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澤西州,貝德明斯特市。
T·國家高爾夫俱樂部。
這座占地面積高達六百英畝的高爾夫球場,擁有豪華的游泳區,精美的舞廳以及先進的高爾夫設施,這里也曾舉辦過北美女子高爾夫求公開賽,其環境由此可見一斑。
隨著車隊緩緩駛入早已被清場的球場,也意味著,
這里迎來了它的主人和貴客。
“葉小姐不會高爾夫嗎?”主人帶著紅色的球帽,金色的頭發在微風中絲絲飄起,他揮舞著球桿,來了一個hole
旁邊頓時響起一陣掌聲。
“不是很會,也沒有時間學。”葉如黛抄著手,跟在秦思的身后。
她的確沒撒謊,這玩意,
她確實沒時間學——倒不是說她是天生工作狂,
而是她一年到頭兩地跑,沒那個閑心。
好在去年女兒在深思熟慮后申請了斯坦福的offer——當然,對于蘇小暮而言,這沒有任何難度——是以葉如黛終于不再像過去那樣時刻都牽掛家里了。
“噢,那可太糟糕了。”此間的主人聳了聳肩,對秦思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秦思很隨意地揮出了一桿,望了許久后遺憾地搖頭:“看來我也不適合玩這個。”
“是因為玩這個不賺錢嗎?”主人笑呵呵地望向秦思——早在十多年前,他就認識這位傳奇的華爾街投資女王,并且參與過對方組織的多次宴會。但即便這樣,他也依然不敢說就能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的真正實力和關系。
但有一點他是確認的,身旁的這兩位女人,從某種意義上代表著這個國家最龐大的兩股金融勢力。
秦思代表著華爾街金融圈,葉如黛代表著硅谷科技產業金融圈。
甚至……這兩人還能代表那位難纏的對手。
想到那位,主人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他回頭深深地看了兩女一眼,
扔掉球桿便走向休息區。
毫無疑問,
這個國家,
出問題了。
國內,省城。
蘇遠山、段勇平、以及新上任的輪值董事長王朝新三個人一起把來自法國的客人送到了大門口——這位客人今年來訪,
離開首都后的第一站便是省城。
目送汽車遠去,王朝新便回頭表情怪異地看了蘇遠山一眼。
“見到個比你還年輕的BOSS,感覺怎么樣?”
“不怎么樣。”蘇遠山哈哈一笑:“人總是在變老的,然后年輕一輩總是不斷涌現——真要計較,那位80后的你怎么說?”
王朝新大笑:“最強80后?那可真比不了。”
“走,回去合計合計。”
三個人一路笑著回到蘇遠山的辦公室。
趙巖替三人沏好茶水后退到一旁,掏出個筆記本準備做記錄——他雖然今年都已經三十出頭,結婚生子了,但眼前這幾位可都是權傾一方的長輩,他實在沒有多少勇氣和三人坐在一起。
但蘇遠山卻不打算放過趙巖,他回頭看了一眼后笑道:“趙巖,你來分析一下,小馬哥這次過來是為什么?”
“額……嗯。”趙巖輕輕吸氣,略微有些緊張——小山叔還好,看著他長大的。但他和段總以及王總的交道卻打得并不多。更何況這次三人同時送別法國客人,且回頭就坐到了一起,這意味著……三個人要討論的事肯定不是小事——他怎么敢輕易開腔?
“放心大膽地分析就是了,墨跡干啥?”蘇遠山催促道。
“嗯……山總,段總,
王總。”沉吟片刻后,趙巖迅速組織語言:“我個人愚見,
如果要分析小馬哥的來意,就要從F國以及歐盟說起。”
“去年,歐盟最大的變動是英女王批準了脫歐法案,并且授權了新首相啟動脫歐程序。那么在歐盟中,影響力和主導權的競爭就只存在德法之間了。而法國……我認為這個國家一直都是有一顆主導歐洲的野心的。”
蘇遠山微微點頭,示意趙巖繼續。
“但在現在世界唯經濟論的大趨勢下,經濟如果不如人,那么聲音也自然就小了點。除此之外……”趙巖眉頭微皺,沉吟了幾秒后輕聲道:“我有一個感覺,目前全球都在陌陌地掀起一股‘經濟自主’的暗流。”
“經濟自主?”段勇平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說看。”
“嗯……過去的幾十年,全球化是在西方的主導下進行,或者干脆點說,是在老美的主導下進行的。但現在,隨著我們的崛起,全球化的中心已經開始朝著我們這邊轉移。”
“很顯然,老美也意識到了這點,因此才有了從去年到現在的各種針對——甚至針對一直都有,只是對面沒有意識到,我們的速度會如此快,以至于稍不留意,就變得無法控制了。”
“但歐盟也一直都是中心啊。”趙巖望向幾位長輩:“然而,我們的GDP已經超過了歐盟,而且可以預見的是,我們將會把差距越拉越遠——因為從地域上,我們天然就擁有海量的后備市場,這是人口和地緣決定的。”
“所以,小馬哥這次過來,并不是單純地想促使我們加大在里昂的投資,更多的是想希望從我們這邊獲得一些讓步和承諾,穩住歐盟未來的經濟地位。”
“說白了,就是趁火打劫。”趙巖攤手,學著小山叔的模樣,用了個最簡單的總結。
蘇遠山等三人齊齊對視,隨后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總結得很好,就是趁火打劫。”蘇遠山點頭,認可了趙巖的分析。
“但換個思維方式的話,就是……誰贏,他們幫誰——因為只有贏家的承諾才叫承諾。”
趙巖深深地吸了口氣:“那他們想要什么陳諾呢?”
這次,是王朝新替他解釋道:“西非、北非。”
“西、北非?那不是……他們的傳統勢力范圍嗎?我們能給什么陳諾?”
“窮得叮當響的非洲,除了滿足一點太上皇的心理之外,沒有任何實際價值。”王朝新笑道:“而目前看來,唯一能夠把非洲搞富起來的,只有咱們。”
蘇遠山點頭,最后補充道:“所以,如何平衡我們與他們在非洲的利益,以及保證他們的地位和影響力,是我們能夠獲得巴黎支持的關鍵。”
說著蘇遠山微微瞇眼,想到妻子從硅谷傳來的消息。
——在硅谷和華爾街的聯手表態下,就算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哥,也不得不考慮即將到來的中期選舉在同時得罪兩方意志之后的后果。
如果不出意外,有人怕是要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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