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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節 秘色瓷

  陳元知道,對于他現在這種做小買賣的人來說,這些小混混其實比白玉堂那樣的江湖人物還要難纏。因為白玉堂那些人都是大俠,小買賣一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但是小混混不一樣,他們如果給自己找麻煩,真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就是上一輩子開酒店的時候,他也接觸過那些自稱的小混混。對付他們,只要不過分的話,花點錢買個平安很正常。這個插曲隨著凌正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在陳元的腦海中也就淡去了。

  第二天早上,凌正一大早就來到客棧,進門的時候還相當的客氣:“掌柜的,早啊!”

  楊掌柜忙的放下手中伙計,面帶笑容迎過來:“凌公子好,今天您來的早啊。”

  凌正的眼神閃爍著一點猶豫,但最后想想,自己已經答應了龐安,如果事情做不好,太師府可是自己招惹不起的。當下說道:“掌柜的,我昨天那包裹拿來給我。”

  楊掌柜馬上轉身:“好嘞,我給您拿。”

  說著把那包裹從柜臺里面拿了出來,遞到凌正的手中。楊掌柜的本來以為這凌正拿了包裹之后會馬上離開,誰知道這小子打開一看,居然大喊了一句:“掌柜的!你好大的膽子!我給你一個唐代的秘色瓷,為何這一晚上就變成了一只破碗!”

  楊掌柜雖然老實,卻不是傻子,一件凌正這個表情,馬上明白,自己可能要被訛詐了。

  他說話倒也是直接:“凌公子,大家街坊鄰居住了這么多年,相互之間的底細都清楚。你若是手上短了銀子,盡可開口就是,犯不著弄個什么秘色瓷出來。”

  凌正的臉上一紅,他雖然是個混混,但是再家門口還是比較注意形象的,楊掌柜這樣一說,他感覺有些放不下了,后面想好的臺詞好像無法出口一般。

  但是轉念一想到太師府,一想到龐安,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退路了。太師府可是給了自己銀子的,這事情如果辦不好,那麻煩的可就不是楊掌柜,而是自己了!

  于是心下一橫,他伸手抓起楊掌柜的領子:“走,我于你見官說個清楚!”

  楊掌柜這時候氣的胸口一個勁的起伏,也是無所畏懼:“見官就見官,我還怕你把白的說黑了不成!”

  兩個人的打鬧聲驚動了所有的客人,大家都伸頭出來看看,一大早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陳元和菱花急忙跑了出來,菱花一見自己的父親要被這無賴訛詐,頓時有些慌亂,拉著陳元的手臂說道:“陳大哥,你幫幫我爹爹。”

  陳元拍拍菱花的手:“放心吧,我相信掌柜的不是那樣的人,這件事情一定能說清楚的。”

  楊掌柜和那凌正喊著要報官的時候,居然真的有四個捕快從外面進來了。那四人進門之后,看看正在拉扯的凌正和楊掌柜,說道:“什么事?放手!什么事情把手放開再說!”

  凌正放開楊掌柜,一抱拳說道:“幾位官爺來的正好,事情是這樣的,小人昨日得了一間唐朝秘色瓷茶碗,不便帶在身上,就寄存在這老兒店里,今日一早來討,他居然拿這個普通的茶碗把我那秘色瓷給調了包去!還請幾位官爺為了做主!”

  楊掌柜忙的解釋:“幾位官爺不要聽他胡說,他昨日給我的就是這一個普通的茶碗,哪里有什么秘色瓷,分明是他訛詐與我!”

  其中一個班頭摸樣的捕快聽了兩人說話之后,眼睛看著楊掌柜:“你可有證人能證明昨日他給你的就是這一茶碗?”

  楊掌柜頗為后悔的說道:“昨日他把包裹給我之后,我并未打開找人看過,當時確實不曾想到這廝會耍這無賴!”

  那班頭又問凌正:“你可能證明你昨日給他的確實是唐代秘色瓷茶碗?”

  凌正也是一副懊悔的摸樣:“當時真沒有想著老兒會調我的包,”說道這里,他忽然停下來說道:“哦,對了,我曾與這老兒言明,里面是件寶貝,當時有幾個趕考的書生在場,想來他們也聽到的。”

  那班頭問道:“哪個幾個書生當時在場?現在你可能指出來?”

  凌正昨日刻意記住了那幾個人的樣貌,沒用多長時間,就把那幾個人都找了出來。

  經過捕快的盤問,那幾個人頗有難色,一方面他們相信楊掌柜的為人,另一方面他們當時確實聽見凌正是那般說的。

  猶豫片刻之后,經不住捕快們的恐嚇,最終有個書生終于承認聽到了這話,其他人也再隱瞞。

  捕快當時就拿出鐵鏈來,往楊掌柜脖子上一套:“你這老兒,居然在這鄉鄰之中也做如此勾當,走,跟我去衙門走一趟!”

  陳元整個愣住了,隨即上前一步說道:“官爺,可否容小的說上一句?”

  那些捕快看看陳元,班頭問道:“你是何人?”

  陳元心中暗道,這就是一個拙劣的陷阱,其中漏洞百出!嘴上說道:“小人陳世美,只是門口經營酒鋪的。”

  那班頭走過來,看了陳元兩眼:“你知道案情?”

  陳元回道:“小人不知道,只是,我們與楊掌柜熟識,相信以他的為人,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小人有些疑問,想問一下這位凌公子。”

  班頭皺起眉頭,正想反駁陳元的話,可那些住店的書生們和陳元一樣,堅信掌柜的是無辜的。那次陳元問出女刺客來,他們已經有點佩服,這次當然是也希望陳元能把真相問出。

  馬上有幾個人就同時站了出來:“官爺,我們也相信掌柜的不是那樣的人,請官爺通融一下,讓陳世美問上兩句。”

  有人帶頭了,剩下的人自然也跟著說上幾聲,班頭一看這情況,改口對陳元說道:“好,你問吧。”

  只見陳元慢慢走到凌正的面前,抱拳施禮:“凌公子,我想問一下,你的秘色瓷和這茶碗的大小相差如何?”

  凌正眼珠一轉說道:“差不多。”

  陳元點頭:“上面可有花紋?什么顏色的?”

  凌正這樣無賴撒謊是不打草稿的,當即說道:“青色的,并無花紋。”

  陳元笑了一下:“敢問公子一句,你的秘色瓷是昨天從上面地方得來的?”

  凌正這下沒話說了,因為說謊也要有個邊際,陳元這次問的,他根本無法回答上來。

  稍微一猶豫,這家伙馬上有了托詞:“這個我憑什么告訴你?如果官爺問我,我自然會說,只是人多嘴雜,錢財不外露的道理你懂不懂?”

  陳元抓住這句話,馬上說道:“公子既然知道錢財不外露的道理,為什么還把這么貴重的東西托付給旁人?”

  凌正有些急了:“我急著有事,來不及放回去!”

  陳元接著問上一個問題:“你托付旁人也就罷了,為什么還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里面是唐代的秘色瓷?不怕被盜么?”

  凌正這次無語了,想了半天才說道:“我,我是一時脫口!”

  他的摸樣已經非常窘迫,陳元相信,自己再問下去肯定會有結果的,當下根本不給凌正轉換思路的時間,話鋒一轉問道:“你既然有事,昨天哪里還能從我那里打酒去喝?”

  凌正頭上汗水已經出來,陳元一步跟著一步:“凌公子,把秘色瓷放回家中,難道還沒有喝酒重要么?”

  凌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呆呆的站在大堂中間,眼光惡狠狠的看著陳元,好像要吃了陳元一般。

  那班頭一見凌正這副摸樣,心頭暗罵一句:“飯桶一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只能自己出馬了。”

  班頭一把推開陳元:“斷案是官府的事情,與爾等無關,這老兒有沒有拿人東西,去了官府自然能說的清楚!”說完鐵鏈一抖,拉著楊掌柜就往外走。

  陳元這一瞬間,看到那班頭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菱花幾步上去拉著楊掌柜,哭喊著哀求道:“官爺,我爹爹真的是被訛詐的,我爹爹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兩個捕快上前拉走菱花,旁邊有個書生顯然也是腦子轉的很快,扶住菱花說道:“妹子,不用擔心,這開封府不是還有包大人么?不行咱們去包大人那里喊冤去,我們一起去!”

  陳元早就想到這個辦法了,雖然他很怕見到包拯,可是如果為了菱花,為了楊掌柜的,為了悅來客棧,為了自己的計劃,他豁出去了。

  但是書生這樣說出來的時候,陳元心中一怒,暗罵了一聲:“笨蛋!”

  果然,那班頭轉頭看了一眼之后,沒有說什么,走到半路卻放開了身邊的凌正,在凌正耳邊小聲說道:“你快些叫些人,把這客棧里的人看好的,特別是那個丫頭,還有那個叫陳世美的后生,不能讓他們到開封府去。”

  凌正有些為難:“這腿長在他們身上,我要攔也攔不住啊!”

  班頭一巴掌打在凌正腦袋上:“你笨啊,打傷他們幾個人,看看誰還敢出頭!”

  打傷幾個人,為了殺雞嚇猴。當然,如果嚇不住猴子,班頭還可以用打架斗毆的名義,把剩下的那些敢出聲的人全部關起來。只要關幾天,完成龐安計劃中的第二個環節,就沒自己什么事了。

  凌正一想,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也顧不得那些鄉鄰的看法了,一咬牙說道:“就從那姓陳的開始!我打的他起不了床!”

  班頭狠狠打了凌正一下:“還在這里光練嘴皮子?去找人去啊!記住了,你自己千萬別出手,也別打出人命來。”

  凌正點頭:“放心吧班頭,我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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