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衙役聽令便列出三人,兩人架住杜湛,其中一高大衙役上去準備掌嘴,但見杜湛正惡狠狠的看著他,大個子衙役有些心有余悸的不敢下手。誰都知道這杜湛乃是杜家的人,萬一哪一天大難不死,自己這個曾經打過他嘴巴的人,恐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陳浩見衙役未敢動手,便冷喝道:“不聽命令者,罪同連坐!”
大個子衙役聞聽激靈打了一個冷戰,心中一橫,卯足了勁掄起蒲扇般的大手便扇向杜湛!一時間殺豬般的慘叫在公堂上此起彼伏。
片刻后陳浩沉聲問道:“跪還是不跪?”
杜湛腮幫淤青的怒視道:“休想!”
陳浩見狀也不以為意,輕輕道:“那繼續,打到愿意為止!”
于是乎大個子衙役,又一輪往還運動開始了,以至于杜湛最后含糊其辭口吐唾沫,身子一禿擼跪倒在大堂。
見杜湛終于服軟了,陳浩一聲冷笑看了一眼劉大人,示意可以繼續審理案件。
劉大人定了定神,一拍驚堂木斷喝道:“據陳大人提供的證物,城西的王鐵匠之妻孫氏投井自殺,乃是杜湛貪戀孫氏美色。故此設計支開王鐵匠,其后奸污孫氏,孫氏不忍受弱便投井自殺!此刻證據確鑿,杜湛你可知罪?”
杜湛此刻腮幫紅腫,嘴角流血的低頭沉默不語……
劉大人見杜湛沉默不語,于是便接著說:“城北李記酒館李萬年之妻沈氏,一年前沈氏到報恩寺敬香,卻從此銷聲匿跡,兩月后,卻于報恩寺后山發現其尸身……
據陳大人查證,一年前杜湛你也游走于報恩寺偶遇沈氏,見其美色誘人于是便心存貪戀。于是便勾結報恩寺主持,以過夜還愿之名暫留沈氏。是夜三更便強占沈氏,沈氏受辱后欲要報官,卻被你活活悶死。為毀尸滅跡將尸體拋擲后山,你自恃后山野獸橫行定會分尸而毀,然而卻不知天理昭彰,終究露出了馬腳……此事報恩寺主持可做人證!”
“揚州城三年來便有數十少女失蹤,經陳大人查詢,卻在報恩寺的地窖中尋得,其中已然死去數人……這些女子均指證你杜湛,杜湛還有何話可說?”
劉大人悉數的敘述著案情的經過,聽的公堂門口的百姓不禁義憤填膺,紛紛斥責杜湛實乃十惡不赦之人……
一時間群情有些混亂,似有引起暴動的趨勢。劉大人臉色一沉,示意衙役前去控制民憤暴動。此刻陳浩卻起身制止了劉大人的意圖,緩緩的來到公堂前朗聲道:“各位鄉親,本官提議此次審案公開公平公正,便是讓各位鄉親目睹這一切,而不是讓諸位憑借一時氣氛,而引起暴動擾亂公堂……”
見陳浩出列說話,方才還情緒激昂的百姓此刻卻安定了不少。
“陳大人所言極是,倒是我等太過唐突……”以為書生打扮的寒士拱手歉意道。
“陳大人能讓咱們來此觀看審理,定會給咱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咱們聽陳大人的……”
“陳大人是好官,老頭兒若非陳大人憐憫,恐怕老頭兒早已死在荒野了。陳大人不僅送還了監軍霸占的房契,還給老頭兒送來錢糧……你們別為難陳大人……”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須發皆白單手拄拐,蹣跚的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一副焦急的沖著泣聲說道。
陳浩見眾人已然平息了憤怒,于是深施一禮誠懇道:“諸位請放心,本官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見陳浩身居高位卻如此彬彬有禮,毫無高官的架子,眾人均露出一陣善意的微笑。
暴動被陳浩的寥寥數語風輕云淡的平息了,就連劉大人也是暗自豎起大拇指。見杜湛低頭不語,劉大人便低喝道:“既然杜湛你沉默不語便是認罪,來啊讓他簽押!”
當衙役將簽押供狀送至杜湛面前之時,杜湛含糊言辭高呼道:“此乃誣陷,杜某決不認罪!有家父在,你們又能奈我何?”
劉大人見杜湛拒不認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來這種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應該給與用刑的,但是又恐其杜家勢大,以后自己在揚州之地不好自處。于是看了看一旁的佟刺史,但是佟刺史從開審到此時,一直默不作聲低頭不語。
陳浩見狀不禁一絲無語,這個佟刺史自從上次太湖詩會,便知曉是一個左右逢源具不得罪的人精兒。劉參軍官卑職小,自然不敢過份嚴辭,看來只有自己親自出馬了……
“證據在前,竟然還敢口出狂言,莫非真的以為沒有人治得了你?”陳浩起身來到堂中冷眼看向杜湛。
犀利的眼神讓本就有些懼怕陳浩的杜湛,一時間有些發怵。但是冷靜一會兒,便色厲內荏的冷聲道:“哼!我杜家又豈是你一黜置使所能抵抗的?杜某還是勸你盡快撤回訴狀,否則你難得善終!”
“哦?這算是威脅嗎?”陳浩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各種利害,還望大人三思!”杜湛傲然笑著說。
陳浩無語的搖了搖頭,最后沉聲道:“用刑!”
杜湛見陳浩絲毫不為自己的話所動,頓時便大急道:“你不能濫用私刑,杜某深讀唐律,《唐律。斷獄律》有言,諸應訊囚者,必先以情審查辭理,反復參驗猶未能決,事須訊問者,立案同判,然后拷訊。你等未盡反復參驗便要動用私刑,這于理不合!”
“哦?杜公子竟然深讀律法,這當真是千古奇譚。深知律法之人,竟然也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陳浩背杜湛此話算是徹底逗樂了。
杜湛雖然臉色微紅,但仍舊佯作鎮定高聲道:“律法面前,你不可動用私刑!”
“你是在跟本官耗時間是嗎?證據俱在,用刑又何妨!來啊,給本官用刑!”陳浩豈會不知這杜湛是在跟自己耗時間,自從開審以來便沒有見到杜林的身影。自己的兒子審訊,作為父親豈有不到之力。此刻未到那只有一個解釋,定是在暗中籌劃著什么。
黜置使的一聲令下,眾衙役可謂是上下其手,牢房里的十八般兵刃可謂是全部擺了出來。杜湛見陳浩來真的頓時嚇得腿都軟了,但是刑依舊要上,苦依舊要受。
就在這時從公堂外風塵仆仆奔來一騎快馬,接著來人下馬便沖進公堂高聲道:“住手,本將軍有丹書鐵券在此,誰敢動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