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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白之法!

  漆黑雙翼凌駕于天幕之上,黑翼公以龐大無雙之軀體投影下一片黑暗世界。

  其雙翼所過之處,皆為‘永不復返’之結界籠罩之地。

  無數報喪之鴉尖叫著撲擊而下,雙眼猩紅,宛如瘋狂一般的向著種種龐大的魔物發起攻擊。

  ‘永不復返’的固有結界展開之下,一切死去之物都將再次回歸于安靜而沉默的死亡實際誒。

  雖然尼祿的一只使魔能夠在臨死之前撕碎‘黑翼公’成百上千只的烏鴉,但是一旦死去,卻再無法回歸‘混沌’,于他的體內重生了。

  也就是說,在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對耗之中,六百六十六只使魔,死一只,便會少一只,而且再也不會重生。

  這樣的情況之下,尼祿不異于去用自己的命阻擋黑翼公的前進。

  而在無窮黑色鴉潮和使魔的絞殺中,黑之姬君俯瞰著沉默的死徒:

  “還對于這個世界留存有眷戀么?”

  “因為如果在下徹底消散,‘演算’無法繼續進行了啊。”

  ‘瓦拉齊拉之夜’惋惜的低語:“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找到足以代替我去繼續計算的人了,可惜……”

  如果那個名為‘紫苑’的‘后裔’,如果戰勝自己,吞食自己,繼承自己,化為全新之‘祟’的話,這一場從不可能中尋找可能的絕望驗算也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繼承人吧?

  可惜了……來不及看到了,也來不及將還未曾進行到百分之三十的記錄留下來了。

  黑姬緩聲說道:“余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汝之印記已被余所拓印,若是再以流言傳播百年的話……想必你也有重生的希望吧?”

  “在下明白了。多謝姬君殿下之恩。”

  死徒匍匐在地,長嘆著說道:“得以茍延殘喘如此漫長的時間,已經是宛若幻夢一般了,不敢奢求再多。”

  “時以無多,開始吧。”

  黑之姬君最后看了他一眼,緩緩轉身,不再去看他。

  輕輕的捧起沉重的鐵箱,瓦拉齊拉之夜的雙眼化作猩紅,高舉‘真紅之果實’,向四面八方宣告:“那便旋轉吧!”

  魔力震蕩著大氣,令嘶啞而充滿瘋狂的聲音得以傳播,宛若雷鳴。

  在那一瞬間,這個城市中無數人的幻夢和狂想被從軀體之中抽出,拉近了虛實之間的境界。

  飄飛于天空之中,猩紅的大氅宛若漩渦,堪稱恐怖的魔力數量從‘大源’之中被抽出,卷入其中的空洞里。

  大笑著,嘶吼著,‘瓦拉齊拉之夜’用盡所有力量吟誦:

  “將秒針倒轉之!將誕生倒轉之!將世界倒轉之!”

  于是一切開始以此為軸心旋轉,空間和概念在此意志之下扭曲,匯聚成無底之漩渦。

  在陣陣雷鳴一般的轟鳴中,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鮮血加速奔流,幾乎要沖出軀殼之外。

  耳中再無其他聲響,唯能聽聞死徒那瘋狂的祈愿:

  “旋轉!旋轉!旋轉!旋轉!轉旋!旋轉!!!!!……”

  彈指之間,席卷一切魔力和鮮血的‘大空洞’便已經在陰云之中生出,‘真紅之果實’驟然崩裂成一團擴散的猩紅霧氣。

  如同活物一般的血色霧氣盤踞于漩渦的中央,無止境的掠奪著被抽取而來的魔力。

  開始為‘朱紅之月’創造嶄新之軀殼。

  從無數鴉潮中殺出的白翼公仰望天空,發出憤怒的低吟。

  朱紅之月的降臨已經開始,如果無法打斷的話,那么在那一具身體吞噬無數鮮血和魔力鑄就完成之時,便是他們這些叛逆者被降臨的朱月抹殺之時。

  “茨比亞!”如此怒吼著,他撕裂大氣,掀起真空之潮,向著天空中漩渦沖去。

  而就在此時,漆黑的劍刃從正前方劈斬而落。

  黑之騎士無聲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漆黑的西裝被白翼公五指帶起的真空之刃撕碎,露出了遍布傷痕的身體。

  ‘力量’。

  如果得以目睹的話,那便會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在那一具遍體鱗傷的身體上所傳達出來的訊息,唯有‘力量’。

  宛如漆黑之鋼鐵鑄就的肌肉和軀殼,以‘黑騎士’為稱號的他擺脫了時間賦予萬物的詛咒而得到不死,歷無數次血戰而成就‘死徒二十七祖’第六的上位序列。

  手持著名為‘真姓惡魔’的沉重巨劍,他向著白翼公露出漠然的笑容。

  “斯圖盧特!”

  隨手一擊彈開了斬落之劍,白翼公不屑的說道:“沒有白騎士聯手,竟然你敢擋在我的前面?”

  “因為布拉德那個讓人傷腦筋家伙,在這么關鍵的時候居然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啊。”

  黑騎士宛如打閃電一般揮舞劍刃,‘真姓惡魔’撕裂空氣,發出呼嘯。

  在宛如雷霆的進攻中,他發出低吟:

  “所以,特梵姆閣下,就讓在下,黑騎士——瑞佐沃爾.斯圖盧特,作為您的對手吧。”

  ……隨著兩人的交戰,分裂為兩個陣營的二十七祖集體也開始相互的廝殺。

潛伏在城市角落之中的血裔們也從黑暗中走出,數量多達數千的死徒在‘長輩’的命令之下開始史無前例的瘋狂搏殺  而在遠處的高樓之上,披著破碎長衣的消瘦人影抬頭觀察著腳下的戰場。

  不管是漆黑的鴉潮從陰云中如江河決堤一般的飛出,還是六百六十六之魔物沖天而起,都未曾動彈分毫。

  宛如一塊石頭般佇立在高空和大廈的間隙之上,欄桿之下便是數百米的高空,足以令鋼鐵都粉碎的高度。

  而就在邊緣之上,他卻恍如石雕一般的維持著危險的平衡,似乎一陣風吹來便會墜落,但又像是能夠在那里等到海枯石爛。

  破碎的陰云之中有月光灑落,照亮了他燒焦的臉頰,和空洞的右眼。

  于寒冷的風中吐出了長長的白霧,他睜開了僅存的右眼,眼神鋒利如刀。

  從腰間摘下了瀕臨破碎的手槍,令所有死徒都為止顫抖的恐怖威壓再次從他的身上擴散開來。

  殘缺的男人握著破損的手槍,不可思議的再次變成一個整體。

  就像是沒有絲毫痛覺一般,他將自己的一塊指節從左手的尾指上掰下來,填裝進了手槍的彈夾之中。

  然后,在月光和黑暗的間隙中,他沉默而平靜的舉起武器,對準了天空中掀起了颶風的‘黑翼公’,手臂穩定如鐵石,“goa.chthethingwhichaenotvisible!”消失吧,幻影!吾將化無形為有形!)第一次的,他在時隔許久之后發出了聲音,開始了咒文的吟唱。

  嘶啞的聲音于塵世之間回蕩,音波交疊,掀起一輪詭異的魔力之潮。

  在吟誦之中,他的手臂仿佛背負著千鈞重物一般的顫動了起來,可是手槍的準星卻未曾有過絲毫的顫動。

  依舊如死亡陰影一般的鎖定了沖天而起的黑之羽翼,不曾遠離。

  刻骨的殺機跨越了數百米,令黑翼公產生了自己被鐵枝貫穿的錯覺,于那一瞬間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僅僅是瞄準,便令哪怕在二十七祖中也位居上位的黑翼公為止恐懼!

  猛然在天空中調轉方向,他尖嘯著向無名魔術師的所在撲擊而來,真空的風壓如刀刃一般的隨著雙翼的掀動斬切而來!

  宛如絞肉機的大氣漩渦在瞬間早就,將魔術師死死的籠罩在那其中。

  而昂長咒語的吟誦,也終于到達了末尾。

  “,youwillbedefeatedsecuely。”(吾即萬物之理,在吾之前,汝將于此消亡!)那一瞬間,他終于叩動扳機,空氣中有純白的色彩一閃而逝。

  來自人之軀殼的指節被魔力塑造為一顆子彈的形狀,從槍膛中激射而出,貫穿了暴風和魔力之潮,刺穿了如鋼鐵一般的黑色羽翼。

  貫穿,貫穿,直至深入了死徒身體的最深處,再然后,轟然爆發!

  下一瞬間,來自鳥之死徒的哀鳴擴散至所有人耳中,黑色的落羽如暴雨般散落。

  龐大到足以遮蔽天幕的羽翼在高空的颶風中如同砂礫堡壘一般的被沖垮,化作細碎的灰燼。

  就這么簡單的,在那一顆子彈,死徒二十七祖中的上位存在之一的黑翼公,隕落了。

  彈指之間,消散無蹤。

  整個戰場都陷入寂靜,此刻依舊沉默的魔術師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經變成了堪比‘死神’一般的存在。

  雖然不清楚一擊將‘黑翼公’所覆滅的究竟是‘存世寶具’還是什么可怕的東西,但毫無疑問,已經進入了‘法’的范疇。

  如果這一戰之后,他沒有死去,恐怕這個世界又要多一位魔法使了。

而在最高處,沉默的魔術師無聲消失,潛伏于陰影中等待著戰機的到來  在遠方,蒼老的死徒似有所覺的抬起頭,目睹到那一道貫穿天空的凄厲蒼白,露出似有所悟的笑容。

  ‘他’終于出手了啊,恐怕昔曰的老伙計們又要有一人‘隕落’了吧?

  那可是就連當年將他從戰場殘骸之中救出的自己都無法抵擋的‘力量’,從那個人的起源和執念中迸發出的‘法’!

  不論是死徒也好,魔法使也好,還是什么奇怪的東西。

  受此一擊,‘惡者’,必亡!

  這就是足以躋身于‘奇跡’之中的白之法——‘蒼白正義’!

  扭過頭,蒼老的死徒不再去看背后的戰場,而是安靜的佇立在小道之上,在遠方傳來的腳步聲中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純白的身影出現在于他的面前。

  在碎裂的月光之下,足以令一切都陷入黯淡的美人在街道中前行,耳畔的齊肩短發在月華之中閃耀著純正的金色。

  直至此時,和‘黑之姬君’愛爾特露琪所并稱‘白之姬君’終于出現。

  名為‘愛爾奎特’的最后真祖以傲然的眼神俯瞰著面前的死徒:“汝乃何人?”

  “好久不見的,姬君殿下。在下曾在您的幼年期于姬君殿下有過一面之緣。”

  宛如老者一般的死徒向著面前的白之姬君行禮,恭謹而充滿優雅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暫且止步。”

  “澤爾里奇……”她想起了面前之人的名字:“寶石翁……你想要阻止我么?”

  “如果姬君殿下能夠遠離此處戰場的話,對于姬君殿下和我等雙方而言,可能都是益事。”

  寶石翁撐著精致的手杖,認真的說道:“雖然無意倚老賣老,但是老朽實在不忍心與姬君殿下兵刃相向。”

  盡管如此說,他還是毫不保留的展開了所有的力量,散發出一陣陣不斷波動的可怕魔力。

  ‘第二發’——平行世界干涉全開,無數平行世界的自己都將魔力匯聚于他一人身上。

  此刻的寶石翁,可以說擁有著近乎無限的魔力儲備。

  一旦展開戰斗,無數魔力將在‘萬華鏡’折射之下化作宛如彩虹一般的絢麗之光。

  面對著寶石翁所展示的實力,愛爾奎特漠然以對,沉默良久之后說道:“我對你們所說的那個‘月之王’的降臨不感興趣。”

  “恐怕姬君殿下比誰都清楚吧?”寶石翁露出笑容,低聲說道:“千年之后才是那位陛下的降臨之期,在此之前,想要制造一個偽物出來的話……吾等可是不會允許的呢。”

  “你們怎么想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直至此刻,白之姬君終于顯露出一絲宛如寒霜般的殺意:

  “羅阿,在哪里?!”

  正面承受著來自最后真祖的可怕殺意,寶石翁陷入沉默,直到良久之后,他才緩緩帶年頭:“老朽,明白了。”

  白之姬君和‘阿卡夏之蛇’之間的恩怨絕對無法化解,除非是一方徹底終結。

  僅僅是自己,想要改變他們的關系的話,恐怕也不過是‘妄想’吧?

  那便這么做吧,如同計劃一樣,犧牲‘羅阿’,將‘白姬’這個意外因素排除在戰場之外。

  既然雙方對此安排都無意義的話,那便由他們去吧。

  隨著寶石翁的訊號發出,隱藏在黑暗中的少年從隱藏狀態中走出,在月光之下向著前方背對著自己的少女,恭敬而謙卑的彎腰行禮:

  “姬君殿下,我就在您的身后。”

  一瞬間,世界寂靜。

  下一刻,憤怒的咆哮從白之姬君的喉嚨里發出。

  “羅阿!!!!!!!!!!”

  帶著憤怒和仇恨到極點的意志,她咆哮著轉身,十指宛若刀鋒一般撕裂空氣,毫不留情的發出了殺招。

  這是自從羅阿敢于欺騙她之時便開始的仇恨,必須有一人徹底死去才能得以化解。

  如同回應一般,雷電的閃光于‘遠野四季’的指尖綻放,激射而出,將席卷的氣刃撕碎。

  “終于重逢了,姬君殿下。”他如此歡呼著:“不論是多少次,我都是如此戀醉于您的啊!”

  帶著畸形之愛,在戰場之外他們開始了不死不休的廝殺!

  而就在戰場之中,另一場戰斗卻已經結束。

  目無表情的死徒從敵人的尸體中拔出了以‘avenge’為名的魔劍,縱然半人半死徒的體質令他右手的神經被魔劍所破壞,卻不曾顫抖一分。

  他是死徒二十七祖第十八席,復仇騎士——安翰斯。

  殺死自己的主人(前任18位)后繼承其順位,明明身為‘死徒’卻獵殺‘死徒’,被所有的死徒蔑稱為:‘片刃劍’。

  從懷中掏出附著了‘火葬式典’的黑鍵,他目無表情的將敵人最后的痕跡也焚燒殆盡。

  直至就連灰燼都飄飛在空中之后,他才對著隱藏在領口的通訊端口低語:“死徒二十七祖序列第十一名,捕食大公——斯坦羅伯.考因,已確認再次誅殺。”

  原本被‘圣教教會’所剿滅‘捕食大公’因為殘留怨念太過濃厚,被圣堂教會判定需要二百年以上才能消散。

  也因此殘留下了復生的可能。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在他被‘寶石翁’所復生之后,竟然剛剛踏入戰場就被投靠了教會的‘復仇騎士’所誅殺。

  雖然‘教會’和‘白翼公’締結了秘密的共同陣線,愿意一起聯手對付‘朱月’這個大敵,但是可并不代表著他們就真的變成了‘死徒’的好朋友。

  反正死徒這種東西死掉一千、一萬、一億,圣堂教會也不會心疼,死得越多,他們只會越開心。

  所以,用那位埋葬機關局長的原話來說:“讓它們狗咬狗算了。”

  “等到它們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們在進去清理殘局好了。”

  本著這樣的計劃方針,查過三千名全副武裝的教會僧兵和六百名只屬于埋葬機關的除魔軍團被部署于‘三咲市’之外,隨時準備進去把敵人連同所謂的‘盟友’一起全部干掉。

  其中當然也包括教會的工具之一的……‘安翰斯。’

  他知道,但是卻不在乎。

  教會在利用他,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教會?

  ‘死徒這種東西……根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包括自己。’

  自始至終,安翰斯都是懷著這樣的心情來進行殺戮,期待著有一天自己能夠將世界上最后一只死徒,也就是自己,親手了結!

  ……參戰死徒二十七祖的成員共十五人。

  開戰第五分鐘,黑翼公隕落,死于無名魔術師的‘法’之中,殘存十四人。

  第七分鐘,‘捕食大公’死去,死于復仇騎士的‘魔劍’之下,殘存十三人。

  第九分鐘,死徒二十七祖第十五席——‘莉塔.蘿潔安’死去,死于‘靈長類殺手’的口中。

  殘存死徒之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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