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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按摩

  第二天一早,陳平就滿臉疲憊的回到宿舍,被王虎剩拉著喝了一宿,再好的酒量在王虎剩那種喝酒比喝水還夸張的海量之下也抗不住。被王虎剩灌著吐了幾回的陳平也沒怨言,或許他也需要發泄,吐了再喝,喝了再吐,最后很奇跡的把王虎剩喝暈了之后陳平自己酒氣沖天的回了宿舍。

  躺在宿舍床上,陳平沒有絲毫睡意,總感覺腦子很亂,一會想想二十年前的父親,一會想想從前的自己,在想想那個給了自己兄妹一切卻早逝的女人,陳平心里堵的難受,抽出一根煙點上,沒抽到一半就感覺反胃。跑到廁所吐一通,重新躺回床上,繼續胡思亂想。

  “哥們,不舒服?還是有心事?”

  213室雖然沒有效仿別的宿舍拜把子喝血酒歃血為盟,但總體關系絕對超乎想象的和諧,看到陳平這個樣子,不免有點擔心。

  陳平微微笑了笑,道:“我沒事,今天不是還軍訓么?你們去吧,反正我是不需要去的。”

  李江海幾人嚇了一跳,陳平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跟平時清朗的音調天差地別,瘦小的田成杰抽了抽鼻子,道:“應該是喝多了,沒什么傳說中的內傷,我們走吧。陳平,感覺熬不住給哥幾個打電話,背也把你背去醫務室。”

  說不感動是假的,大學之所以被稱為‘亞社會’就是比之真正的社會多了一份真感情,陳平無言揮了揮手,被子蒙在頭上,沒了聲息。

  宿舍里其他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各自搖搖頭去軍訓了。

  陳平一個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無論睜眼還是閉眼,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他依舊胡思亂想著,想著自己知道的,經歷過的,或者假想沒經歷過的。陳平突然很想知道,這么多年了,父親是不是恨自己?恨妹妹?畢竟,如果當時自己和妹妹不出世的話,或許媽媽應該不會走的那么早。

  恨嗎?

  不恨嗎?

  陳平狠狠搖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深深吸一口氣,不去想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期間,李江海回來過一次,確定了陳平沒事之后又出去了。是擔心吧。陳平默默笑了笑,心里感動。

  快到中午的時候,陳平終于熬不住醉意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用手在拍自己的臉,小手微涼,但很溫柔,像是觸摸一般。

  陳平眼皮微微動了動,睜開眼,一張很動人卻幾乎算得上是陌生的俏麗臉龐出現在陳平眼前。

  陳平飲酒過度剛剛睡醒,頭疼欲裂,他看著眼前的美女,努力回想她的身份,最終用一種很慚愧很泄氣的語氣問道:“美女,請問你是誰?或者說你找誰?”

  如果放在平時,面對這個算不上絕美但卻很有韻味的女人,陳平一定會上前調戲兩句,但現在,他實在提不起精神來說點花言巧語之類的。

  將陳平叫醒的女人一開始有些慌亂,聽到陳平的話后猛然睜大了眼睛,在確定陳平不像是說假話后,這位美女頓時滿臉怒容,表情變化之快讓陳平嘆為觀止。

  “我是誰?太不像話了。我是你的輔導員!不記得我了?陳平你給我起來。”

  陳平腦子終于開始清醒些,苦笑著拍了拍額頭,慢騰騰的爬了起來,淡淡問道:“什么事?”

  這種滿不在乎似乎不將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態度頓時讓輔導員杜清若火冒三丈,不過猛然又想到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在軍訓期間敢在學校用狙擊槍對付教官而且事后還平安無事的瘋子,然后又想到現在自己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所有學生都在軍訓,這個瘋子敢對著教官開槍,說不定會就對自己做點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想到這,杜清若心里有點沒底,聲音也軟了下來,弱弱道:“我聽你的室友說你不太舒服,作為輔導員,我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

  “你在害怕?”陳平自嘲的笑了笑,聲音難得有些寂寥。

  杜清若看著這個特別的學生,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雖然此時他的臉上沒有什么所謂的滄桑傷感之類的表情,但那種近乎麻木的平靜依然有種讓人想去呵護的沖動。

  就像一匹受了傷的狼,獨自堅持著屬于它自己的執拗。

  “我沒有。”杜清若柔聲回了一句,隨即發現自己語氣有問題,又鼓起勇氣狠狠瞪了陳平一眼。

  陳平莞爾。

  “我交給你的東西還在吧?哦,麻煩幫我倒杯水,謝謝。杯子在那。”陳平坐在床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輕聲道。

  杜清若嬌軀一顫,假裝沒聽到陳平的第一個問題,拿過杯子幫他倒了杯水。

  陳平接過來喝了一口,笑道:“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杜清若強自鎮定,一雙給她本人添了不少彩的大眼睛躲躲閃閃,就是不看陳平。

  “槍。”陳平淡淡道。

  “我,我就不給你!”杜清若向后退了一步,鼓起勇氣向陳平喊了一句。

  陳平愕然。

  “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不給。”杜清若蠻不講理的樣子確實可愛,小臉紅撲撲的,看著陳平一副就是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表情。

  陳平看的有趣,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猛然一把將她拉到床上!

  完了!這個瘋子要對自己用強!這是杜清若第一個念頭,一雙大眼睛帶著淚水,充滿了惶恐神色的掙扎起來。

  陳平看著杜清若的眼睛,心中沒由來的的一顫,他想起王虎剩大將軍的一句話:無論什么樣的女人,都有最美的一瞬間。

  杜清若現在是不是最美的,陳平不知道,但他現在卻狠不下心來繼續逗弄這個年輕的輔導員。

  他坐直身體,輕笑道:“不用太緊張,我有些頭疼,能幫我揉揉么?”

  杜清若小臉上掛著兩行淚珠,迅速從床上竄到地上退后幾步戒備的看著陳平。

  看著杜清若不斷往后退的腳步,陳平無奈笑道:“以你現在的步伐間距來說,在退三步就是門口,如果你要走,希望你給我把門帶上。”

  說完,陳平也不理會她,直接躺在床上打算再睡一會。晚上還要帶納蘭傾城去見見王虎剩,對于值得自己尊敬的長輩,他從來不會有半點失禮的地方,既然答應了,就算綁,也得把納蘭傾城綁過去讓王虎剩看看他未來的‘侄媳婦’。

  杜清若俏臉一紅,看著陳平倒在床上的身體,猶豫半晌,終于輕輕走了過去。

  陳平剛要睡著的時候,恍惚間發覺有一雙小手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很溫柔,很輕緩。

  睜開眼,正看見輔導員杜清若俯下身子幫他按摩的樣子。

  由于角度的關系,一對豐滿的大白兔在衣服里面輕輕顫抖,十月份的天氣太熱,尤其在上海這種地方,所以杜清若的胸部輪廓很顯眼的暴露在某人的眼皮底下。

  乳溝深不見底啊。

  陳平心中淫笑著感慨了一句,笑著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真的睡過去了。

  杜清若依然在給陳平按摩著太陽穴,心里憤憤的罵著:“死色狼,混蛋!”

  學生不像學生,老師不像老師,這個小插曲,注定成為了兩人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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