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只是使出一門神通來,便就輕松制服兩頭真龍,此時此刻,諸位昆侖修士無不信服,便是有些人原本有些微詞,到了這時都是心駭不已。
江橋將法力一收,卻是氣息有些震蕩,收拾兩頭真龍豈是容易的?皆因他乃是江上煬法力轉世之身,又是昆侖菩提木一根木心所煉,能夠使動元神修士的神通來。他當下便就端坐下來,將先前在瑤池汲取而來的靈機灌入身軀之內,盡快恢復法力。
諸位昆侖修士這時候便是望向了姬無名,只見他在一頭身長萬丈的真龍面前渺小如螻蟻。不過到了這時候已是無人懷疑他本事,便如江橋乃是江高真欽點,這姬無名聽聞也是一般。
姬無名眼神看去渾身熾烈,熊熊真火燃燒,倏爾在天中化作萬道鐵鏈,又有億萬點星火流竄。聽得咔嚓裂空之聲,并不見其施展神通就在空中擦出道道星火來。天中砰砰作響,聞之膽戰心驚,雷霆閃電從天中傾瀉而下,恍若天崩地裂。
這等斗法氣象恢弘,法力波及更是深遠。姬無名立在那處似乎除了氣機泄出便再無動作,可是與其斗法的敖因卻是真正感受到此人法力之雄渾,根底之深厚。此時此刻對方是則乃是以神識與他斗法,而他自身原本并不愿就此以己之短對其之長。只是斗法之處就被姬無名以八景氣岳天這門神通困住,并且將它神識拉進了這神通之中。
這門神通一出,方圓八百里皆是被一股奇異氣機籠罩住。諸多昆侖修士仔細一感應發現自身竟是不能夠分辨這方天地在何處,就連自身神識感應也是被這奇異氣機遮掩了,絲毫不得釋出。
諸位昆侖修士足足等了半刻,忽而一聲訇然大響好似天地傾崩,籠罩在天穹的奇異氣機陡然散開。諸位修士皆是看去,而后立刻放下心來,這氣機散去乃是有規可循,并無半分雜亂,這分明是施術之人將神通收去。
少時便見姬無名從云天翩翩而來,又見他輕輕一抖袍袖,便將那真龍身軀收了去。他行到江橋身側直接把真龍身軀交了給他,半句話也不曾多說便是行到身后。
江橋見得三頭真龍都是到手也是微微一笑,如此一來就可施展他那一門秘術,幾乎可以肯定能夠將云沐陽先一步殺死。
此時洞真派道場之外一座名作青玉山上,段玉玄目光收了回來,淡然道,“那彌梵子一身功行都是被師兄斬去,已是無有任何威脅,師兄再去找尋歸真觀樸龍子。”
越棟昆面色十分懊惱,就道,“只要其人留下半點生機那便有萬分之一機會。”
段玉玄微一苦笑,洞真派雖善推衍,彌梵子恐怕是早就有所準備,因此才會瞬息間避入了道場,因其一身法力盡數斬去,這般一來卻是不可能再去追索。他看了一看,深知這位師兄脾性,也就不再多言。
少時越棟昆便就縱起一道劍光飛去,他也是兩袖一甩便緊跟上去。
瑯琊仙境一條大河名作潯龍河,但見此時法力激蕩,層層法力波紋向四方掃去,遏川斷流,摧山毀岳。四位僧人各自施展神通,將乚律圍困住,無論乚律如何虛實轉變都是無法脫去,只得在四人圍困之中漸漸消弭精氣。
忽而老僧阿儺雙手合十,目中有七彩祥云飄出,坐下朵朵蓮花綻放。他道,“方才貧僧那方外化身傳來推算之果,若能過得今日便是海闊天高。卻是不知這一劫將要應在何處。”
弭落、伽羅、衍苦三僧皆是神容一正,阿儺名為過去之身,實則乃是未來之倒影,而弭落名作未來之法實際上卻是過去種種因果所成。阿儺所言說是推算實際上便是看到了一絲未來的變化,那是絕對無有錯處的。
衍苦唱了一聲佛號,沉容道,“再有一日必然可將這乚律度化,如此便是完了此功,若是如師兄所言那么,這劫數極有可能因乚律而起。”
諸位僧人不住點首,西土佛宗實則并不是十分有意此處,畢竟乃是道宗主場,自身所獲與所失本不成正比。只是推斷出了乚律便在這里出現,這才不得不來。西幽鬼陸鬼主為昆侖所鎮殺,而支岐山魔門卻是有意打開雷澤,佛宗雖是要待天時而動,但如今已是落人一步,顯出被動來了。
伽羅略一沉思,隨后拿出一朵蓮花來,此物便是極樂長關,霎時間天中七彩華光縷縷垂落,他淡聲道,“若是定要應劫,二位師弟只管將這法寶祭煉,那時由貧僧前去應那劫數。”
言罷,四僧再是起了法術神通不斷消磨乚律。只是約有一個時辰,天宇就是傳來劍氣呼嘯之聲,倏爾法力猛烈激撞。四僧不由紛紛警惕起來,此間只有四位佛門中人,來人與他們非是同道,接下來很有可能起得爭端。立刻抬頭看去,重重云霧化作黑白二氣縈繞在空,時時變化,此時此刻就如千山萬岳懸在頂上,令人時時都是膽戰心驚。
天云之上,越棟昆、段玉玄二人皆是立在云中,而他們前方有一男一女兩位道人,各自鼓動法力,風云涌動,天地間生機與之呼應。這二人乃是一對道侶,乾道名作薛寫意,坤道名為陸玄機。
段玉玄略作推算,便是取出一柄玉如意,往前方虛空之處輕輕一敲,立時動作,祥光垂下,陰陽二氣瞬息間就是被消去不少。這時卻是可見得歸真觀樸掌教、向憑瀾、游應洲三人立在一面陰陽魚玉盤上。
向憑瀾見得二氣消去,但是卻是往下一望,忽而拊掌跳著道,“掌教,你看下方不是佛宗幾頭禿驢?怎得也在此處了,真真是冤家不相逢,相逢滿天下啊。”
游應洲聞得此言只是掃了一眼便就看向眼前大敵,他可不似向憑瀾即便是危機臨身也能夠游戲取鬧,而是要時時刻刻防備對手。
“薛師兄,陰陽氣道乃是陰陽氣發,自生云天,若是不能一氣破去,自身越是發力那么這陰陽二氣便就越發雄渾。”段玉玄將目光收了回來,若只是這夫婦二人卻不是歸真觀的對手。而越棟昆立在一側,不是他不愿動手,而是一直在找尋機會。
薛寫意目芒看了一看陸玄機,后者微微頷首,他便道,“越真人、段真人,我夫婦二人法力低微,便在一旁相助。”言罷,將法力收了,隨后就往后方退去。
樸掌教看著昆侖這般施為,也是眉頭緊皺,他們三人若論道行自然是比之對方要高上不止一籌,可是那越、段二人法力精深,根基雄厚,再加上有昆侖道宮這等龐然大物在身后支持,他們二人身上不但法寶無數,所修煉的神通也是極為厲害的。
他也是往下方看去,見得佛宗僧人正自結陣,心中略有疑惑,忽而他抬起頭來,笑言道,“越真人、段真人,今日再會自然是要分出生死來的。不過你我之爭皆是我道脈之爭,如今卻是有外道之人在仙境之中,貧道以為需得除了此輩才可再分生死。”
“哼,你在我眼中與他們并無區別,殺你是殺,殺他們也是殺,只是早殺晚殺。”越棟昆面容冷然,一步跨了出來,就見他劍光繚繞指尖,旋而發出雷霆一喝,天穹忽然劇烈震動,少時一道橫絕天地的劍光生出,即刻劈斬下去。
樸掌教面容一變,這越棟昆也是完全不按常理出手,行事完全無有所謂的顧忌可言。這等劍光懸在頭頂,幾乎要將兩界劈斬開來,自然不可硬接。心中意念一起,游應洲、向憑瀾二人立刻就有感應,但見他們身周白氣繚繞,黑氣立刻化作白色,足下的陰陽魚玉盤放出陰陽二氣。
劍光劈斬下來,直直穿透過去,站在下方,立刻劈斬出一條長數百里深十數里的溝壑來。少時劍光散去,這一劍似乎將一塊地陸斬開,猶如天然所生,只是所余下的劍氣仍是鋒利無匹,清風一吹叮叮作響,立刻騰繞起來將溝壑巖壁切碎,石塊隆隆落下。
這劍光威能宏大,然而落下之后卻是未能斬殺對手,段玉玄也是面無變化。陰陽氣道便是在上古之時也是十分有名的,其取法自然、師道天地有獨到之處,門中的神通也是不少。當下就是大聲道,“越師兄,此是陰陽氣道轉陰還陽法,可以逆轉生死、變化陰陽、隔離虛實。”
越棟昆也是聽過這門神通,當下就是冷然一笑,這神通確實厲害非常,然而卻要耗費巨力,只要自身再是斬出數劍自然可以逼迫其等。
樸掌教神通被人叫破,也只是輕一皺眉,陰陽氣道神通又豈是能夠輕易破去的。而且他也不會站在這處任由對手前來攻殺。游應洲立時也是起指一點,就有兩道陰陽之氣交互,隨后好似游龍游出。此氣名作陰陽游離,只需對方一縷氣機便可進入其人體內,瞬息間將其元嬰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