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折射的舞臺燈光,交織勾勒出一幕絢爛的場景,舞池中間簇擁許多年輕男女,從她們臉上并沒有看到瘋狂的神色,反而是一反常態地安靜。
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安靜。這間夜店,大多時間也是響徹著節奏強烈的舞曲,但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空出些許時間,因為某個人的輕唱而安靜。
古典輕柔的音樂伴奏聲響起,不同于澎湃激昂,只是很輕,很柔,渲染出安靜的氣氛。
舞池前端的主場舞臺,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右手持麥,坐在高腳凳上,右腿彎曲,左腿向前伸直,微微低垂著腦袋,從遠處看不清他的側臉。
略帶沙啞的輕唱聲響起,隨著輕柔的伴奏,縈繞在出奇安靜的夜店內。
不知道為了什么憂愁它圍繞著我我每天都在祈禱 一句句明朗柔和的歌聲,舞臺上的男子腦袋愈加低垂,右手握著麥克風,整個身子漸漸彎了下來,好像用盡全身力氣,演繹著這首韓國人聽不懂、卻很享受的中國歌曲。
“千言和……萬語隨浮云掠過……”安靜地聆聽男子的歌聲,似乎能從中感到一種無奈,就像他此時唱的歌曲一樣。
走進夜店,韓彬的視線全然落在舞臺中央,眼神露出一絲感同身受的神色,靜靜地傾聽著男子輕柔的講述。
不同于其他韓國人,韓彬向往著那個神秘的國度,他聽得懂男子歌聲中淺唱的意義,而且他也明白。
靜謐的氣氛持續到歌聲的結束,全場的聽眾發自內心地向這個來自中國的駐場歌手鼓掌。而男子揮了揮手,然后走下臺去,舞池再次恢復瘋狂的節奏。
韓彬的目光跟隨著男子很久,半響后,他再次凝望一眼男子的背影。收回了目光。視線盡頭,那個中國歌手背著吉他,步伐緩慢,一步一步地走向后臺。
“盡管千言萬語,也講不出你心中想說的那些話吧!”搖了搖頭,韓彬嘴角抿著一抹莫名的弧度。輕聲嘆息。
“什么意思?”白月貞皺著眉頭,聽不懂韓彬講的是什么語言。
“你聽不懂的。”韓彬笑著說道,然后邁開步伐,尋找著金鐘國給他的位置信息。
白月貞瞪了一眼韓彬的背影,不滿地鼓著臉頰,接著用手捂住耳朵。神情有些厭惡,顯然有點受不了夜店快節奏的環境。
“好像有點相似,跟那個歌手唱的言語一樣。”白月貞跟在韓彬身后,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她還在琢磨韓彬剛才是用什么語言講話,其實也不難聽出,韓彬是用漢語。
找了一會兒,在金鐘國的揚手示意。韓彬在一個偏僻的卡座找到了他們。
“虎東哥、在石哥、鐘國哥,好久不見!”韓彬一一親切地打著招呼,露出明朗的笑容,接著向他們介紹了白月貞。
“哼哼……韓彬,那個美女……”姜虎東擠眉弄眼,不停地用眼角瞥向白月貞,頗有點曖昧的意思。
“韓彬,看到現在的情況,我很欣慰。”劉在石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欣慰地拍著韓彬的肩膀。
從韓彬到來時。金鐘國一直沮喪的表情一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過能笑出來,姜虎東和劉在石見著卻微微放下心來。
“哥,月貞姐是我的經紀人。”韓彬無奈地再次解釋。
“我懂,我懂……”姜虎東親熱地攬著韓彬的肩膀。眼皮對著韓彬有節奏地顫動,明顯在暗示什么,就連一旁的劉在石,也是借著眼鏡的掩飾,暗示著韓彬。
沒辦法,一大早金鐘國就約他們出來聚一聚,而他們也聽說金鐘國準備服役的消息,只是沒想到出來聚會的場所會是夜店。
而且金鐘國一坐下來,就不停地悶聲唱酒,姜虎東和劉在石兩人身為國民mc,一番勸說全都沒有多大效果。
直到韓彬的到來,他們才察覺到金鐘國表情微微才出現波動,所以他們就更加不留余力地暗示韓彬,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韓彬身上。
“虎東哥、在石哥,明白。”韓彬悄悄對著他們打了一個手勢。使得姜虎東和劉在石不禁頂出大拇指,暗中贊賞韓彬果然上道。
“應該半年不見了,韓彬。”金鐘國悶著聲音,沒有停歇地灌著酒水。很難想象,平時自律性極強的一個男人,此時會放縱地發泄著情緒,試圖用酒精來麻痹一切。
“恩,半年后,我還是和半年前一樣,但鐘國哥卻變了。”韓彬點了點頭,沒有阻止金鐘國繼續喝酒。
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金鐘國嘴角泛起苦笑,心情顯得更加郁悶,沉著聲音。“不一樣,我們都有了明顯的變化。比如你,以演員的身份重新復出,而我,獲得三冠王卻必須前去服役。”
“turbo解散后,我沉寂三年,我懂得該用什么樣的姿態來努力,然而現在我成功了,卻又是另一幕場景。”
“也許,服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我卻沒能適應——這突而其來的意外。”
金鐘國揉了揉眉心,神情一片落幕,在歌迷中深情堅強的一個男人形象恍若不曾存在。褪去舞臺上風光的外表,其實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藝人,看起來永遠風光華麗,但私底下,沒有舞臺上迷離燈光的照射,他們其實很普通,也有著常人的喜怒哀樂、悲傷失意亦或歡聲笑語。
只是粉絲們崇拜的偶像,卻一直是舞臺塑造出來的明星,他們喜歡為華麗的偶像而吶喊。
可能誰也沒想到,在綜藝節目中顯得靦腆的金鐘國,在韓彬、姜虎東、劉在石幾個朋友面前,會表現出沮喪不甘,甚至是放縱。
“人生總是充滿意外,不是么?”韓彬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輕輕搖晃,說道。“可惜我不太會喝酒,陪不了鐘國哥,所以,只能讓你獨自一人用酒精盡情發泄一番。”
“好吧,確實該放縱一下了。”金鐘國神情苦澀,繼續喝下去。
而姜虎東和劉在石頓時傻眼,他們暗示韓彬是為了讓他勸慰一下金鐘國,韓彬倒好,還真是‘用心’地勸慰金鐘國喝酒。
“韓彬……”劉在石悄悄地拉了拉韓彬的衣角,而韓彬恍若無聞,目光緊緊盯著喉嚨不停滾動的金鐘國。
“鐘國哥,我沒法陪你喝酒,但你可以陪我們。比如現在,我、虎東哥和在石哥等著你放縱發泄后,相信以前的金鐘國仍然會回來。”
“你可以陪我們,而我們不會陪你一起放縱,但我們會選擇默默等你。”
朋友,并不是一味阻止你發泄情緒,有時候他們會放任你獨自一人盡情放縱一番,但他們不會陪同你一塊放縱,他們會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然后等著原來那個你回來。這樣的友情,有點獨特,卻令人內心滾燙。
金鐘國聽后神情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本能地放下,眼神復雜地看了韓彬一眼,沒有言語。而姜虎東和劉在石短暫的失神后,心里對韓彬有了些許敬佩。
這些話,可不是一般人隨口胡說,倘若沒有親身歷經,不會有一種真實的味道。
“果然,你說出的話,沒一句簡單。”金鐘國搖了搖頭,卻沒有再次踮起酒杯。“單單一句話,就讓我琢磨許久。”
他的心結,算是解開了不少,不是單單因為韓彬的一句話而產生明顯的變化,而是他抬起頭來,仔細地看了一看,發現韓彬、姜虎東和劉在石幾人,臉上布滿憂心的神色。
“鐘國哥,回來了?”韓彬笑著說道。
“當然得回來,不然怎么見你們。”聲音多了一份坦然,金鐘國對著韓彬的胸口輕輕一拳,所有情感飽含在拳頭上。“好兄弟!”至少,他前去服役,還有朋友等著他。
“好了,好了,幾個大男人,還玩煽情?”姜虎東夸張地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接著一聲聲爽朗的笑罵聲響徹不斷,金鐘國見著輕松歡笑的一幕,終于露出屬于他自己的靦腆笑容。而白月貞不明地看著他們幾人的表情,嘴角掀起淡淡的弧度。
她看得出來,韓彬此時的心情——很愉快。
“鐘國哥,什么時候離開?”韓彬問道。
“應該快了,估計公司安排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金鐘國直接回答。現在的他,對服役這件事,糾結不甘的情緒多多少少還存在,但沒有之前那般嚴重。
“這樣啊!”韓彬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對著金鐘國說道。“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他應該能幫到你。”
“誰……男的還是……”姜虎東驚呼一聲,用著夸張的表情與肢體動作表達情緒。其實,他只是想活躍一下現場氣氛,并不總是將節目中的形象代入到現實生活中來。
聽后,劉在石和金鐘國露出好奇的神情,白月貞也是微微側目注視著韓彬。
“來了,就是那個家伙。”韓彬的視線內,一個身材均稱的男子緩緩走來,目光鎖定在韓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