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呢?
突然跑過三個英靈來在你家開三王之宴?
不,不……那只是先決條件而已。
最糟糕的事情是,你已經快要把這三個不請自來的惡客搞掂的時候,突然有人……“我回來啦!”
長孫武叼著煙從門口走進來,看到對面的白朔:
“誒?隊長,你的臉色好難看呢?出什么事情了?”
白朔低下頭,伸出手捂臉,搖頭呢喃:“沒什么,只是快被玩壞掉了而已……”
伊斯坎達爾看到門口的長孫武,伸出手說道:“長孫小哥!?要不要來喝酒啊!”
“雜種,滾出去。”吉爾伽美什端著酒杯,就連眼睛都沒向這里看一眼。
首先是深呼吸,然后長孫武一臉無辜的說道:“不好意思,我進錯門了,打擾了。”
然后果斷的向著門口走去。
“不用了。”在他的背后,白朔用絲巾擦著手里的玻璃杯子搖頭:
“這個時候再進行掩飾也只是可笑的偽裝而已,作為征服王的盟友,如果不能表現出向匹配的氣度,恐怕只會惹人嘲笑吧?”
“哦,那位侍應生小哥也不是一般人啊,要來喝酒么?”
伊斯坎達爾毫不在意的聳肩說道:“長孫小哥可是代表本屆assassin和我結盟的人……”
原本氣氛詭異的大廳之中突然泛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殺氣,所有人的眼神匯聚在長孫武身上,帶著審視、好奇、敵意、怒容……嘭……清脆的聲音從前臺的桌面上發出。
白朔將手里的玻璃杯放下,然后緩緩的走到了長孫武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吶,我貌似搞砸了?”長孫武有些歉疚的低聲說道。
“都已經到了自己家門口了,再走出去。希望隊何時變成這樣的喪家犬了?”
“這里交給我就好,樞紐就交給你了。”
白朔和他擦身而過,將整個胎藏結界的控制樞紐交給長孫武去控制;而他自己則拖著一條長椅,大喇喇的坐在大喇喇那一張圓桌的旁邊,拉開了脖子前面的領結,向著征服王伸出大喇喇手掌:
“伊斯坎達爾先生,第一次見面,你好。”
他的手腕上顯露出了三枚同心圓的令咒,帶著無所畏懼的笑容,白朔宣告了自己的身份:“我乃是本屆assassin的御主,也是長孫武的上司,叫我白朔就好了。”
伊斯坎達爾在聽完的瞬間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很久之后才爆發出一陣贊嘆的笑聲,拍擊著自己的雙手,指著白朔大笑:“看見了沒有!這才是絕好的刺客啊!最妙的隱藏在所有人的周圍!太奇妙了!太奇妙了啊!”
一柄冰冷的長劍從吉爾伽美什的背后浮現,帶著利刃的寒光向著近在咫尺的白朔電射而去。
絕美的紅瞳之中閃著傲慢的殺機:“滾開,雜種,誰允許你坐在我的前面的!”
一瞬間,長孫武的呼吸停頓了,在他的手下,碧玉一般的招財蛙即將逆轉。就在這一時刻,他看到白朔眼角遞過來的眼神。
仿佛像是在笑的眼神讓他的手掌停頓,靜靜的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被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收藏在寶庫之中的利刃無不在歷史上有過赫赫的聲名、驕人的戰績,甚至屠龍弒神的兵刃也為數不少。
奇行的長劍并不拘泥于通常劍器的樣式,僅僅是時光在上面留下的深厚底蘊就讓人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贊嘆,精美的像是藝術品……但是在白朔的手中,卻脆弱的像是一件瓷器。
即將釘穿白朔頭顱的長劍被兩根手指夾住,然后就如同被巨石鎮壓了一般,再也不能前進一寸。
隨著白朔的意志,奔涌的光流融入右手結界之下的白玉指骨之中,緊接著匪夷所思的巨力從五指之間發出。在收攏的手掌之下,長劍緩緩的扭曲、碎裂,最后變成崩飛的鐵片向著四周飛濺,其中一片正釘在桌子的上面。
在白朔背后的陰影中,一團粘稠的黑暗緩緩爬起,具有人類的輪廓之后,背后不正常的懸掛著一件黑色的長條重物,就像是背負著什么輪廓模糊的長匣。
于此刻現身的英靈:刺客抬起了自己的頭顱,在上面,一張慘白的面具正在呆滯的獰笑。
梁公正暫時凝聚出的幾個分身之一,德州電鋸殺人狂,參上!
“喔,真是驚人的武藝啊……”
伊斯坎達爾沒有吝嗇自己的贊賞,拍著手對著吉爾伽美什說道:“王者的盛宴,正好缺少幾個觀眾呢,不如就讓他們來品評一下如何?”
“區區雜種,怎么會懂得王者之道?”吉爾伽美什不屑的抬起頭看著白朔背后的刺客,紅瞳之中充滿了憤怒:“而且,這個該死的爬蟲,可是讓我相當火大啊……”
最華貴的最古之王,居然被一個只會藏在暗處發抖的刺客污染了自己的威嚴,不可饒恕……“此乃是證明自身王道的酒宴。”伊斯坎達爾扔了一個杯子給白朔,說道:“如果沒有觀眾的話,就太過無聊了啊!”
“王者的聲音,應該讓所有的人都聽入耳中,哪怕是仇敵,也要讓他領會到你的風范才行。”
伊斯坎達爾端起酒杯,對著白朔說道:“不要客氣,絕好的聽眾喲,干杯。”
白朔背后的刺客英靈緩緩的消失在原地,而白朔也‘狂妄’的端起酒杯,與征服王對飲。
“這可是最后的疑問,王之道,是否孤高!?”
隨著伊斯坎達爾問出最后一個問題,三王之宴正式接近了尾聲。
吉爾伽美什冷笑著,沉默飲酒,作為最古之王,沒有人會比其更加的傲慢,也沒有人會比他站得更高。
高踞在寶座之上俯瞰所有的平民,除了恩奇都之外,再也沒有人有資格與他一起分享黎民的膜拜。
伊斯坎達爾扭頭看著sabe:“那么,騎士王,暴君或者是賢明之主,你的回答呢?”
“孤高?為王之道僅僅是在于那種單調的標準么?”
騎士王反問:“我曾經與十二名情同手足的騎士在圓桌之前一起治理國家,所有人的身份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但我也曾冰冷無情,在寶座上俯瞰所有人的贊頌或者是咒罵,孤高這種東西,能夠用來形容王么?。”
“不行啊!這不等于什么都沒說嘛!”征服王倒完了酒壇之中的最后美酒,一飲而盡,大聲的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真正的王者……”
就在征服王張開嘴唇的同時,尖嘯之聲驟然響起,距離所有人最靠近的一扇窗戶驟然破碎了。
時間跳躍回一秒鐘之前,在紅州宴歲館之外的高樓上,一間空白的房間中,面色冷峻的男人抱著黑色的槍械,站在窗口前。
在他的背后是被打暈的房屋主人,在他的腳邊是一個被打開的棕色長匣,里面的機械已經被全部取出,拼裝成一支黑色的槍械。
衛宮切嗣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睛湊到瞄準鏡的前方,視線略過餐廳中的妻子還有sabe,最后,固定在了唯一孱弱的人類身上。
毫不猶豫的,他叩動了扳機。
巨響之中,一顆12.7x99mm的大口徑子彈從黑色的槍口之中噴出,貫穿了冰冷的都市叢林,最后擊碎堅硬的玻璃,微妙的偏轉了一個早已在計算中的角度。
那一刻,韋伯的眼睛似乎能夠看到死神降臨。
征服王的剛泛起憤怒的表情,其他人的面色懵懂,尚未反應過來。
從鞘中拔出的寶劍橫揮,卻來不及斬開已經脫離軌跡的子彈,一寸一寸的,子彈在接近韋伯的頭顱。
最后,陌生的手背出現在韋伯的眼前,那一只右手的手掌刺穿了空氣之后阻攔在韋伯的眼前,五指張開,任由子彈一寸寸的刺入掌心的皮膚之中。
在放慢的時光里,一切聲音都變得模糊而混沌,但是子彈的呼嘯卻依然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即便是如此,在悶響中,那一只手掌也未曾后退一步。
在白朔的掌心,一個小型的結界一閃而逝――在巨大的胎藏結界之中,任何進入了紅州宴歲館的事物都要經過白朔的允許,哪怕是一枚小小的子彈。
無數的亂流和細微的力量將巨大的動能完全的消磨殆盡,最后,火熱的彈頭落入白朔的手掌,發出了一陣輕響。
在所有人驚詫的眼神之后,白朔握緊的手掌緩緩的移到自己的酒杯之前,然后松開手掌。
沉重的彈頭帶著極高的溫度落入殘酒之中,令大量的酒精蒸發,那一顆沉入杯地的彈頭,險些將美酒點燃。
他面色淡定的一腳踹翻了韋伯的椅子,然后將他的腦袋按在桌子下面:“被殺者要有被殺者的自覺,不要呆在哪里等死,藏好。”
說完之后,他歪著頭,眼神遵循著子彈的痕跡,洞穿了漫長的空間之后,卻只看到沒有任何人的窗戶。
果然,就像是他猜想的那樣,已經逃走了。
衛宮切嗣啊……他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我又怎么能讓你輕易的將韋伯殺掉呢?
暴亂的魔力從伊斯坎達爾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天空之中出現席卷的黑色烏云,一絲一絲的電光從陰云之中出現。
憤怒的征服王開始召喚自己的寶具‘神威車輪’了。
白朔嘆了一口氣,轉頭安撫著征服王:“襲擊者已經逃離了原位,此刻憤怒也于事無補。我的建議是,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圣杯戰爭,否則可能會引起很糟糕的后果。”
眼角的窗外,一個人影一閃而逝,偽裝之后的久宇舞彌充當了觀察者的角色,在發現沒有得到相當戰果的時候,就果斷從紛亂的人群之中離開了。
白朔無聲的冷笑,這么讓你離開的話,那就太不把梁公正當做一回事了吧?
在她的背后,刺客化為一團粘稠的黑影,隱秘的追蹤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