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老師他們的計劃,你知道多少?”
聽著白朔的問題,肖的指頭在腰間劍柄上彈跳敲打著,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看著肖的表情,白朔又是一陣火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別著急,沒你想得那么多。”
肖攤開手,無奈的說道:“僅僅是一部分而已,但是現在的情況我也完全沒有想到啊。”
“看來那幾個老頭子還對我隱瞞了不少的東西呢。”
他抬起手掌,掀起額前的長發,露出隱藏在發際線之下的隱秘咒文:“不過我也不能多說,原因你懂的。”
“別他媽跟我一副‘求種子留郵箱’的表情!”白朔打斷了正準備繼續東拉西扯的肖:“我看著煩!”
“好吧。”肖微笑著攤開手,看著白朔的神情:“怎么,怕了?”
白朔冷硬的說道:“怕又怎么樣?不怕又怎么樣?”
“如果你決定就此止步,那么我行駛戰團代理指揮權將你們開革出戰團去,開啟備用計劃。”
“到時候會有人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你們安頓好,再把一切痕跡都清除掉……這下只要你們換一個名字,就能夠享受新的人生了。”
看著白朔漠然的神情,從懷中掏出一沓簽印著王權的通行證,伸手遞給白朔:“幻想鄉會是個好地方的。”
白朔伸出手,接過肖遞過來的通行證,在他錯愕的眼神中,緩緩的將那一沓能夠從此告別紛爭世界的通行證撕成粉碎。
紙屑在太空中飄揚,就像是一場飛散的雪,消失無蹤。
“恐怕,你還有什么東西沒說吧?”
白朔看著肖的眼睛,眼神凌厲的就像是要刺穿他一直以來的微笑偽裝,洞徹內心:“能夠代替我的,只有你了吧?”
“沒錯啊,這就是老師在臨行之前的安排啊。”
肖忽然大笑了起來,錘著自己的胸膛說道:“由我代替你去。”
白朔看到肖眼中的堅定,低聲呢喃:“代替我去‘死’?”
“哈哈,這都猜到了啊!”
肖從口袋中抽出一張宛如人皮一般的面具,蓋在自己的臉上,得意的擠眉弄眼:“像不像?不止是表情,這個東西連神力和氣息都能夠模擬呀。”
如同照鏡子一般,白朔看著另一個自己像是小孩子一樣不斷的展示著各種表情,沉默不語。
“給我咬緊牙關!”
白朔忽然發出低吼,瞬間握緊五指,緊接著……嘭!
在令人頭皮發麻的悶響中,足以擊碎戰爭堡壘的恐怖力量隨著鐵拳的擊出而傾瀉在肖的臉上,將他的脖頸都打斷成一個尖銳的角度,顴骨乃至鼻梁都砸得塌陷了下去。
而那一張至少是珍惜級偽裝道具的面具就這么被其中蘊藏的神威所徹底撕碎!
灰騎士被這巨大的力量打著飛起,重重的撞在結界之上,被不曾消散的余勁死死的按在壁障之上,然后緩緩的滑落。
“看你用我的臉做出那么惡心的表情,果然很不爽!”
將肖按在了結界的壁障之上,白朔看著他破碎的臉低吼:“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別生氣嘛。”面容破碎的肖怪笑了起來,輕輕的用手指推開了白朔的手:“聽我說啊。”
白朔壓抑著胸腔中的憤怒,點頭:“好,你說……”
肖用覆蓋著尖銳鐵甲的拳頭,帶著‘千言萬語’砸在了白朔驚愕的臉上,將他的鼻骨也砸得塌陷下去。
緊接著是一組兇悍無比的組合拳,臉上滴血的肖怒吼著:“你這個王八蛋,居然偷襲!”
一記掏心窩的直拳代替了白朔的回答,看著肖憋成鐵青的臉色,白朔留著鼻血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神情,緊接著力貫一點,以點破面的上勾拳襲來!
下頜骨碎裂的聲音擴散開來。
看著被打到‘天花板’上的肖,白朔一臉不爽的揉著手腕:“找死的話可以繼續。”
“哎呦臥槽,你這個王八蛋還敢還手?!”
掉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肖爬起來,湊出家伙向著白朔劈頭蓋臉的砍過去:“老子弄死你!”
“來啊!”白朔冷笑:“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然后……師兄弟之間‘曰常’一般的斗毆再次開始了。
……一如既往的默契,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動用神力,僅僅憑借著宛如泰坦巨獸一般的恐怖體力進行著要將對方徹底打殘的斗毆。
直至最后,他們在滿目瘡痍的星辰碎片被徹底打碎之后,才喘息著停下來。
在骨骼和身體急速修復的噼啪聲響和劇烈的痛苦中,肖趴在碎石上喘息著,鼻青臉腫。
而在旁邊,白朔扶著膝蓋劇烈的喘息。
這一次的斗毆結果是,他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看著滿臉是血的白朔,灰騎士忽然大笑了起來:“什么嘛,看來你也沒縮到我想的那種程度嘛!”
白朔又踉蹌著踹了他一腳:“滾你個蛋!”
“嘿嘿。”
灰騎士忽然睜開被自己的血模糊的了眼睛,看著宇宙之中那些已經熄滅和碎裂了的星辰,發出笑聲:“既然不想跑掉的話,那現在拿著那張紙,趕快給滾蛋上路啊!””
“用不著你說!”白朔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涂抹,手掌按在胸膛上,開始讀取他上一次保存下的時間記錄。
萬象化作概念被白朔從過去的時光中抽出,重新覆蓋在自己的身上。
轉瞬之間,白朔就恢復了原狀,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恢復了完好和整潔,跟著肖凄慘的模樣放一塊,對比太強烈了。
看了看地上的肖,他低聲說道:“那你自己繼續在這里挺尸吧,我再交代一點事情就走了。”
肖沒有說話,而是不耐煩的揮手,像是討厭有人打攪他看星星。
而就在白朔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卻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忽然的再次發出聲音:“喂,白朔。”
“嗯?”白朔扭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肖抬頭看著暗淡的星空,忽然說道:“還記得我很久很久以前和你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么?”
似乎想起了什么,白朔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你想說什么?”
肖靠在碎石上面,狼狽的擦著臉上的血,看著白朔皺起的眉頭忽然笑了起來:“我是殲細,是真的,至少曾經是。”
白朔皺著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下次說夢話分清楚時候吧!”
“哈哈,果然沒有人相信呢。”
肖扭過頭,向著白朔展示著手中的徽記。
在他的手掌中,有一方純凈的水晶在折射著黯淡的星光,天演戰團的徽記在里面緩緩的閃爍著,也令白朔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想不到吧?”肖自嘲的笑著:“十字的天啟之劍竟然曾經是天演戰團的隱秘巡查者……這個秘密,我藏了三十年了啊。”
“既然是秘密的話,那就好好的給我爛在肚子里啊!”
白朔怒視著他:“那為什么現在又告訴我?”
他不知道肖究竟想要說什么,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無比的期盼著這又是一次灰騎士最喜歡的‘惡作劇’,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肖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是……天演的‘隱秘巡查者’。
天演戰團雖然并不插手無限世界的運作,但是在暗地中卻無時不刻的像是參天大樹一般的向著四方拓展著自己的根須和痕跡。
在明面之上,天演戰團的成員最多的時候只有六十一人,可是在黑暗中,誰都不知道受命于他們的‘隱秘巡查者’究竟有多少。
誰都不知道身邊的人力究竟有沒有‘隱秘巡查者’,甚至還有人猜測‘隱秘巡查者’是一種特殊的潛伏姓病毒型人格。
他們是天演的影子,天演真正的耳目和根基,就像是甘地扎在所有人心頭的一根毒刺。
不知道何時就會將致命的毒液擴散開來。
而現在,一直存在于傳說之中的‘隱秘巡查者’,‘甘地’的影之耳目卻驟然出現在白朔的面前。
而且,還是肖。
可哪怕是這樣,白朔也還是不愿意相信‘肖’真的是那個將所有人都出賣的‘叛徒’。
這不是面對殘酷現實的逃避,只是單純的信任。
他所知道的肖,是一個怕麻煩到寧愿抽出劍來把所有敵人都剁掉也不愿意去花幾分鐘去動腦子想一個解決辦法的家伙。
所以,他帶著心中的怒火質問:“為什么告訴我?”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或者說……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側過頭攔著白朔的眼睛,肖像是陳述事實一樣的認真說道:“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這個名字叫做‘肖’的家伙,是什么人。”
白朔沉默了,良久之后抬起頭問:“還有別人知道么?”
“竟然不懷疑么?”肖詫異的笑了起來,帶著一絲冰冷的惡意說道:“不想知道是不是我將老師他們的計劃泄露出去的么?”
“問你什么你說什么,廢話那么多作死啊!”
白朔驟然提高了聲音,提起肖的領子,怒視著他的眼睛:
“我問你,還有別人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