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住定第七章 恬靜居又鬧鬼了!
這次見鬼的苦主不再是歷任的恬靜居準買主,也不再只是閣樓上似有若無的白影一晃而過的那種,而是真正的,清晰的,還有鬼火助陣的白色鬼影!那白影就飄在相思樹的附近,傳說中田家小姐含恨自縊的地方。那女鬼將企圖潛進去偷竊財物的柯老三嚇得差點沒瘋掉。待幾天后終干下得了榻時,馬上拖著半條老命去茶樓當說書的散布這個天大的消息;當然也不免對自己“大戰厲鬼全身而退”的事跡猛加油添醋,將永昌城的鬼宅又添上一筆可怕記錄。一下子,永昌城便傳透透了,連縣太爺都有所耳聞,并加以關切。向來非到日落不會進家門的祝老爺,今日破天荒地在中午過后就回家了,臉色沉怒 的他一進門就對總管叫著:
“去把堯少爺給我叫回來!叫他即刻回來!”最后幾乎可以說是在吼叫了。總管心驚膽顫,連忙回了聲是很快地退出去了。領了幾個人出去;若在商號見不著堯少,也好 多些人分頭去找,務必在最快的時間里找回堯少!
祝夫人從側門跨進廳里來,揚聲問著:
“我的老爺子,你這是怎么了呀?一進門就大聲嚷得像打雷,是嫌太久沒下雨了是 吧?那要不要妾身我回頭去房里拿兩面鏡子出來陪著照啊?!
“什么鏡子!你在胡說些什么?”祝老爺不耐地問,不了解在他這么生氣的時刻,
妻子居然還想是鏡子出來玩,是什么意思?
“就雷公電母,夫唱婦隨嘛!你是雷公,我就勉強扮一下電母啊”
祝老爺瞠目結舌地瞪著妻子,一時給她弄得啞口了,差點忘了正在生氣。
“你你你……”
“你不反對是吧?那——”祝夫人做作地轉身呼喊道:“那個誰,阿鳳翠元,快來人幫我把鏡子拿出來,哦不,或許我該讓人把梳妝臺抬出來才是,那比較夠力,來人啊“夫人,你—一你夠了!”祝老爺顧不得維持建立多年的威嚴形象,趕忙一把拉住老婆,一手還要罩住她的嘴“你還真的要人拿鏡子出來鬧笑話不成?給我留點面子,這 樣嚷嚷像話嗎?”
他懷疑很久了,為什么這么正經嚴肅的他,會娶到一個頑心特重,老讓他哭笑不得的妻子!而他居然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沒因為吐血太多次而得早去見閻王。真是百思 不解的困惑呀!沒再大嚷,祝夫人靠在夫婿懷中,戲謔地望著他。
“不打雷了吧?”
“只要你別拿出梳妝臺嚇人”他回答得好無奈。
“一切都聽夫君的”好溫順的語調,簡直是賢淑婦女之表率。
祝老爺咽下喉嚨的嘆息,推著妻子道:
“好了好了,大日天的,這樣不好看——”
祝夫人卻偏要鬧他,廝纏著不肯離開。推推拉拉的老夫老妻倆,就是祝則堯火速趕 回來所看到的景象。他錯愕得在門邊定成了石雕!叔父……叔父跟平常不一樣……
“則堯,則堯!不是叫你等我嗎?哎晴!”第二個火燒屁股沖回來的是祝家長子祝 大鵬,一時煞不住,直直撞上杵在門口的祝則堯。
稅大鵬這么大個兒,這么猛力的撞法,向來非死即傷。可祝則堯僅是顛了一下,還 能回身扶好祝大鵬,可是……
“大哥大哥我趕回來了!哇——”祝家三公子大叫一聲。無奈地造成了第二次災情!
三人撞成一氣—一不是四人才對!因為——
“聽說老爹發大火,要宰了則堯是嗎?是什么——囑鳴!”二公子來也,一同來控 也,終于撞成了人肉土石流是也!
四個人全都以五體投地的虔誠,向上地公致上最高敬意。
大廳里,還站著的,依然是那對牽纏沒完的老夫老妻。他們保持著原先推推拉拉的 姿勢。
怔怔地看著地上那四個哎呀不休的小伙子,不明日他們在玩什么,這么大的人了,
還賴在地上像話嗎?
“你們全回來了是做什么?居然敢在我眼皮子下偷懶得這么光明正大!還不快回商鋪做自個兒的事!”祝大爺將妻子推坐在一邊的玫瑰式椅上,好恢復自己剛正威嚴的形 象,然后開的趕人了。
“爹,我們不會耽誤工作的,只是想回來了解一下是什么事教您這般震怒。若則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們也可以代您罵罵他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不愧是經商年資最久的老大,這話說得多好聽“不必你們多事!出去!”一家子都想來攪和的意 圖,讓被老爺子一把火氣又升了上來,也記起來方才一路氣回家的事是什么了。
壯碩的身子筆直走到祝則堯面前,嚴厲問道:
“你說你做了什么?為什么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談恬靜居最新的鬼故事。我已經警告 你很多次了,知果你再搞些裝神弄鬼的把戲,我不會饒過你的!你全都當耳邊風了嗎”
“叔父我并沒有——”
“我不相信。你太害怕有人買走恬靜居,不擇手段地驅走每一個買主。告訴你,我 的忍受到此為止!我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里賣掉它你無法阻止我!”
“真的不是我”祝則堯無法對長輩大聲說話,只能在祝老爺的咆哮下平靜地解釋,
雖然聲音全部被蓋過了。
“別再跟我說你想買下恬靜居了!恬靜居縱使鬧鬼”刻意頓了一下,瞪著侄子,才 又道“它的價值也還有五千兩,是你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的!”
聽到這個,大家就有話說了——
“爹,那是因為您不許則堯跟我們一樣出門經商呀!不讓他出遠門,老拉著他替您做一大堆事不給薪不說,也不肯給他合理的職位與薪水。一個月才十兩銀子,他當然一 輩子也買不起房子!”祝老二不平地說:“他會領十兩銀子是因為他房子都賣不出去!
一個日頂多只賣二幢,像話嗎?川流行中,誰像他這樣丟臉的?”
“那有兩個原因”祝家長子說道:“其一是則堯一個日至少有二十天必須在爹身邊做事一一也就是沒支薪,卻繁重不已的那種事其二川流行的周管事專把賣不掉的房案 推給則堯,雙重惡劣的條件之下,則堯確實很難賺到錢買下恬靜居”
“爹并不想把恬靜居賣給則堯,這是大伙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有則堯不肯面對這個事實傻鉿地屈就在家里大材小用,我們都知道他可以創造出一片天下的!只要他愿意出去自立門戶,不出十年,他的錢就是想買十幢恬靜居也不是問題”他舉證道:“我們出門經賞,最賺錢的商品都是則堯建議我們采購的那一些。他的建議從沒一次出過錯”祝 家者三也說著。
“要不是因為則堯是難得的人才,爹哪會老要找他辦事?只不過不給錢就太差勁了,
難怪外面要說則弟在我們家被當成奴才對待!”祝老二忿忿不平地接了下去。
“你們!你們是回來氣死我的嗎?”祝老爺吹胡子瞪眼,吼道:“快出去工作!這兒沒你們的事。我在教訓則堯,你們別叉嘴,敢再插嘴的,我馬上將他外派到吐番去養 馬!這一輩子別想回來了。
祝老二想了一下,盡然還敢對著盛怒的老人家指正:
“爹,我們家沒做馬口生意呀!我們也沒有產業在外域,雖然我是去過很多國家沒 錯,但還沒聽過吐蕃這名字——”
“你,你再多說一個字,馬上就會有了!不僅叫你去養馬。還要負責去找到一個叫 吐番的國家。沒找到就不許回來!”惱羞成怒地爆吼了三兄弟都還有滿肚子的話要說,
畢竟他們實在是忍太久了!一直以來根本沒機會與父親談到這個,而今天又這樣——
他們真的不明日,父親為何要這么為難則堯?明明小時候疼的像命啊!
這樣去扼殺一名明明未來大有可為的青年,實在是太沒道理的事呀!
“還不走?”劣子!一群劣子!
“好了好了,毛頭一,二,三們,大門在你們后面,快出去快出去!別害得你們老 爹當真動了怒。到時無法收拾可不好了”祝夫人出面打圓場—一將兒子們攆出去。
“娘——”三兄弟不敢抵抗,乖乖被推到門外,不甘心地低叫著。
祝夫人翻了下白眼。
“放心,你們老娘我在,沒事的”
三兄弟雖被推出去了,但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走遠,視夫人怕老爺看到了又噴火,
于是索性把廳室的門板關上給彼此一個清凈。
“叔父,您明白小侄雖然一事無成,教您蒙蓋。但小侄不會對您說謊,恬靜劇最近 這件鬧鬼事件,真的不是小侄所為”廳堂終干安靜了,祝則堯才有機會對長輩說明。“
不是你,還會有準?祝老爺哼了一聲,可能是方才的大吼大叫耗去了他所有怒火,所以 現在雖仍是滿臉不悅,也沒抬高音量說話了。
“小侄不知,也正在查”
“你認為有其它人在裝神弄鬼?
“有可能但小侄想不出有誰會那樣做”
祝老爺虎目一凝——
“難不成你妄想真會出現個什么鬼怪嗎?”
祝則堯沒回話,也來不及回話,祝老爺就嚴厲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人死了就死了,陰陽兩隔,縱使有靈也是見不著,碰不著的!
這么多年了,你還在妄想些什么?!啊!”
“叔父,我并不想談這……”
“我也不想談這些怪力亂神呀!我多痛恨恬靜居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為了遵守與你的交換條件,哪管什么十年之期?我早放一把火燒了它!”祝老爺又激動了起來“五年前我買下它就是要這么做的!也該這么做的!橫豎你是沒本事自己賺錢買下來的。我 等你十年做什么?”
祝則堯抬頭看著叔父,想開口,不過站在他身邊的祝夫人悄悄拉住他手肘,先開口 “老爺你今天在外頭是遇著什么事了呀?
祝老爺恨恨地甩了下衣袖“縣太爺召了我去,說這事傳得沸沸揚揚,人心不定,給 我兩個選擇—一是曲了恬靜居:
一是找道行高深的道士,和尚前來驅鬼叨叨地念了一頓,耗了一個半時辰,還捐了 一百兩才能走”
“叔父——”祝則堯著急地望著叔父不希望這兩件選擇里有任何一件被執行。
“你閉嘴!”祝老爺叫著。
祝夫人拉住侄兒的手制止他開口,說道:
“老爺那只能找人來驅鬼了,以杜眾口啊”“只能這樣了縣太爺還說,下次再傳有 鬼,就非得拆了!則堯,這一點你可聽清楚了?
祝則堯無言低垂著臉。
“明日我就請‘法華觀‘的道長來驅鬼”祝老爺瞪著他“你以后自己節制些,有些事,別再做了。若真弄到被勒令拆掉,相信是你最不愿意見到的結果。收斂收斂你的小 聰明吧!
你的聰明不該浪費在這上頭。”
似是訓話,又像苦口婆心,說完后自己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咳了兩聲,擺擺手,
往后頭走去了。
祝夫人見祝則堯呆立著不動,將他拉坐在椅子上,拍拍他肩膀道:
“傻孩子,你別凈想到死胡同里去了。驅鬼這事兒,沒那么嚴重的,最實際的是,
我們還能保住恬靜居嘛。”
~定要驅鬼嗎?嬸母,或者只是做做樣子……”
“則堯,就算來了個厲害的道上,真能驅鬼的,又知何呢7他能驅著什么嗎?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心里當然明白怪力亂神的不可信。嬸母知道你在巴望著什么,才會寧愿 蒙著清明的神智,被這樣的傳說給動搖。”
“也許,恬靜居里真有些我們無法解釋的事情……”祝則堯的語氣并不那么確定,
可卻由衷希望著……
“不可能”祝夫人搖頭。
“為什么?
“孩子,我相信‘她’不會在那里。”
“可能的,我甚至撿到了——”
“她不會待在沒有你父親的地方,就算是死,也綁縛不了她一一如果世間真有靈的 話。”
這擲地有聲、難以駁辯的話讓祝則堯整個身子癱垮在太師椅上,炯亮的黑眸失去光 采,空洞地望著不名的遠方,無言了。
嬸母的一番話成功地打碎了他所有的癡心妄想,教他再也無力去爭辯。
祝夫人輕嘆了口氣,又道:
“現下最要緊實際的是別教你買下恬靜居心愿落空。你別去管誰會來收妖作法了,
以你一個月十兩銀子的收入,怕是真給你叔父刁難著了,不知這么著,嬸母這塊有些錢 —一”
“嬸母!”祝則堯連忙趄身回絕:“侄兒承諾過叔父要以一己之力買下恬靜居的!
既已承諾,斷不能違背,侄兒一定可以做到的。”
“則堯呀——”祝夫人搖搖頭,一時無言。
“請原諒小侄的無禮”他躬身吉罪,意態堅定。
“你啊——真像‘他’啊!”幽幽的輕喃,卻是一直不語了。
祝則堯疑惑地抬頭望了嬸母一眼,不意卻看到嬸母滿是迷蒙的表情,還帶著依稀 仿佛的少女紅羞——
“想當年,我會嫁過來。還不是圖著每日可以看到‘他‘這一點,’‘他’既是沒娶妻的意愿,那么當‘他’的弟妹也是好的,能看著他最重要嘛。全城的女人都迷他的—一他啊淡泊名利、風度翩鍛、重信守諾,又、又那么俊!你那大熊般的叔父跟 他一點都不像呀!想當年……
祝夫人一逕回憶著想當年,自個兒想得很哀愁又很快樂,都忘了祝則堯的存在 祝則堯靜靜對她躬受行禮,退下了。
其實他這五年來攢了不少銀兩。
只不過那些個“不少”若想拿來買房子,還是不夠的。但他相信再努力個五年,必 然可以存得他所需的五千兩……
祝則堯策馬欲前往東林街口,卻因不經意看到了一輛眼熟的馬車而轉向往市集過去。
婁恬?她怎會在這里?
這幾天他不敢與她多做接觸,只約她看宅子。看宅子的過程中,他發揮天花亂墜的本事拼命說話,眼晴瞟天瞟地就是不敢瞟向她一丁點一一縱使還是有克制不住偷看的時候。然而,看完了宅子便借口忙,馬上告辭,不敢去看婁恬臉上是什么表情,是否對他 有著深深的失望?
他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已然不是用“欣賞美色”這四個字可以為自己開脫的了。
他已經太過,太過喜歡她了!
她的美麗、她的香味……最最致命的是她的溫柔聰慧!從沒人可以一眼看穿他,還 讓他這么的狼狽。
婁恬呀……
一個可預知的錯誤,即將重蹈的深淵,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婁小姐!”在距馬車一仗遠的地方,他跌下馬背。
婁恬與丫鬟麗人正等在一處賣糕點的鋪子前面,聽到他的呼吸,一同轉頭看向他。
“祝公子?真巧”婁恬隔著面紗點頭,很有禮的聲音。
雖是有禮,但也極度冷淡。祝則堯自然地發現這一點,然后很快地心慌了!她生他 的氣了嗎?
氣他這一陣子的冷淡閃避嗎?
“你……出來逛市集?他問著,努力想透過遮掩牢密的白紗。瞧情她的表情,想知 道她是否惱著他?
婁恬平淡地點頭,也沒說話,這時麗人就開口了:
“祝公子,你應該有別的事要忙吧?別教我們耽擱了,我們地要走了”將錢付給小販麗人扶著小姐,就要走了。就像面對的只是普通有過一面之緣的路人一般,施舍一個 笑,然后各自別過。
丫鬟表現出的熱絡或冷淡,來自小姐的態度授意。祝則堯知道婁恬是打算只當他是 普通的掮商,沒有其它的了……
也許,這樣比較好,這樣才是正確的……
“小姐!”但是身子制不住!他快步閃到婁恬面前。
“咦,還有事嗎?今日與祝公子并無看屋之約是吧?”依然是麗人說話。
祝則堯凝視著婁恬;他知道這都是他的錯,會得到這樣的待遇全是他咎由自取。他早打定主意了,隔開些距離,放過自己,可是……當她真的對他冷淡時,心痛卻超乎他 所能想象。他該怎么辦?
“走了,麗人。”婁恬對麗人說。
“是”麗人扶著小姐越過祝則堯,也不理他,上馬車去了。
祝則堯只能呆呆望著她們遠去,人走遠了,心也遠了……
這就是他要的嗎?是的,這正是他必須要的。
他身上有這么多的不快樂,扛著這么多的負擔,個性已然被扭曲變形,分不出是陰 沉還是輕浮……可以確定的是,這樣的他不該去耽誤任何女子,尤其是這么美好的她。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背過身,跨上馬,往后方向而去。把原本已經夠遠的距離拉得更遠更遠,遠到再也 沒他能妄想的天邊,也許,心,就不會這般痛了,是吧?
是吧!
“來你們好乖,都給你們吃。”麗人坐在一塊橫木上,大力分送零食給十來個衣衫 襤樓的小孩子們。
這就是她們方才去市集的原因了。
婁恬幾次參觀宅子時,都會看到這一些孩子拿著掃把,香箕的在掃地。有時替人掃 房子,有時掃街道,好不勤勞。看到后來,不免對這些孩子興起好感與好奇之心。
聽客棧老板娘說這些孩子不是孤兒,就是赤貧人家的孩子,原車只是在街上流竄,
或乞討或詐騙的,非常惹人厭惡。往往見了就想給頓好打。后來也不知怎么的,在三年前這些孩子也不閑晃了,開始拿起掃把幫人掃地,收費也不多,又掃得干凈。干是漸漸 的,永昌城人們都把一些大面積的清掃工作交給他們,大家省事又能教這些孩子有事做,
不再上街胡鬧。
婁恬以為他們只是打掃而己,可今天上山踏青,在山腳下看到這些小孩背著大竹簍在檢柴薪。要去城里賣錢,一時感動,就回頭買了一大吃零食來請他們吃。也不急著上 山賞景了。
幾個孩子心里充滿戒慎疑慮,不敢靠近這兩位穿得很高貴的姐姐,只能猛對著一大 堆好吃的食物吞口水。
婁恬看得出來,這些孩子都聽那個年紀最大的男孩的指揮。沒他同意,其它人都不 改造次。
“都,都是要請我們吃的嗎?要是,要是吃完了誣我們偷竊,我們可怎么辦?”那 大孩子也著實饞極了,每講完一句話就要吞一下口水。
“那你們要怎樣才安心呢?婁恬溫柔地問。
“你……你就……呀!對了,你可以寫一張憑據,上頭寫明是你買來請我們吃 的。”大孩子直拍著手,為自己想出的好主意喝采。
麗人揚高眉問:
“我們真寫了,你就看得懂嗎?”
“可以的,堯哥哥有教我們認字!”一名小女生大聲說著。
堯哥哥?婁恬心里一怔,仔細端看那個小女娃,有點面熟呢。是在哪里看過呢?
啊!是上次吃石髓羹時見過的吧?
“麗人,你去寫一份憑據給他們。”
“是”麗人聳聳肩,照辦了。
不一會,收到憑據的小孩子們歡呼一聲,發揮蝗蟲過境的本色,開始向零食攻 掠起來。
好吃好吃真好吃!這個美得像仙姑的姐姐買來的全是很貴很貴的高級吃食,是他們平常就算有錢也買不起的呢!這個白衣小姐真好!太過感動了,干是幾個小朋友開始吱 吱喳喳起來……
“這位姐姐很好呢,就跟堯哥哥一樣好哦!”
“嗯!可是堯哥哥沒錢買零食給我們吃。他好窮。”
“對呀,好可憐。明明他們家很有錢說。”
“我哥說,堯哥哥是為了存五千兩買恬靜居才會沒錢的!”小女娃大嚷著。
“五千兩!”所有孩子都大叫那真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哪!
麗人機伶地加入談話中:
“為什么堯哥哥要買恬靜居呀?那是一間鬼屋啊!”
小女生見所有人都在看她,像是也很不相信的樣子,干是挺起小胸膛叫得更大聲 “堯哥哥是真的想買嘛!有一次我還問堯哥哥呢,堯哥哥說他一定要買下恬靜居,
因為恬靜居里面有他的爹娘!”
他的爹娘?!
那是什么意思?
婁恬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