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陳浩進京之前,對于珪、白世言二人所說的私事有兩件,這其中之一便是由于珪出面找到王才俊,讓王才俊安分守己,(盜夢人)以往的事情他陳浩可以不做計較,倘若再執迷不悟,別怪他不顧同鄉之義。
新科狀元的官威,皇帝所派特使,自然是嚇得王才俊跪地磕頭,如小雞吃米研缽搗蒜一般。自從陳浩平安歸來,王才俊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自恃自己家境豪富,又有官家裙帶倒也無所顧忌。但是他卻不知,此時的陳浩已然是進士出身早已領先于他,只是太和縣離京太遠,消息沒有傳開罷了。
第二件事情便是,自己進京之后,便由二位兄長安排車馬與官醫,一路載著林月媱穩妥慢行。自身匆忙進京,自然不能與之同行。大病初愈也需要安心靜養。
見遠遠的一隊人馬向這里駛來,陳浩抬眼觀瞧,領頭的馬背上端坐的正是羅玉鳳。
“鳳嬌,一路辛苦!”陳浩來到近前,與下了馬的羅鳳嬌笑道。
羅鳳嬌一翻白眼,沒有做聲向后面馬車走去。陳浩一看這陣勢,就知道當日的調侃,她還心中有氣。當日說什么心寬體胖,不過是場面話罷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來個鄭重的道歉才行!”陳浩一番思量過后,便也向馬車方向走去。
就在陳浩將要靠近馬車之時,一馬疾奔而來,不作片刻停留。舉槊便朝陳浩的面門砸來。
陳浩見狀不由一愣,但也隨即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待陳浩退至遠處,才看清來人,一臉的虬髯胡須不是羅飛龍又是何人。
“呵呵,原來是羅大哥,這剛一見面就拿小弟開玩笑!”陳浩見羅飛龍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于是一副和善的笑道。
“哼!灑家今日是要為妹妹討回公道的!灑家妹妹那里配不上你?即使你現在名揚天下又如何?,灑家妹妹可是對你一片癡心,救命之恩,你個臭小子竟然推推嚷嚷不以表示,是作何打算?”羅飛龍槊指陳浩,怒氣沖沖的說道。
“哥哥,你說什么渾話!”馬車旁的羅鳳嬌臉色羞紅,被羅飛龍的話兒氣的直跺腳。
“羅大哥,鳳嬌姐與浩哥哥的事情,月瑤已經有些了解,還請給他們二人一些時日,倒時候就算浩哥哥不同意,月瑤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羅大哥你且放寬心便是!”林月媱從馬車中走了出來,此刻面帶黑色紗巾。
“月瑤你……”羅鳳嬌一臉驚疑的看著眼前消瘦的林月媱,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林月媱說著微笑的看了看陳浩,而陳浩不但被剛才的稱呼整的全身都酥了,而且對于月瑤的話,也感覺莫名的無語。
“好!有月瑤丫頭這句話,灑家算是放心了!”
羅飛龍又豈會看不出林月媱的話,在陳浩心中的重量。有了林月媱的這句話,他羅飛龍算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了。
原來一路行來,有了羅鳳嬌等人的護衛倒也算是太平。行至飛鳳山之時,久未歸家的羅玉鳳自然十分想念哥哥,于是便邀請林月媱等人到羅家寨一聚。
跟隨而來的大部分乃是于珪與白世言所安排的官兵,自然知道這是山賊的居所,均勸林月媱不可進山。但是林月媱卻慷慨的答應了羅飛龍兄妹的邀請,在山上居住了一日。
羅飛龍的豪爽倒是讓林月媱倍感輕松;而林月媱的雍容大度,談笑自若也讓羅飛龍感慨萬分。心中思量,這難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成?陳浩那小子如此,怎么身邊的女子也是這般的與眾不同。
之后便啟程趕往京城,但是羅飛龍卻提出與之同行。林月媱當然非常樂意,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安全。于是眾人便一路談笑,一起來到了京城。
既然人已經等到,陳浩便引路向城里府邸而去。要說這府邸,還多虧了皇上老人家的慷慨。不知是覺得陳浩大才,還是覺得東海之濱十三州的廣袤。結果賞賜陳浩一處大大的府邸,府邸的規格遠遠超出了他現在的職位。
陳浩每每想到此處,就不由得感慨。要不是皇上慷慨,就憑他這微薄的俸祿想要在京城一畝三分地上買這么大的房子,估計有些困難。長安作為世界上最大繁華的都市,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
待一切安頓妥當,所以的一切也將步入正軌。然而最不正軌的便是羅飛龍這夯貨,愣是蛤蟆吃秤砣,鐵了心不走了。說什么,非要等到妹妹有了著落再回去也不遲,反正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
陳浩當時聽罷一陣無語,感情這家伙早就有此打算。林月媱告訴陳浩,太和縣的生意便由陳升坐鎮打理,等到時機成熟便可把生意發展到京城。
林月媱經過古琴木屑沐浴熏香之后,臉上的痘痕漸漸地淡去,慢慢的恢復甚至更甚以前的膚色,這倒讓林月媱興奮不已,就連與林月媱常在一起的羅鳳嬌也感覺自己的肌膚變得細膩許多。
陳浩心中暗自得意,他當日摔琴的主要原因,便是知道這古琴之木,是種絕好的香料,不但可以凈化空氣,而且可以溫養肌膚。想到自己每每能夠知之甚多,陳浩就慶幸當初宅在家中博覽天下雜書,天下古今奇趣妙談之故事。要不然他又怎么能夠如此輕松的解決這次東瀛獻寶一案。
然而不知為何,陳浩為紅顏知己故意摔壞東瀛至寶‘天弦’古琴一事,竟然在京城不脛而走。一時之間,惹得京城眾多大家閨秀無不感慨,均已陳浩為標準選擇自己的未來夫婿。
當然此等消息也被好事者當做攻擊陳浩的利器,比若說李褒。他就在皇帝李忱那里參了陳浩一本,然而李忱也很好玩,回了一句,你有本事你也摔一個,朕不怪你!頓時憋得李褒一副豬肝臉,自覺討了個沒趣。
一個月的休整,陳浩慢慢的適應了大唐的官員生活。漸漸地又是一個落葉紛飛的秋天,長安的酷暑也已然慢慢消去。
今日便是陳浩到東宮報道的日子。要說陳浩的官職還真不小,一個翰林學士起碼也是正五品上的官職,可惜是個閑職,沒有什么實權。再一個便是太子少師,這個職務陳浩查閱了大唐官員有關書籍,愣是沒有查出。最后不得已請問白敏中,這才知道這官職是皇帝老兒臨時起意弄得編外官,職務相當于太子洗馬。
雖然以自己的年紀與資歷要想得到認可是有些不現實,但是陳浩還是有些心中不爽,因為他知道當今太子也就是以后的皇上,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頭戴深藍梁冠,金飾冠梁和冠沿,穿淺緋上衣,袖裾為青綠色花飾,腰束綠色大帶,乳白下裳飾花色襠蹬黑色高頭履。陳浩身著這一身裝束,坐上轎子便朝東宮而去。
待來到東宮卻見兩個小太監施施然的站在門外,一臉輕浮的看著迎面而來的陳浩。
“兩位公公,還請通報,陳浩前來拜見太子殿下!”陳浩說著深施一禮,太多很是尊敬。
然而一胖一瘦兩位公公卻絲毫不給面子,一臉臭屁的看著陳浩,胖太監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道:“陳浩是吧,你既然知道是來拜見太子殿下,為何之前不前來問安?小小的五品散官也有這般大的架子!”
“額!公公誤會了,由于下官之前家眷遠在千里之外,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陳浩心中不由一股無名之火正在燃燒,還真是狗仗人勢,自己好說也是朝廷命官,一個不入品的宦官竟然也敢指五喝六的。
“那你就在這呆著吧!太子殿下今日貴體不適,正在酣睡,等睡醒了再說吧!”瘦太監厭煩的說道。
陳浩看著一胖一瘦兩人離開,心中暗暗叫苦,心道這剛上任第一天,太子就給他個下馬威,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該怎么過。
就這樣陳浩在東宮門外,等到中午又等到下午,結果又等到傍晚。而東宮太子李漼卻在宮中與雍王李渼制作花燈,絲毫沒有在意門外的陳浩。
李漼年歲十七,而李渼十二,都是愛玩的年紀,尤其是皇家子弟,他們不會為生計與應酬而煩憂。
“二弟,你看為兄這個花燈做的如何?”李漼有意顯擺的示意李渼看他做的花燈。
卻見此花燈,九環相扣,環環相連,蓮花為底,蓮葉為罩,中間為放燈芯處乃是蓮花之心。點起燈火,猶如水中火蓮,含苞待放,尤為美妙。
“太子哥哥做得真好看!但好像缺少了什么……”李渼贊嘆的同時,眼中狡黠的說道。
“哦?”李漼倒是有些疑惑了,在他看來此等已然盡于完美,怎么會缺少什么呢。
“想起來了,應該加上陳學士的書法,有了太子哥哥的妙手蓮花燈,再加上陳學士那勁道如風的書法,那時定是畫龍點睛飄飄猶如仙燈。”
李漼聽罷,覺得似有幾分道理,于是便傳令,讓陳浩進來回話。在他想來,陳浩就是一個狂士,仗著有幾分學識就目中無人。今日就是特意整一整這個欺負舅舅的陳浩,此刻李漼眼中流露戲謔之色,他在等待著陳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