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褶皺不堪的小紙條,安靜地躺在韓彬的兜里,而在空曠的小區里,韓彬當時捧著紙團細細地瀏覽一番,一字一字地查看,他感受到允兒對他的依賴。
而也是因為紙團里面的文字,韓彬得知了允兒的去向,所以他才能來到涂鴉壁找到允兒。
折疊得整齊端正的紙條,里面留下的淡淡黑色筆跡,是這樣地闡述著一股子滿滿幾欲溢出來的依戀與委屈。
“嘿嘿……韓彬oppa,是不是很奇怪你的面前為何會有紙團,我估計你肯定能猜出我是誰,但當你看著這紙條的時候,可不能笑話我幼稚。”
“不然,我會撒嬌的。嘻嘻……我就知道你很害怕我的撒嬌搖晃胳膊,不過最近一段時間,oppa你總是沒有理我。不過嘛,允兒可是一個很大度的好女孩,所以就原諒你吧。”
“但是你得補償我。怎么補償呢?這得我說了算,如果你能猜出今天是什么日子的話,那就是最好的補償。”
“恩恩!看在oppa當老師很忙的份上,就給你一小點提示,不然待會兒你猜不中,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今天是我十五歲的生日……嘻嘻,不小心說露嘴了。”
“oppa你就看在我生日的份上,理理我嘛,而且我很久很久沒有過生日了,希望oppa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愿望。你看,我為了你,連骨氣都不要了。”
“oppa,等下我就去找你,你一定得說出來哦!嘿嘿……”
——可愛的小允鹿落筆。后面還畫著好幾個秀逗的小表情。
這就是紙團里面藏著的秘密,可這些秘密都不是秘密。韓彬知道今天是允兒的生日,為此他還準備給她一個驚喜來著,但是允兒情緒爆發得太過巧合,讓韓彬一陣無措。
當韓彬打開紙團時,他的心便連同著紙團一起敞開,來到允兒內心的小世界,感受著允兒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秘密。
嘻嘻哈哈的文字間,變換著幾種語氣,從一開始的神秘兮兮到明顯的提示,接著是‘不經意’說露嘴,最后允兒還丟到骨氣,變相地懇求韓彬滿足她的小愿望。
允兒真的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孩,她一直相信著容易滿足就是幸福。媽媽離開后,她內心便渴望著韓彬的出現,希望能得到寵溺。雖然允兒的爸爸和姐姐很寵她,但是,有些東西是不能替換的。
但是韓彬回來后,允兒感到一種莫名的生疏,看似很淡幾乎可以忽略的疏離感,卻被正值敏感的允兒察覺到,可她微微猶豫后,還是義無反顧地投入韓彬的懷中。
一直很需要那么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安靜時深沉的小允鹿依靠,暖暖的、很貼心。
可是事情往往充滿著意外,韓彬誤解為允兒處于青春敏感期,允兒傻傻地以為韓彬不喜歡她。就這樣,允兒漸漸地躲在角落里,默默地關注著韓彬,偶爾還會傷心地流淚。
最后,也就有了這紙團的秘密。這是允兒內心的真實寫照,雖然寫得很隱晦,但韓彬還是看出來了。看出允兒對他的親近,還有她內心的傷痛。
小紙團,小允鹿,深藏的傷痛。
現在,韓彬找到允兒了,而且還狠狠地暴打了她一頓,但允兒卻在這一頓狠揍中找回那種被重視的感覺,可她心中仍舊有著很多不明白的問題。
星星閃爍的夜空下,韓彬在涂鴉壁的角落里尋著允兒,一頓狠揍下和柔聲細語,允兒患得患失的心終于安撫下來。而韓彬也背著允兒,開始向某一處走去,夜已經有點深了。
“oppa,你好久沒有背我了,我都以為你嫌棄我、不喜歡我……”允兒兩只小手捏在韓彬的肩膀上,側臉貼著厚實的背部,輕聲嘟囔。
“不是我不背你。允兒,小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了,你這丫頭鬧騰,一刻都不想歇會,抱你在懷里或背在身上,你總是會蹦跳著出去。”韓彬雙手托著允兒的小腿,直視前方自顧自的走著,輕聲回答。
“我也會安靜的,oppa。”允兒撇了撇嘴,說道。確實,以前她很活潑,但那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你安靜時的模樣。每當看著你靜靜呆在一旁時,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擔心你,小丫頭你太會裝深沉了。”韓彬手不由一緊,托著允兒的手往上提了提,說道。“小時候,我就擔心你會找不到朋友。”
“為什么?oppa怎么會擔心我沒有朋友呢。”允兒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
“我看著你長大,怎會不知道呢。”韓彬輕笑一聲,接著說道。“雖然平時你總是活潑俏皮,但安靜下來的允兒才是我眼中真正的允兒。或許是因為你長得太過優秀,看似隨和的心,卻很難得到別人的認可。”
果然還是韓彬oppa最了解小允鹿。抿著嘴唇,允兒眼中流露出一股觸動心靈的異樣神色,呆呆地盯著韓彬的后背。
“oppa,是不是我長得太漂亮了啊!”允兒假裝得瑟地笑了一聲,卻專注地留意著韓彬的回答。
“恩。允兒很漂亮。”韓彬很認真地應了一聲。讓允兒大失所望,她想聽的不是這些,饒是這樣,允兒心里還是樂滋滋的。
“oppa,你怎么知道我在涂鴉壁?”允兒挪動一下身子,找著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躺在韓彬背上,輕聲問道。
“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你會在那里。”韓彬回答得很矛盾,聽得允兒眉頭緊皺。
“那oppa為什么這段時間總是不理我?”允兒聲音變得緊張兮兮。就算她爆發的情緒安穩下來,但心中還是有些疙瘩。
“那是你的錯覺。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韓彬認真地說道。
“嘻嘻……這回答我很滿意。”允兒喜滋滋地應了一聲,嘴角掛著俏皮的笑容,又是說道。“oppa剛才說的情話好肉麻啊,聽得人家好感動,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情話?韓彬笑著搖了搖頭,感覺允兒這丫頭倒是恢復往日的活潑,卻有點向‘十萬個為什么’的疑問小孩靠攏。
“這是跟你和小珠賢學的。”韓彬微微一笑,眼中閃過某些溫馨的場景。“以前你們可沒少說些肉麻的情話,嗲著聲音向我告白。”
回想起以前,嘴角就會不由自主地咧開,那些甜膩膩而又天真的稚嫩童音,飽含真情地述說著對韓彬滿滿的依戀。
韓彬哥哥(oppa),我們好喜歡你……要一直陪在你身邊……永永遠遠照顧著你一輩子……兩輩子……
那些肉麻‘情話’的真情‘告白’,雖然幼稚,但卻令人感動。而這些情話的主人,允兒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小時候,現在不一樣了。”允兒臉蛋微紅,不滿地叫道。小時候的糗事,總是讓人臉紅羞赫。
“都一樣的,因為我也喜歡你們。”韓彬笑著說道。但聽在允兒耳中,卻是毫不害躁的大膽‘調戲’。她是少女了,不一樣。
“大壞蛋oppa,我還是覺得我好委屈,不想理你,因為你冷落了我那么長時間。”允兒委屈地咬著嘴唇,手指緊攥著韓彬的衣角。
“那你咬我吧!”韓彬腳步微微一頓,聲音有點沉甸甸。“我希望我見著的允兒是開開心心,永遠是快樂的小允鹿,帶著我一起歡快。”
發泄出來吧!允兒,就算媽媽離開了你,但我還是陪伴在你身邊。
“那我咬了哦!”允兒呲牙咧嘴,眼神憤憤,癟著聲音說道。
“恩,又不是沒咬過。”韓彬說道。
允兒低下腦袋,張開粉嫩的小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對著韓彬的肩膀上咬了上去,卻沒有真的咬,而是貼著韓彬的衣服,輕輕地啃住。
“但是我舍不得咬你,oppa。”允兒含糊著說道。抬起腦袋,雙手環抱著韓彬的脖頸,小臉親密地貼著韓彬的側臉,像是小貓咪一樣輕輕磨蹭。“因為我最喜歡韓彬oppa了。”
韓彬瞇著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感受著臉頰傳來的滑膩與柔軟,心有點沉醉的迷失。情話!你們永遠說得比我肉麻,而我早跟你說了,我是跟著你們學的。
“真肉麻!”韓彬裝著打了一個冷顫,笑著說道。“允兒你比以前肉麻多了。”
“oppa……”一聲久違的拉長嗲音,頓時讓韓彬的身體倐地一陣酥麻。真是甜膩到讓人不禁生雞皮疙瘩,但卻聽著很舒服。
“反正我不管,oppa已經跟我告白了,以后你不準離開我。”允兒鬧著小孩子脾氣,扭動著青澀的身子,全身心地貼著韓彬的身體,感受著那一份滾燙的悸動。
“不會的,只要你們還要我,我就會一直呆在你們身邊。”韓彬所回答的話,跟以前的回答很相似。
夜,已經一片漆黑,月亮散發著皎潔的光芒,似水的月光傾灑而下,落在韓彬的身上,映亮允兒羞澀而又滿足的小臉。
“oppa,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