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舉動卻被斷然陳浩拒絕,陳浩面色慘白的無奈一嘆道:“刺的好,是陳某騙了你應當由此報應。你放心,既然陳某能將你救出,你的家人自會安然無恙……”
岳夢琪聽完陳浩的話臉色稍霽,但是見陳浩肩部鮮血流淌不止,眼中流露出擔憂與焦急。陳浩干咳了兩聲起身向外走去,形影蕭條顫顫巍巍,足見方才那一劍對陳浩的傷害不輕。
待陳浩行至門前突然駐足,從懷中緩緩抽出一封信箋,繼而輕聲道:“即便如此,但我沒殺他!”說完之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廂房,留下一臉茫然卻又悲喜交加的岳夢琪。
出了廂房便移步上樓來到閣樓上,輕敲朱門不久后閣門大開。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惜元真人,不過如今惜元一改之前的裝束,一身長袍儒生裝束配上年近六十的年紀,著實像極了一方大儒。如今惜元真人不再是明通,而是有了新的名字——陳惜元 陳惜元見陳浩肩部受傷便趕忙上前攙扶,精通醫理的陳惜元自然對這刀劍之傷有著特制秘方。果不其然,在陳惜元上藥包扎之后,陳浩頓時覺得傷口處有了隱隱的灼熱與細癢。
“師伯,你這刀劍之藥當真是神了,剛敷上不久便有種隱隱細癢的感覺!”陳浩一臉驚訝的問向陳惜元,這等金瘡藥他可是第一次見。
“師伯?少主莫要折煞老朽……”陳惜元對陳浩如此稱呼他,有一些不適應。
陳浩卻一副坦然的說:“明善大師是您師弟,而陳某卻是他徒弟紫鳶的夫君,如此算來你不就是陳某人的師伯嗎?”
陳惜元聽聞不由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問道:“少主果然是非同尋常,這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
陳浩尷尬的扭過頭去,很不自然的說:“純屬意外,陳年往事罷了!”
“可否說與老朽聽聽?”陳惜元趕忙追問道。
額……
陳浩見陳惜元一副不得真相誓不罷休的樣子,想來也無甚秘密可言,于是就要將此種經過說與陳惜元。卻不想陳浩剛要搭話,卻被門外一聲羞怒的嬌斥聲打斷。
二人循聲看去見門口站立兩人,一個是黑衣罩體周身透露著一絲冷意。另一人頭戴遮紗斗笠顯得極其神秘。方才打斷陳浩話的就是這位黑衣女子,還未等陳浩激動的說話,黑衣女子臉色微紅的嬌斥道:“還請公子自重!”說完之后一抬眼見陳浩肩部有血漬,于是驚慌的來到陳浩近前欲查看傷勢。
然而這一舉動可是把陳浩的嚇得不輕,方才還是羞怒的斥責自己此刻又疾步上前,這換成是誰也會認為這是要揍他。見對方伸手過來陳浩邊躲閃邊賠禮道:“紫鳶別誤會,我只是與師伯閑聊而已。再則而言,我可是你夫君,你不能這般對我……”
哎呀!
陳浩手腳不便被紫鳶這么一逼,竟然腳下不穩摔了個大跟頭。頓時方才包扎好的傷口再一次流出血來,疼的陳浩是齜牙咧嘴痛苦非常。
一旁的戴斗笠的灰衣人再也顧不上矜持,摘下斗笠疾步來到近前,抱住陳浩淚眼婆娑的問道:“浩哥,你這是怎么了?”
陳浩抬眼看向灰衣人臉色露出燦爛的笑容,眼前這個人正是陪自己一路走來的林月瑤。如今的林月瑤女扮男裝,較之以前少了幾份柔弱卻多了幾份英氣。
“你瘦了!苦了你……!”陳浩知道隱于幕后是多么的孤寂,如今永泰商號有了今日之規模全是林月瑤的功勞。若無林月瑤主持大局即便他有再多的金銀,也不能在短短一年不到擴展的如此迅速。
說起林月瑤之死可謂是瞞過了所有人,即便是武天也沒曾想到,林月瑤不僅未死還是這永泰商號的東家。
當初陳浩在棲霞山經歷的友人離去的傷痛,他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了身邊人的安全。于是在回壽州之前,便讓紫鳶假扮刺客潛入刺史府將林月瑤擄走。將其帶往小山上躲將起來,其后將準備好的死羊外罩月媱衣衫,當著眾人丟下山崖。
山崖之下常有狼群,當死羊的尸體落入山谷便會引得眾多狼群撕咬。最后便給陸長慶等侍衛們,展現了支離破碎尸骨無存的場景。
自此林月瑤便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其后被紫鳶帶到了金陵。在陳浩的安排下讓林月瑤以商賈的身份投身商業,其所需的大量資金自然由金陵棲霞山寶藏支持。而紫鳶一直陪伴在林月瑤左右,以確保林月瑤的安全。
林月瑤纖纖玉手握住陳浩的手,哽咽道:“不苦,月媱很好!”
紫鳶沒想到自己的一時魯莽,又一次讓陳浩的傷口開裂。焦急之下不知該如何時候,索性將陳浩抱起放在臥榻上。隨后手忙腳亂的欲要撕開衣服給予上藥療傷,但是當要退去陳浩肩上衣襟之時她猶豫了。她雖是江湖兒女,但是在眾人面前為一個男子寬衣還是第一次。于是瞬間火燒云布滿了面頰,一直紅透整個粉頸。
兩位佳人一個不懂一個羞澀,這讓一旁的陳惜元可是樂得不行。心道陳浩這小子當真是艷福不淺,這才一會兒工夫就出現三位佳麗。見二女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陳浩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陳惜元。見陳惜元在一旁偷笑,陳浩便沒好氣的喊道:“師伯您就別看戲了,再不過來幫陳某,不消片刻怕是成了干尸!”
“嘿嘿,有此艷福即便多流片刻也是值得的……您說呢,賢侄!”陳惜元此刻為老不尊的來到近前,一邊療傷一邊調笑道。
噗!這個師伯還真是為老不尊啊,誰說有艷福就須得受傷?若是有艷福須得受傷,那各朝帝王怕是血盡人亡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麗受傷幾千次還不把皇上折磨死……
陳浩無語的向陳惜元撇了撇嘴,由于疼痛便沒有作聲。而一旁紫鳶卻柳眉倒豎的問陳惜元:“師伯,是何人傷了他?”
陳惜元歪著腦袋疑惑的問:“他是誰?”
紫鳶一愣,隨后指著陳浩道:“就是他!”
“老朽知道是他,那他是你什么人,你這般火急火燎為了什么?”陳惜元故作疑惑不解的樣子,捻須問向紫鳶。
“這個……他是少主呀,當然要替少主出氣……”紫鳶見所有人都在看著她,于是氣得一跺腳,面紅耳赤的半天憋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陳惜元擺了擺手自語道:“那倒不必了,雖說她是個女子,然而他即是你少主也是老朽少主,這等事就不勞煩你了師侄……”
什么?兇手是個女子!這次可算刺透了紫鳶的底線。不知是對這個兇手傷了陳浩而仇恨與屈辱,還是對這個兇手能傷到陳浩而產生一絲嫉妒于攀比。
畢竟來說,當初陳浩可是讓了她三回,而她依舊未能傷到陳浩分毫。
“師伯,您!……她傷了我夫君我豈能放過她!你快告之紫鳶……”紫鳶俏臉通紅的追問陳惜元,別過臉去不敢直視陳浩與林月瑤二人。
陳惜元見自己目的達到了便也不再戲耍紫鳶,便告知紫鳶關于岳夢琪的存在。紫鳶聽罷心頭怒火陡然攀升,霍然而起就要前去教訓岳夢琪。卻被陳浩拉住左手,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前去挑釁。
紫鳶見陳浩如此袒護岳夢琪心頭更是羞怒難耐,憤恨的甩開陳浩便向外而去。林月瑤見紫鳶羞怒而去,怕引起事端于是也尾隨而去。陳浩看著紫鳶憤怒而去,不禁自言自語道:“師伯啊,這次可被你害慘了!”
陳惜元不置可否的狡黠一笑道:“是嗎?老朽修道之人豈會做這破壞姻緣之事……賢侄且放寬心,老朽是過來人豈能看不出你這三位紅顏知己的各自脾性。月媱溫婉大方有一家之母的風范,而紫鳶與七七各有千秋,但是均是性格剛烈之人,若要二人和睦相處實屬不易。除卻有了賢侄你這個紐帶之外,還需二人的磨合與交流……”
“磨合與交流?師伯的意思就是……比武?”陳浩今日倒是看到了陳惜元的另外一面,卻不想陳惜元對這男女情感之事還深有研究。
“對!對于兩位習武的女子而言,最為直接也最為有效的便是這比武論輸贏……”陳惜元一副老神在在的念叨著。
陳浩覺得還是不妥,心道這比武刀劍無眼傷到了倒是小事,萬一越來越火大,最后生死相搏豈不是得不償失。想到這里陳浩便要起身出去看看,以防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然而還未等陳浩起身卻被陳惜元拉了回來,見陳浩又有說話,陳惜元便擺了擺手道:“老朽知曉你想要說什么,然賢侄不必擔憂。有月媱跟隨其后你大可高枕無憂,你小子有了這么個賢內助,可是省卻了你不少煩憂之事……”陳浩躺在榻上仔細思量著陳惜元的話,最后嘴角不禁露出釋然的笑容。看向陳惜元的時候眼中多了幾份敬重,俗話說的好:家中一老,如有一寶。對于這男女情感之事,還是這位閱歷深厚的老人具有獨特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