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沒有改變,韓彬仍是喜歡這樣寵溺著他的妹妹,而韓雪還是安安靜靜地睡著。
“小彬,我來吧,你先出去一下。”白月貞輕聲說道。不過韓彬卻好像沒有聽到也似,只不過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
“月貞姐,你出去一下,我幫韓雪穿衣服就行了。”韓彬的聲音異常地輕柔。
張了張嘴,白月貞輕嘆一聲,將衣服放在床上,關上門,把獨處的時間留給屋內的兩人。
韓彬掀開被褥,身子向內挪去,伸出雙手扶著韓雪的身體,從單薄的內衣傳來一陣健康的溫熱,好像暖寶寶一樣溫暖著手心。
嬌小的身軀,青澀的曲線,韓雪的身體狀況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一直虛弱的身體沒有多余的營養,導致身子骨還未長開來,盡管多年過去,她的身子還是一副小花骨朵的模樣,像是長不大的小女孩。
雙手穿過韓雪的小腰,輕輕一攬,緊緊地揣在懷里,韓彬緊咬著嘴唇,視線中滿滿地只有韓雪清麗的小臉。還是一樣熟悉,和記憶中的模樣沒有太大的差距。
熟睡中的韓雪躺在韓彬的懷中,呼吸依舊平緩,而韓彬像是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品一樣。小心翼翼地守著韓雪。
厚厚的羽絨服、保暖的小棉褲、可愛的耳罩、毛茸茸的小棉帽……韓彬扶著韓雪的身體,熟練細心地一一裝扮。像小時候一樣為韓雪穿衣服。
“長不大,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韓彬垂下頭來,下巴抵著韓雪的腦袋,雙手抱著韓雪的身體,輕聲笑道。
小巧可愛的裝扮,韓雪緊閉著眼皮,眼睫毛平靜地伸展開來,清麗的臉蛋上多了一抹抹健康的紅潤,好像在睡夢中能感受到一股溫暖,抿合的嘴角好像掀起一抹看不到弧度的笑容。
“走吧。冬末的最后一場雪,我帶你去看。”韓彬站起身來,將韓雪用力地揣在胸前,微微一笑。嬌小的身子,可愛地蜷縮著,好像一直溫順小巧的貓咪一樣藏在韓彬的懷里。
門外,白月貞靜靜地等著,待見到韓彬抱著打扮得嚴嚴實實的韓雪走了出來,連忙上前。
“這是要去哪?韓雪這丫頭。可嬌弱得很。”白月貞不滿地責怪。在她心中,韓雪也是像難以割舍的心頭肉一樣重要。
“月貞姐,你先回去,我帶韓雪出去……看雪。”韓彬輕聲解釋。然后告別白月貞,踏著輕松堅定的步伐,抱著韓雪漸走漸遠。
外面的雪花還在飄落。地面上積堆的雪層很厚很厚,甚至有一些地方的雪層厚到一腳踩下去時。便會沒到膝蓋,有些空曠處還能見到小孩子堆雪人的場景。
韓彬帶著韓雪漫步在一片皚皚中。一路上看到小孩子在雪中嘻玩,年輕情侶牽手相伴,而韓彬則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丫印子,帶著韓雪一起在雪中走著。
點點斑白的小花朵輕輕飄下,落在藏在韓彬懷中的韓雪的小臉上,輕輕地沾著,像是一朵綻開著晶瑩光澤的小花一樣美麗。
如果這時候的韓雪睜著羞澀的眼眸,肯定會調皮地吹捧著這朵朵雪花,呼出一口口帶著余香的氣息。韓彬是這樣美好地想著。
韓彬走著走著,來到了地鐵站。這個時間段的地鐵站顯得有點冷清,連同列車里面的車廂,乘客也是不多,韓彬抱著韓雪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拉低著帽沿,沒有人關注他的存在。
列車開動,一陣搖晃動蕩,韓彬的身子輕輕一晃,但他的懷里卻是很平穩。停站,便會迎來新的乘客,同時也有乘客下車,這一趟列車的車廂內,幾乎沒有人特意去注意韓彬。
“我說過,會給你帶一份你喜歡的禮物。”韓彬緊了緊手臂,輕聲說道。“這份禮物,從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一直想要送給你,但是以前我害怕見到你沒有笑容的小臉,現在我覺得,我應該可以耐心地等你醒來。”
“不會像以前一樣害怕,或者說,我已經不能再頹廢下去,如果還不改變的話,不僅僅對不起你。月貞姐、小珠賢、賊小允……她們一直在默默付出,也是時候讓我保護一下她們了。”
“這一次,不要走了。我回來了,你也該回來了,不要再假裝不認識,韓雪,聽到么,這是我的呼喊!”
不知何時,車廂內僅剩韓彬抱著韓雪的身影,還有一個坐在韓彬正對面的年輕女孩,她手里捧著一本裝訂精美的書本,安靜地讀著書,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寧靜美。
耳邊傳來輕柔的呢喃聲,女孩舒緩的眉頭微微一簇,合上書本,抬起頭來,用著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韓彬的方向。
柔和淡色調的衣著裝扮,腦袋微垂,一張俊朗清秀的五官散發著一股令人臉紅心跳的魅力,身上若有若無地縈繞著感性的氣息,淡淡的,而且夾雜著很多不一樣的味道,很矛盾。
徐雨佟瞥了一眼后,連忙地垂下腦袋,柔順的長發輕輕飛揚,遮在有些發燙羞紅的臉蛋前。生性內向的她,某些時候,總會莫名地臉紅,但卻遠遠沒有這次來的強烈。
書本不知什么時候放入背包中,徐雨佟安靜地坐著,屏住心神,用心地傾聽著韓彬究竟在說些什么。待她完全聽清楚時,眼神漸漸變得平靜,心卻突然一顫,好像被人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沒有多少人的車廂,韓彬抱著韓雪,是這樣安安靜靜地講述某些心里話,這些話語配上韓彬獨特的嗓音,以及對于情感的調節感應,多了一種觸動人心的鼓舞。
三年服役的險難,徘徊在生死邊緣,每次頻臨崩潰時——應該會常想起你。
漆黑寂靜的夜,情緒開始泛濫,一個人孤寂時——應該會很思念你。
待再次回來,卻不敢去面對,但還是很想你時——應該會很難受。
現在,一切都好了,我重新站起來,無須悲傷,更無須軟弱,就這樣執著地等你醒來。
閉上雙眼,定會浮現你的容貌。
真的很想看見你,獨自一人大聲呼喊。
我愛你,韓雪,回來吧。
嘈雜的列車行駛聲,在徐雨佟耳中是多么刺耳的存在,她甚至很想隔絕掉這股煩人的聲音,心中一陣惱怒。因為列車產生的噪音,破壞了一聲聲寧靜的呼喊渲染出的深情。
韓彬在唱歌,聲音并不是很大,卻格外清晰且響亮,一句句直透人心的歌聲深深地震撼了唯一的聽眾。徐雨佟知性寧靜的臉蛋上浮現一絲意猶未盡,但她卻是很滿足地看著手機錄制下來的視頻。
微微搖晃的畫面中,一個像是夢幻的男子弓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攬著一個女孩,眼神柔和,嘴唇輕啟,淺淺地清唱著一種飽含強烈信念的呼喊。
聽著聽著,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產生一股強大的信念,整個人體內多了一份莫名的澎湃,渾身充滿著力量,很自信地相信自己一定能等待到盡頭,一定能實現定下來的目標與夢想。
鼓舞人心的情感共響,深情執著的歌詞表達,徐雨佟微瞇著眼睛,神情一陣癡迷。她很難想象,在韓國電子音樂舞曲流行的時代,還存在著這樣純粹的感情表達歌曲。
“我愛你,回來吧。”徐雨佟聽著手機中再次重復的歌聲,下意識地跟著輕哼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歌曲時在什么時候循環。
等到徐雨佟回過神來,定眼瞥向韓彬所在的位置時,視線中只有固定的車座,剛才在那里清唱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遺憾地嘆息一聲,徐雨佟眼神復雜,雙手捧著手機,目光落在屏幕播放的錄制視頻上,輕咬著嘴唇,隨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做出一個決定。
“如果你還在等待,那么請大聲呼喊回來吧!我聽到這樣充滿信念與執著的喊聲,第一次感受到內心深處有一股澎湃的沖動,相信著自己一定能行。”
“在車廂內,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聽到這首深情的呼喊。相信愛情,執著的信念,這首清唱的不知名歌曲,應該有很多人喜歡,希望能傳遞一種堅持的力量。”
“不要走!當那個人離開的時候,我很想喊出這樣一句話,可惜我沒發覺到他的離開。”
徐雨佟的指尖不斷地按著手機鍵盤,記錄下心中難以言喻的感觸,將這段視頻上傳到所在的音樂交流社區。
“真希望,能再次聽到那個人的歌聲。”上傳完畢后,徐雨佟抿了抿嘴,神情渴望。接著她背起書包,走下車來,她是一個大學生,還得去上學呢。
而韓彬,依然帶著韓雪在蒙蒙雪花中漫步,一邊淺唱著這首送給韓雪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