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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眾人皆服

  眾人伊始聽到聲音就頗感疑惑,待見到從后堂走出一位少年之時,就更加的疑惑了。但是眾人還不敢上前質疑,因為那一身紫色官服就讓眾人望而生畏。

  首先反應過來的便是杜權,杜權謹慎的上前行禮問道:“未請教閣下是何人,又為何身居節度使府?”

  陳浩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杜權均是一個模樣,于是灑然一笑然后一字一句沉聲說道:“本官姓陳名浩字長風,翰林學士,此次前來淮南受命黜置使……”

  嘶……

  眾人聽罷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黜置使近期倒是有些耳聞但不知真假,但是這陳浩之名,眾人倒是聽過。

  杜權也是為之一愣,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官居翰林,眼神中不由多了幾份敬重。因為翰林學士之職,既是個閑職,也是一個名分,在唐朝晚期,入朝拜相的首要選擇便是翰林出身。

  “原來是陳翰林,聞名已久,可否……”杜權敬重之余,便試探性的問道。

  陳浩當然杜權話中之意,于是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之前李忱給他的圣旨,眾人一見圣旨趕忙跪地聽旨。

  陳浩高聲宣讀道:“文昌治本,端副望隆,朝綱所屬,選眾斯在。翰林陳浩,器惟瑚璉,材稱棟干。寄深啟沃,義切鹽梅,今任其黜置使巡按淮南,予先斬后奏職便,以時冊命。”

  圣旨宣讀完,見眾人還跪倒在地,陳浩沉聲道:“眾位大人請起,圣旨已然宣讀完畢,可有疑義?”

  說著將手中的圣旨調了個面,讓眾人觀看清楚。

  “杜副使,可有異議?”陳浩問道。

  “這個……”

  杜權開始猶豫了,他當然知道有這個黜置使的存在。之前沒少在族兄杜棕的口中聽到,但是卻沒料到這黜置使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降臨揚州。

  若是承認了這個黜置使,那族兄的那邊可就沒法交代了。畢竟他深知自己這位節度使大哥,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就連刺殺黜置使他也有所耳聞,若承認又恐對族兄不利,故此一時之間很難決斷。

  剩下的大部分州官也都在等著杜權表態,這里除了他杜權官職最大之外,也是節度使大人的族弟。而揚州司馬黃山卻道:“大人有圣旨為憑,自能證實大人黜置使的身份,下官無異議!”

  “下官早聞大人之名,甚是崇慕,下官也無疑義!”錄事參軍劉大人一臉笑容的朗聲道,接著便有一批官員也表示對陳浩的身份沒有異議。

  陳浩對于揚州司馬與錄事參軍的立場,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奮。因為這在他現身眾人面前之前,就已經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淮南一道也不是鐵板一塊,更別說這揚州。劉監軍能夠穩穩地坐鎮淮南,并不是皇上對他的信任,也絕非杜棕對他的大度。是因為劉公公自身在這里也有著不可替代的勢力,否則杜棕也不愿意事事有人在旁邊掣肘。

  這錄事參軍與揚州司馬,顯然便是劉監軍在揚州的核心人員。現他們劉監軍被杜棕所殺,本身就有危機感,恰巧陳浩此時的出現讓這些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此刻不站在黜置使一邊,那還更待何時。

  陳浩之所以讓人端出劉監軍的首級,就是要看看眾州官的反應,自己在暗中觀察好尋找突破口。在陳浩看來,不論是曾經后世社會,還是現今的大唐王朝,各地的官員若想鐵板一塊,著實是有些難為這群官員。

  又加上自己在挾持杜棕之時,劉監軍這個太監竟然想一石二鳥,連同杜棕與自己一塊鏟除,可見二人的分歧定然是源遠流長,積怨已久。

  果然不出所料,一顆頭顱的出現,頓時讓眾州官產生了意見的分歧,雖然不敢直言的以對,但是卻能發現些許端倪。

  既然已經在后面看清了勢力分布,陳浩也就沒有必要藏于后堂了,因此才現身于大廳……

  而此刻的杜權臉色卻有些難看,此刻廳中已然有一小半人承認陳浩黜置使的身份,自己若是長此不作表態,恐怕事情有些棘手。杜權此刻心中吶喊自己的族兄,怎么此刻還不現身,倒是讓自己做這個夾縫人。

  杜權的臉色變換陳浩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此刻杜權在做著思想斗爭。

  “既然一時不能決斷,那本官就再與你添一把火!”陳浩想到這里,向不遠處的陸長慶使了一個眼色。

  陸長慶點頭會意,向大廳外一招手,呼啦啦,一陣急促的鎧甲聲包圍了整個大廳。接著刀劍出鞘,弓箭手箭在弦上隨時待命。

  嘶……

  “這是要做什么,爾等想要造反嗎?”

  “誰給你們膽子,滾出去!”行軍兵馬使牛將軍不由怒吼道,自己只有圍困別人,哪有自己被圍困的道理。

  但是眾多武將的怒斥與命令,并沒有讓其有絲毫退讓。行軍兵馬使牛將軍,墨眉扭纏的看著陸長慶低喝道:“陸都尉,你知曉你在做甚嗎?”

  牛將軍知道這隊兵將是陸長慶的,因此有這一問。然而陸長慶卻面沉似水道:“自然知曉!”

  “你……”

  牛將軍還要說話卻被久久不語的杜權打斷,接著來到陳浩近前行禮道:“下官杜權拜見黜置使陳大人!”

  杜權怎能看不出眼前年輕的黜置使玩的計量,這可謂是先禮后兵,軟硬兼施,可謂是一張一弛玩到極致。僅此這一點,讓他杜權深深嘆服。但是唯一疑惑的是,自己的兄長在何處,為何這般久了,仍不見其身影。

  “哦?杜副使無異議?”陳浩饒有興致的又是一問。

  “下官不敢,方才多有冒犯,還望黜置使大人恕罪!”杜權見陳浩輕聲問他,不由得一哆嗦,這翰林雖然沒有自己官職高,但這黜置使可是懸在眾州官頭上的一把利劍。圣旨里不是已然言明嗎,可先斬后奏,便于行事。

  其余眾官員見杜權已經服軟,又見身邊眾多兵刃對著,自然也別無選擇,也跟風似的拜見黜置使陳大人……

  此刻陳浩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不由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雖然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但是有時計劃難以趕上變化。若是杜權等人不服軟,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自己將他們悉數斬殺不成,那么自己就真的玩大發了。

  原本陳浩打算用節度使杜棕的兵符調兵鎮壓,然而爾后一想,在這杜棕的巢穴之中,有兵符不見得管用,反而遭來猜忌之心,因此便沒有這么做。

  現在自己的身份得到承認,即使現在杜氏一脈要對自己不利,也要好好地掂量一下。畢竟在場的幾十位官員,恐難堵住眾多悠悠之口。

  “陳大人,不知節度使大人現在何處?”既然木已成舟,杜權問起了埋藏心中已久的疑問。

  杜權這么一問,也讓眾人發現,節度使杜棕一直沒有現身。難道是在劉監軍圖謀不軌之時,受了重傷不成?但是由于黜置使大人在場一直不敢提及。

  “哦,杜副使所問正是本官要言明的,節度使杜大人因劉監軍圖謀不軌,在無防備之下深受重傷,恰好本官與陸都尉及時趕到才平息此紛亂!這是杜大人授與本官的兵符。”陳浩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塊龜殼般模樣的物什,揚起右手,以示眾人觀之。

  “什么,杜大人受傷了?”杜權驚訝的失聲道。

  陳浩點了點頭,繼而接著道:“杜大人授與本官兵符,旨在由本官遏止因他受傷之后導致混亂。至于劉監軍為何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刺,本官尚且不知……

  杜副使請隨本官進內堂探望杜大人,其余人等原地待命不得擅離,違令者,斬!”

  陳浩說道最后語氣變得犀利異常,又有兵符在手,眾將官也不得不聽命,于是議事廳的眾官員齊聲道:“是!”

  “杜副使,請吧!”

  “陳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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