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白的想法很好,錢也確實夠。
但是現實有點骨感。
白聲所其實是一家屬于學校的實驗室,雖然負責人是谷小白(而且還需要指導老師),但是各項經費和建設,都必須走流程和審批。
奔老師興匆匆地去審批的時候,卻被告知,東原大學已經有類似的設施了,再建設屬于重復建設,資源浪費,不予審批。
這句話是沒錯的,因為這確實是資源浪費。
一個學校里哪需要兩個那么高標準的全消聲室!
所以之前禿頭老師們也只是打算打落牙齒和血吞,忍忍也就過去了。
不就是看人的臉色嗎?我們練過!
但谷小白把每次需要排隊申請,等待空閑所耽擱的時間,和自己唱一首歌所花的時間折算了一下,再考慮到自己一首歌的收入,又將這個時間成本,推廣到了禿頭老師們身上(此處嚴重計算錯誤)時,覺得……果然還是要想辦法建一個吧!
不然多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金錢啊。
畢竟這世界上,只有時間是什么都買不來的。
沒事就在記憶宮殿里享受多倍時間,再沒事還搞搞穿越的谷小白這么想。
這三個星期,除了錄了兩次《蒙面》之外,谷小白幾乎把自己全部的時間,都用在物理學上。
大概四分之一的時間,用在了樂器復原計劃和聲學知識的學習上,而剩下的四分之三,則用在了其他科目的學習上。
他的學習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他的大腦,就像是一個吞噬知識的怪獸一樣。
現代的物理學,實在是發展的太快,太龐雜、太抽象了。
那么多的學科,那么多的方向,谷小白還有無數的知識需要學。
他還遠遠沒有觸及到現代物理學的邊界,更不要說推陳出新。
谷小白身邊的人,不論是物理學這邊,兩位禿頭咸魚老師和他的學生們,還是音樂那邊的鴻烈兩位老總、江衛,甚至閃姐,都無法理解谷小白的刻苦。
畢竟,如果一個普通人,唱一首歌就可以賺到許多人十年二十年都賺不到的錢,那他為什么還要去刻苦,還要去學習,還要去當物理學家呢?
去當個藝人,老老實實去多唱歌不好嗎?
更何況,谷小白還是如此的有天賦!
強到逆天!
為什么谷小白對物理學的執念,還一如既往?
其實,谷小白對物理學的執念,并不是一如既往的。
而是更強了!
因為他有太多的秘密想要解開了。
自己的意識為何能穿越時空?小蛾子為何出現在現代的舞臺?傻狗和照夜的到來究竟是食物的誘惑,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對,跑偏了。
還有剛剛開啟的“舞臺道具系統”,甚至脫離了時間的限制,隨時可以調用,已經達到了“幻想照進現實”的層面,這是原理不同,還是系統本身又進化了?
每個人都有驅動自己的核心欲望。
對谷小白來說,求知欲是壓倒一切的。
系統給谷小白的各種音樂上的任務和要求,對谷小白來說,簡單得像是吃小菜一樣,他每一個都比系統要求的做得更好。
但他想要的并不是這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把系統整個大卸八塊,研究透徹了。
從這點上來說,谷小白其實是一個“只想要你的身體,不想要你的心”的渣男。
音樂就是欺騙系統純潔少女心的甜言蜜語。
可直到現在,谷小白連最初系統展現出來的,那種通過聲音觸發視覺神經的技術,都沒能弄清楚呢。
如果能弄明白,應該是聲學與心理聲學迄今為止,最牛叉的進步了。
挫敗感?
不可能挫敗的,一定是我現在的知識還不夠,一定是我現在還不夠聰明,我的記憶宮殿還不夠完善,我的思維速度還不夠快!
我要更聰明、更快、更強!
呸,怎么能輸給這個渣渣小系統。
于是,是更高強度、更快速度、更瘋狂的學習。
白聲所的禿頭教授和研究生們,都有點被谷小白虐到了。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別人比你有天賦,也不是別人比你努力。
也不是別人又比你有天賦,又比你更努力!
而是……你壓根都看不明白對方是怎么努力的。
“嘩嘩嘩嘩嘩……”一本書就翻過去了,然后發會呆,再繼續翻書。
“嘩嘩嘩嘩嘩……”又一本書就翻過去了。
我也會翻書啊,我翻得可以更快。
我一天可以翻八百本!
可為啥我就是學不會?
第一個星期,大家還在為谷小白聲學考了滿分而吃驚。
第二個星期,谷小白嘴里就開始蹦各種聲學前沿的公式和名詞。
第三個星期,就已經可以指出研究生們碩士論文里的錯誤。
第四個星期,倆禿頭教授面對谷小白的時候,感覺對方已經不是一個學生,而是一個頭還沒來得及禿的教授。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不是說發量和知識量成反比嗎?
同一時間,錄完《歌王之戰》的付函,正在整理一摞摞厚厚的資料。
這是付函答應給谷小白找的橫向項目。
橫向項目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即便是以付函的人脈和關系,也并不容易。
而且,他還不能給谷小白太寒酸的……
當然也不敢給谷小白太難的。
也不能時間太緊的。
所以目前整理出來的項目,都是一些子項目。
《沖壓生產車間噪聲控制子項目2》項目經費70萬元。
《新能源汽車車內噪音及振動抑制子項目4》項目經費100萬元。
《基于貝葉斯頻率估計算法的窄帶有源噪聲控制子項目7》項目經費47萬元。
《多層結構中脫粘缺陷的超聲檢測》項目經費58萬元。
付函也不懂這些哪些合適,打算都給谷小白過過目。
正打算親自去找谷小白一趟時,門鈴響了。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小函!”
“三叔!你怎么來了?”付函連忙迎了上去。
付函的三叔四十多歲,對他這種地位的人來說,正是事業巔峰期,最年富力強的時候,平日里忙得腳不沾地,怎么有時間專門來找自己?
難道發生了什么事了?
“開會,來你這里看看,順道問你一下代言的事。”
“代言?”那一刻付函激動的熱淚盈眶,我終于有資格代言自家的產品了嗎?我要衣錦還鄉了嗎?!
“不,你想多了,我是想要問問,谷小白愿不愿意代言咱們家的產品。”付三叔說完,哈哈大笑。
付函:“……”
總感覺又被三叔耍了!
不過他茫然道:“三叔你怎么會想到讓小白代言咱們家的產品?”
“這不是想趁現在撿個漏嘛!”付三叔笑瞇瞇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