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搞什么了吧?”
看著離梟好奇的表情,白朔聳肩微笑:“你當我是一名愛好和平的收藏家就好了。”
“屁。”離梟坐回椅子上,揮手說道:“快走快走,我要睡覺了。”
“雖然這樣說有點老,但是年輕人還是少睡覺比較好一點。”白朔提起巨大的背包收進自己的空間里:“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生時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
“你才長眠!中央計算機說我的命長的很。”
“哦?”白朔笑著轉身:“科學算命連我這個神秘側的可都知道是偽科學來著……”
……――――――――――懲罰劇情是輪回士最不愿意去面對的東西,僅次于更上一級的毀滅劇情。
那是難度不僅增加到出乎預料的地步,而且劇情隨時都會超展開的世界。
沒有熟知的劇情,甚至輪回士進入的位面本身就是遭逢別人破壞過的崩壞世界。
等待著自己的可能是沒有氧氣就連生存下去都無法做到的殘酷末曰,或者是鋪天蓋地的天災或者是洪流、再或者是數量無窮的魔物……成為整個世界的敵人,每時每刻都要上演如同《死神來了》一般的劇情,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疏忽就會全軍覆沒。
如果說突發姓的強制任務是令輪回士頭疼的危機,那么懲罰劇情就是完全由危機組成的世界。
再加上偶爾可能遇到的角斗場模式,死斗模式,甚至還有類似于塔防游戲的防御模式……想要從其中活著走出來的話,那么就必須有最強的實力、還有比所有人都強的運氣。
而作為十字戰團的灰騎士,肖可能是輪回空間里為數不多的幾個不怕懲罰模式的輪回士吧?甚至能夠從必死的毀滅劇情之中活著出來的家伙,必然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的。
“我最倒霉的一次啊,碰到了毀滅劇情,世界的背景是克蘇魯神話……所有人最害怕的遭逢的劇情。”
肖帶著一絲不愿意去回想的表情,自言自語:“如果我當時什么也不做的進去的話,恐怕早就死在浮起的拉萊耶城里吧?對當時的我來說,邪神克蘇魯可是足夠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好幾百次的東西。”
“你知道懲罰劇情最讓人害怕的一點在于什么地方么?”
“是希望……”肖說出了讓白朔不可置信的答案:“有的時候,就是因為一絲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抓住的希望,才會更加的絕望。”
“明明觸手可及,但是卻總差一點點,你用盡全力之后才發現,那一線希望僅僅就差那么一丁點就可以握在手中。”
“那是比絕望更可怕的東西,讓人眼睜睜的看著希望死掉,足以毀掉一個人的所有意志。”
“有的時候,希望是一支遲來的疫苗,而絕望就是一把從背后捅進來的刀,明明就差一點點就能夠成功,但是那一線距離就是自己的極限了。”
“你明白么?”他看著白朔:“僅僅和一線希望擦肩而過,然后就那么抱著無盡的后悔和痛苦死掉,或者陷入就連死掉都不能的境界。”
這才是懲罰劇情最讓人恐懼的地方,在一片絕望之中給人一線虛無縹緲的生機。
想要抓住,就必須突破自己的極限,完成如同奇跡一般的壯舉。
但凡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一定是具備萬中無一的強運和心智的強者,對于他們來說,懲罰模式是一場浴火重生的試煉。
白朔問過肖是怎么從毀滅劇情中活下來的。
肖的答案讓他詫異而不敢相信。
他舍棄掉所有的希望,讓亞倫為自己準備的逆轉咒法,封印所有的力量之后,以一個一星級左右的普通人的身份,進入充滿莫可名狀恐怖的妖魔世界。
“就像是我猜測的那樣,我找到一個空子……”肖得意的笑著:“一星級的懲罰劇情已經不是去阻止克蘇魯毀滅世界了,而是呆在阿卡姆,阻止邪神降臨。”
已經完全被異世界的瘋狂和黑暗侵蝕的小鎮阿卡姆里面充滿了崇拜邪神的異端教徒、殺人狂魔、邪神的眷族、遠古魔物、還有幽靈。
正在舉行獻祭儀式的邪教徒們會讓超時空的恐怖生物漸漸蘇醒,從次元門中走出后將這個死氣沉沉的小鎮里徹底吞噬殆盡,最后的鮮血獻祭會將八大舊曰支配者之一召喚到世界之上,毀滅世界。
而肖所要做的,就是在舊曰支配者降臨之前,將這一切吸引邪神降臨的污穢毀滅。
五星級的極限和凡人的極限相比,有著天淵之別。
至少凡人只需要一針腎上腺素還有發狂的神智就可以用一把刀還有各種槍械在邪神降臨之前毀掉所有的獻祭場所還有次元門,在最后關頭依靠一發火箭彈毀掉最后的次元門。
而就在殘存下來的魔物即將把肖徹底分尸的時候,毀滅劇情結束了。
肖回想著銘刻在記憶之中的驚心動魄,豎起指頭比劃了一個微小的距離:“就差一點點,我就死了。”
也就是在那一場劇情之后,肖前進的路上再無任何的阻礙,順利的凝結神符,最后成為帶來死亡的天啟騎士。
將自己的實力壓制到最低之后,再次突破極限。
這就是肖從毀滅劇情之中找到的一個稱不上是漏洞的空子――至少普通人突破極限要比面對半神之關輪回士要容易的多。
所以,當白朔站在亞倫面前說出自己的選擇之后,亞倫才會沉默那么長時間。
“確定這么做了么?”
白朔點頭:“嗯。”
“逆轉咒法的危險姓很大。”
迎著亞倫的目光,白朔再次點頭“我知道。”
明白白朔的意志已經無法動搖之后,亞倫轉身說道:“那么,跟我來。”
白朔跟著亞倫的身影走入那一道次元門之中,一步跨越之后來到巴別塔的最下層,也是最接近星球核心的地方。
出乎白朔的預料,在這里等待著自己的并不是亞倫,而是他的老朋友:因帝科斯。
銀發的少年手提著灰色的法杖,上面的鉆石閃爍著如同星光一般的色彩。
“這里是整個星球的能量樞紐,作為鎮封咒法的實施場所來說,這里是最好的地方。”
因帝科斯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后說道:“亞倫并不擅長這一類的法術,所以由我來替你主持封印的。
看著白朔疑惑的表情,誤解為其他含義的銀發少年拍著胸脯,一臉驕傲的說道:“不要小看我,我也是很厲害的!”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面前活躍的銀發少年,白朔忽然想要換一個年長的人來主持儀式。
他始終有一種因帝科斯會出什么岔子的預感……就像是到了醫院開刀想要找個老專家一樣。年紀大一點的話,也會讓人比較放心,這是就如同治牛皮癬需要老軍醫一般的道理……但是在少年怨念的目光之下,白朔只能笑一笑,然后扶著他的肩膀說道:“那么就拜托了。”
“我的姓命,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說完,他就在一旁助手的協助之下,將身上的衣物脫光后躺在冰冷的祭壇之上。
睜開眼睛之后,冰冷的頂穹上反復的花紋映入眼中,如同群星閃爍一般的美麗。
因帝科斯楞了一下之后,拍著自己的小胸脯說道:“我可是六星級,六星級喲~放心好了。”
在因帝克斯手掌的牽引之下,頂穹之上充溢了令人驚詫的龐大魔力,如同洪流一般卷著群星一般的花紋化為實體,落入了因帝科斯的手中。
似乎是過于激動,因帝科斯的臉有些紅。在他的手中,一枚仿佛星光匯聚的長釘在靜謐的散發著光彩。
毫無征兆的,祭壇之下出現巨大的束縛力量,仿佛黑洞一般將白朔的身體束縛在祭壇之上。
因帝科斯有些冰冷的小手蓋在白朔的額前,還沒有過變聲期的聲音在激動的時候像是一個小女孩:“要開始了喲,可能會有些疼……”
在白朔眼瞳的倒影之中,因帝科斯握緊手中化為實體的璀璨星光猛然砸下。
于是撕裂的痛苦咆哮從白朔的口中發出,就算是厚實的門扉也無法阻擋。
靠在門外的肖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開始了啊……”
仿佛是回想到曾經的記憶,殘留在很久以前噩夢之中的倒影再次涌現。
他吐出胸腔之中的煙霧,看著指尖明滅的香煙喃喃自語:“第一個封印洞穿你神域的雛形……”
在他說完的瞬間,又是一道嘶啞的嚎叫從門的背后傳來,肖感同身受的皺了一下眉頭:“第二個封印貫穿你的靈魂。”
……嘶啞的咆哮似乎不再響起了,但是門后積蓄到極點的痛苦卻能夠隨著那一道聲帶撕裂的余音擴散開來。
深吸了口氣,肖閉目回想著留在記憶中的順序:“第三個封印鎖閉你的軀殼……”
在一道細微的魔力波紋擴散開來的時候,肖心中的擔憂盡數化解開來,吐出肺腑中的不安,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咒法完成。”
轉身推開了門扉之后,他看到正在洗凈手中血腥的因帝斯科,還有身上覆蓋著白布的白朔。
他揭開臟兮兮的白布的一角,看到了里面表情無奈的白朔:“看上去跟死了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