,這亮光尤為惹眼,只是看得一眼,就有無窮心思意念,似乎從遠古洪荒而來。

  這亮光攀騰,猶如一道氣柱,不斷生長。弘掌教目中精光射出,一擺拂塵,正聲道,“段府主,時機已到。”

  段玉玄渾身一震,領著近數十人齊齊下拜,“弟子恭領法諭。”眾弟子皆是面帶激動,數百年苦修誰人不是為了今日,哪一人不是砥礪磨練千百次方才脫穎而出,能夠前往瑤池仙境。其中最為激動便是那些元嬰二重弟子,其等皆是門中精銳,原本也是無有機會的,可是因著門中連連有赤陽修士殞身這才得了良機,一旦錯過了,那么就有再等數百年,又或者永無機會。

  其等去后,弘掌教目光掃過座上數位高真,鄭重道,“寰虛福地畢真人已是有所動作,已是遣出姬無名。以我之意也可請得無名師兄入仙境找尋機緣。”

  林、寧二人略帶不解,便把目光投向了江高真處。后者微一頷首,慢慢言道,“掌教真人所為也是順應大勢,此番瑤池法會之后天地自然可定心序,畢真人在這天地之間多有束縛,又早有道祖法諭,吾等也不可多加干涉。”

  弘掌教目光微微一亮,這卻是甚合他意,只要昆侖道宮立序九州,自此只有道門再無道脈之說,那么畢真人留與不留便就無有多大意義,只是其受昆侖道祖之言不得不在昆侖。只要事成,他也愿意做這好人。

  這時他看林、寧二人尚有不解,便是詳細說了前因后果,二人皆是大震,未料想竟有這等曲折因果。

  再有片刻,外間天柱所生氣柱漸生七彩光芒,江高真便就施禮道,“掌教真人,天地關門打開于我修行大利,也是不可錯過的。”

  瑤池法會不單單是尋常煉氣士之機緣,更是他們這些已經超脫尋常的地仙的大機緣。那時天地關門打開會有玄妙乾宇精氣補益進來,這精氣唯有元神修士方可采煉,到了這等境界也唯有此物能夠相助修行了,但若是不取用就會散去天地之間,藏駐于靈山氣脈之中,這也是為何修道之人必然要將山門立在地脈靈山之故。

  隨他這般言語,四道極為宏盛的氣機攀騰,隨后漸漸融入天地之間。

  與此同時北斗天宮星宿海,赤微真君、青微真君俱是盤坐于虛空星河之間。二人看向那一道緩緩騰升的氣柱,目光幾度變幻,而后對視一眼,微微點首。青微真君道,“真君,王善淵已是被我等困入星陣,其便是能脫身出來也要數十載之后了。”

  赤微真君凝目回應道,“此輩法力高深,恐是難以困住,只要其不往星宿海深處去,想要脫身也不是太難。”說著再是看向對方,目光微凝道,“青微真君也是有意前去瑤池么?”

  青微真君聞言一笑道,“我雖有此意,然而也知不可擅離,那乾宇精氣雖好,可是也要時間煉化,如今正是缺少時間又怎可如此?不過若要我二人牽制一個王善淵,卻是難以人盡其用。因是,我之意一人在此顧陣就可,還需另有計議。”

  赤微真君笑了一笑,不住點首道,“我也有此意,先前也是擔憂此輩殺氣壞了我星宿海,如今看來卻是有些多慮了。前去昆侖道宮只是頃刻之間,但是先前那昊行子與我也有約定,我便助其制約外來之輩,其余之事還是交與那位玄凰前輩罷。”

  二人眼看瑤池法會已是在即,不過卻是約束門下弟子不可前去參與。但是也不是半點也不動作,而是把袖一甩兩道星光落下,隨后從星宮處裹挾星光就往南次州落去。

  此刻瑤池之中,云沐陽等人聚于丹霞飛宮,眾人紛紛感覺到四周靈機不斷攀升,甚至成云化雨,呼吸之間頓覺暢快無比,入目所見就有大道真意。

  云沐陽起身來,目光射去千里之外,氣柱騰升,靈機翻滾,日月呈光,乾坤變化,只聽他振聲道,“天柱四維鎖辰星,玉虛遮蔽諸天輪。呵斥風雷逐光去,譴拿日月變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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