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凌陽,孫權府邸,這位被稱為喪家之犬一樣的江東之主,此時已經是怒容滿面,堂下周瑜皺著眉頭,面上微微不虞,更有脾氣暴躁的武將已經擼袖子怒吼了!
而他們所憤怒的目標就是那個翩然的儒生,二十許歲,風姿卓越!何人呢?陸遜是也!
說起來孫家與陸家可謂是世仇,當年的陸家家主不就被孫策殺了嗎?如今這小子倒是膽大,不僅不避之不及似的躲閃他們,反而湊了上來!
“陸遜!陸伯言!你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見!你能再說一遍嗎?”,孫權臉色稍緩,看向陸遜;
陸遜不卑不亢的施禮:“若按照孫討虜這般打仗,只怕...江東不保了!祖宗基業盡失不說,您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混賬!你以你是誰啊?毛還長不起的小子!不怕死是嗎?別攔我!看我不生撕了他!”,同為江匪出身的甘寧脾氣非常暴躁,不懂禮數,比之蔣欽、周泰更甚!
“好啊!你可以過來試試嘛!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怎么能打得過你呢?”,陸遜譏諷甘寧恃強凌弱;
“咳咳!主公!當前曹操親征江東,所帶軍馬足有四十萬余,我們現在所有的兵力都被迫集結到了凌陽這里,所部加起來也只有二十余萬,就連南邊防守山越人的軍隊也都一并撤回來了...情勢萬分危急!這種情況下。我們需要改變戰局的走向,贏得喘息的時間!”;
魯肅輕聲說道,然后神情誠懇地看向孫權:“陸遜是我推薦而來,他還年輕初入仕途,若有冒犯主公與諸位將軍、大人之處,子敬愿意一肩承擔!”
孫權走到魯肅面前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太瘦了!”,轉而走向陸遜:“陸伯言,我知道有才華的人都不甘于寂寞,你有什么才能敢于這樣口出狂言呢?我內有魯肅。外有周瑜,江東兵馬萬眾一心,為何不能打退曹賊呢?”
陸遜垂下眼簾:“真的如此?...柴桑一失,江東震動,不知多少人已經不再看好將軍了!更為重要的是張昭、張纮二人已經被曹軍俘虜并招降了,他們對江東外來士族勢力有多大的影響?您不會不知道吧?
就算周大都督,魯子敬等人能夠暫時御敵于外,可是我們能夠撐多少時間呢?曹軍可不止四十萬的數目啊!據在下所知他們現在兩線作戰兵馬足有六十萬!游刃有余!他們甚至還有一半以上的兵馬沒有動!
敢問您能撐上多久?三年?五年?還是一輩子?之后呢?江東本來就缺乏生存的實力。如今還...失去了生存的勇氣!如果您真的沒有為更長遠的事情進行打算的話,那么就...投降吧!至少一個侯爺的位置跑不了!”
“好膽!你來這里不是為了奚落我的吧?說說你有什么看法?若是說不出來!我現在便——斬了你!”,孫權不氣不惱,眼神卻凌厲至極,仿佛擇人而噬的猛虎!
陸遜心中贊了一句,這才是人主的表現。當下拱拱手:“在下以為應當盡快雷霆一擊滅掉曹操的本部四十萬軍馬!甚至是...干掉曹操!進而占據荊州,與劉備連成一片,這樣才能夠抵御北方的曹操!而曹軍元氣大傷之后,我們會贏得一段相當寶貴的時間!”
“說空話,我也會!這種大戰略方面的事情無論是周都督還是魯肅都給我說過。可是你紅口白牙的,光憑嘴就能說掉曹操的四十萬兵馬嗎?別說那是四十萬兵馬!就算是四十萬頭豬也夠你抓上幾個月的!”,孫權笑的愈發的詭異;
陸遜心中一突,但并不慌張繼續道:“若是我能指揮江東全部的軍馬,未嘗不可一試!就看將軍有沒有那個魄力了!”
“好狂妄的娃娃!”,沉靜如程普這等老將也看不下去了!目前能夠指揮江東全部軍馬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孫權一個周瑜,就算是他程普也差了半截,他以為他是誰?
“未嘗不可一試!”,周瑜說道,臉上無喜無悲:“但是怎么才能夠保證你能辦到呢?不要說用你的腦袋來保證!你一個人的腦袋不值錢!二十幾萬大軍的性命全部交到你手上,那是二十萬萬人的腦袋...”
陸遜反問:“那周都督可有御敵良策,覆滅四十萬曹軍的方法?”
周瑜搖頭:“我不知!但是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
“不讓我試試,你怎么知道我知與不知呢?我有一計可讓曹軍四十萬大軍頃刻間化為虛有!但是...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呵呵!”
陸遜的表現不可謂不狂妄。完全可以說是狗膽包天了;孫權拿不準注意,看向周瑜,周瑜也拿不準注意,看著孫權,兩人對視良久,最終周瑜點了點頭;
周瑜算是默認了,可是孫權放心不下陸遜,要知道他連周瑜都放心不下何況是個新人?沉吟片刻之后,孫權說道:“我封你為副都督,行代理都督之權,封周瑜為撫軍都督,行監軍之權,若是你不能給我看到我想要的效果,或者周都督認為你做得不對,那么你將自動卸下軍權!”
江東這里有破格提升新人的傳統,貌似那些人干的都很不錯,于是乎狂人陸伯言暫時成為了江東軍戰時最高領袖,與曹操打擂臺!
聽聞江東軍內部起了混亂,棄周瑜這等驚才艷艷之人不用反而啟用了無名之輩的陸遜,曹操仰天大笑三聲:“嘎嘎嘎!孫權算是昏了頭了!當初我們設定的離間之計算是成功了!呵呵呵!”
“陸遜此人我有聽說,他是陸家的人,故居吳郡吳縣,父親是陸俊,祖父陸康當年還是死于孫策之手,此人博覽群書,深知兵法韜略,丞相莫要小看于他!”,張昭上前諫言;
曹操俯下身來:“博覽群書,深知兵法韜略?君不知趙國的趙括嗎?紙上談兵罷了!諒他一個初上戰場的小毛孩能奈我何?張郡守,讓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張昭被任命為豫章郡的郡守,而張纮已經被調往幽州一帶任職郡守了,也算是從根本上解決他對江東的影響,曹操問張昭的事情無外乎是招攬江東士族的舉動;
張昭道:“外來扎根的士族勢力多與我有舊交,我舒心與他們,他們也答應來投了,本地的士族我則沒有與他們有交集,也因此無從招攬,向徐家、朱家這等家族他們本身便與孫權的孫家相互聯姻,彼此同進同退,已經沒有招攬的余地!”
曹操面上不快:“倒是頑固了些!等我征服了江東,看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說!哼!”
門外紀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衣甲穿著非常嚴整,但是他這么嚴整的穿戴讓他的汗水不停地流淌下來:“丞相!此時正值仲夏,天氣炎熱,士兵們多有怨言啊!”
曹操一笑:“你先起來卸去衣甲,涼快涼快!...嗨!我也知道天氣炎熱,這些天我也是曬黑了不少,可總不能因為天氣炎熱就不打仗了吧?是吧!”
紀靈點了點頭:“是!丞相!我軍已經攻克了東至城,再向前便是石臺、秋浦河、青戈河還有凌陽了!我軍攻伐三月有余師老兵疲,主公...還要再戰嗎?”
“紀靈!”,曹操一拍桌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我軍士氣正旺,連日來克城二十余座,滅掉敵軍更是不計其數,眼看整個丹陽郡就要落入我手,江東孫權節節敗退,就剩下幾個郡的地盤了,這是天賜良機,你怎能...”
紀靈跪倒:“丞相恕罪!但是身為丞相麾下就要盡到臣子的職責!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我都要說出來!我不能再...看到第二個袁公路!”
說道袁術,鐵錚錚的漢子眼圈有些發紅,曹操被他的誠摯打動:“好了解你的心情!放心吧!四十萬大軍呢!輪換休息也足夠了!命令黃忠、馬超二人繼續出擊,其余的人各歸其位,抓緊休息!”
“諾!”,紀靈拱手退下;
曹操:“奉孝!懷德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郭嘉正在皺著眉頭想什么事情,被曹操一語驚醒,冥冥中抓住的那一絲靈光轉瞬不見,然后再也想不起來了;
搖了搖頭,郭嘉回道:“昨日懷德傳書過來,碰到了張任、徐庶這對對手讓他一時間沒有辦法,還吃了點虧,不過他已經有辦法了,或許能夠引出劉備親身出擊!”
“哦?那還真有意思!他那邊已經按部就班的完成計劃,我這里也不能被拖延啊,要盡快滅了孫權,這樣才能與劉備一決雌雄!大漢的天下才能夠一統...”,曹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微不可聞,但其中的內容可是讓郭嘉大皺眉頭;
以郭嘉對曹操的了解,他知道他這位主公又犯毛病了,急于求成;
從某種意義上,曹操的出現算是開創了帝王的先河,他表現得更像是人,而不是神,他有著各種各樣的脾氣,也有著各種各樣的小毛病,可這些都掩飾不了他的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