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你好狠的心啊,居然看著同族慘死。”
任譜絕望嚎叫,然而他的結局已經注定。
先是四肢被煉化,而后是頭顱,到最后,整個身軀都化為了膿血。
陣法消失,任譜身影也已不見,地上只有一灘膿血,代表著任譜曾在那里出現過。
韋州和司輝輪咧嘴,這陣法太狠毒了,至少也是一座高級陣法,不然不可能輕易煉化一名宗師強者。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這陣法居然還能夠隱藏,并且只要有入陣者,隨時可以觸發,防不勝防啊。
“封于修你好狠的心,竟然見死不救。”
“同為白馬山武人,你怎么能如此冷血。”
鐵劍門弟子們紛紛怒目而視,對楚簫進行聲討與譴責。
楚簫轉過頭,目光凝視眾人,一股冰冷至極的殺意迅速彌漫,空氣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瞬間,所有聲音消失,眾人如芒刺背,竟是不敢繼續妄然開口了。
“此陣至少也是一座高級陣法,尋常手段無法破除,看來過不去了。”韋州見狀,怕在引起其他誤會,急忙轉移話題。
司輝輪隨聲質疑說道,“可是撈尸人與毒姬為何能夠渡過去。”
楚簫目光在地面上掃了一眼,以他腳下為界限,以任譜那灘膿血為中心,方圓接近二十米的地方都有白骨與破碎兵刃等痕跡,想必就是陣法的范圍了。
這座陣法,剛好橫在這條路上,擋住了通往石壁的路。
轟轟轟!
就在這時,身后傳出轟隆隆的嘶吼聲,以及磨牙聲,聽上去陰森滲人無比。
“什么聲音。”韋州抬頭,看向那個方向。
“毒尸追上來了。”
楚簫頭也不抬的說道,顯然早就感應到了毒尸的存在。
“我們在入口不遠處,與毒尸相遇了。”鐵劍門弟子直到此時才來得及道出此事。
“不過那群毒尸雖然數量龐大,卻沒有高手,咱們在場所有人出手,足矣滅殺了。”一名鐵劍門弟子說道,并無懼色。
話音剛落,身后成片毒尸出現,全是骷髏。
為首的幾名毒尸格外強大,骨骼間竟是發出滲人的卡崩之聲,沖了上來。
楚簫沒有回頭,而是雙手在擺動起石壁上的姿勢,認真研究起來。
身后慕容追風看見這群毒尸后,雙目跳動炙熱火焰,吼嘯一聲,便跨步沖進毒尸群之中。
雙方瞬間戰在一起,慕容追風沖進毒尸群,方天畫戟橫掃,成片毒尸被打成骨粉。
但毒尸太多,足有上百具,慕容追風一人擋不住。
很多毒尸跨過慕容追風,撲向了楚簫等眾人。
楚簫站在原地未動,韋州和司輝輪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主動迎上了這群毒尸,廝殺起來。
其余鐵劍門的弟子們,也是紛紛拔出鐵劍,力斬毒尸。
楚簫以無相神功揣摩陣法,越發覺得其深奧,即便是有著這一幅幅石刻引導,進展也并不是很快。
“超級陣法!”
楚簫眸光火熱,發現了這個事實。
這竟然是一副超級陣法的石壁,而眼前這個陣法,便是石壁上的陣法。
后方廝殺不斷,骷髏毒尸雖然數量眾多,可宗師實力的也沒幾具。
而且,那僅有的幾具宗師毒尸,實力也不怎么樣,并不是每個宗師毒尸都是慕容追風。
毒尸數量在飛速銳減,很多撲向楚簫的毒尸,直接被他以勁氣震成粉塵。
終于,面色沉重的楚簫忽然微微一動,雙手捏出一道烙印。
一個小型的陣法成形,和剛剛擊殺任譜的陣法一模一樣。
“這,他修成了?”韋州與司輝輪一驚,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鐵劍門的弟子們震動,其余宗門弟子們,也是驚訝不已。
隨意這陣法模板成型,楚簫終于跨出了腳步。
跨出那一刻,陣法被催動,瞬間就有光罩要將楚簫籠罩。
楚簫雙手動作,沒等光罩落下,同樣形成了一副小型陣法,抬出,兩者相撞,相互抵消。
楚簫就這樣一路向前橫推,從任譜的那灘膿血之上跨過,最后走到了石刻對面。
“這…這也太逆天了,就這樣過去了?”韋州一驚。
司輝輪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說什么,封于修的確是太強了。
包括鐵劍門的弟子們,也都閉嘴了,神色不善的盯著那個方向。
“這是一座超級陣法,如果沒有把握,不要跨入。”楚簫提醒一句,便邁步走到石刻之前,不在理會身后發生的事情。
“這竟然是超級陣法,關鍵是,就這么輕描淡寫的就跨過去了?”
韋州與司輝輪兩名宗師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那可是超級陣法啊,可以輕易擊殺宗師的存在。
來到石刻之前,楚簫忽然在漆黑的石壁上看到了一行字。
“諸國欺我大夏,吾輩武者,當自強!老夫幸不辱命,誅殺賊人全部,遺留此超級陣法石刻,供后人觀摩。”
這行字蒼勁有力,卻透著一股凄涼。
楚簫有些震動,這名老者是陣法宗師。
可從字跡來看,仿佛有股道境在流轉,武道實力也絕對不弱。
“老夫高耿!”
楚簫看向落款,名字為高耿,楚簫沒聽過這個人。
“這種實力,在煉神宗多半是個大能級別的存在……”楚簫猜測,向身后看了一眼,發現毒尸已經被慕容追風等人清理的差不多了。
而后,楚簫這才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石刻之上。
他盤腿而坐,將每一副石刻都逐一放在心里,而后閉上眼睛細細揣摩,一副接著一副,循序漸進。
兩個時辰之后,楚簫終于常舒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毒尸已經被斬盡,韋州和司輝輪以及所有人都站在遠處,靜靜領悟著石刻。
可是看樣子,眾人并沒有什么收獲。
“全通了?”司輝輪看著遠處的楚簫問道。
楚簫沒有回應,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唉,天才就是天才,我們老了。”韋州苦笑。
他們連頭緒都沒摸清,可是封于修竟然就已經將陣法摸透了,這種天賦未免太恐怖了。
就在楚簫站起身那一刻,他雙手連動,很快一座完整的陣法被他刻畫了出來。
陣法轟在石刻之上,發生一場大震蕩。
“封道友你這是做什么,這是遺跡,為什么要毀了它。”韋州兩人神色震動,不明白封于修為何要這樣做。
“封道友,這是古人遺跡,夏國武道界瑰寶,請手下留情。”
“封于修,你大逆不道,敢毀壞老祖們留下的瑰寶。”鐵劍門的弟子大喝,借機給封于修扣帽子。
而楚簫并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陣法轟在石刻之上,瞬間被引爆,無匹的力量肆虐,讓石壁瞬間裂開無盡裂痕。
裂痕越來越重!
終于,承受不住,幾面石壁轟然倒塌了下去。
而就在石刻倒塌下去之后,這座遺跡仿佛失去了支撐,也在快速的下沉。
韋州和司輝輪面色猛沉,覺得封于修簡直是胡來。
突兀之間,一道刺目的強光照射了進來,讓眾人同時瞇起眼睛。
緊接著,原本烏黑的天空,陡然放晴了般,這片天地變得亮堂堂,竟然是和外界連通了。
鏗鏘!
這座山體從中間斷開,一分為二,向兩側滑動。
山體原本就是中空的,此時斷開,像是一座大機關一樣。
“這…以山體為機關,這么大的手筆,此遺跡的宗門,簡直稱得上手段通天。”
韋州和司輝輪神色僵硬,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很快,他們便袒露在了天地之間,而后只聽轟然一聲,那座超級陣法上空,騰起了一陣青煙,一股力量波動蕩漾不已。
“超級陣法被破了。”有人驚叫。
暗處,天一教主藏身暗中,身后是幾具毒尸。
毒姬衣不,遮,體,渾身青一塊白一塊,此時也變成了半人半尸的存在。
不過意識明顯要強于慕容追風,可以看見眼睛中始終有著掙扎與痛苦之色,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余生將以這副模樣度過。
“沒想到啊,封于修陣法手段如此高絕,陣法被破,煉神宗的那處機關就自動打開了,幾具恐怖肉身便歸我了,嘿嘿,那個級別的強者,一旦煉制成毒尸,可是堪比道勁強者的存在。”
說著,天一教主默默退了下去,向著一處不為人知的秘密機關潛伏了過去。
那石刻并非這座遺跡的真正傳承,真正的傳承,被這座超級陣法困在了其中,只有破了這座超級陣法,才能夠進入其中。
這一點,外界那些人還沒發現,但是瞞不了多久了。
一旦遺跡深處暴露,即便是有著那層機關攔著,也撐不了多久,他必須盡快才行。
沒等眾人放松警惕,下一刻,滔天的湖水,朝著山體中間灌了進來,宛若吞天的猛獸撲了下來。
“快退!”
眾人紛紛大驚,轉身狂退。
韋州與司輝輪主動釋放勁氣,形成防護層護住了眾人。
原本干涸的遺跡,被灌滿了湖水。
湖水上空冒著大量氣泡,在往遺跡之下滲透,水位竟是在逐漸下降。
眾人在此地一直等候。
兩個小時后,
韋州皺眉說道,“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看湖水下降的這個速度,沒有個半天的時間,水位下不去。”
山體變成了兩半,一半是他們來時的那面。
另外一面則是石刻所在,他們還沒來得及繼續探索,就被湖水灌滿,只能等水位降低才能進入。
“是啊!毒姬與撈尸人可能已經進去了。”司輝輪也說道。
按照他們之前的打算,三人進入遺跡,在各大宗門的人還沒趕到之際,說不定能撈取一些好處,尋到些機緣。
可是沒想到,機緣是遇見了,石刻上的超級陣法,但卻沒有實力獲得,任譜還白白的送了一條性命。
如今封于修也在,各大宗門弟子也在,后續可能這里將會曝光,不在是秘密,他們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
“罷了,等等看吧。”韋州嘆氣。
沒過多久,后方人影綽綽,穿著各種服飾的宗門人員,陸續趕到了現場。
他們踩著邊沿沒有被湖水淹沒的巖石,向著這個方向而來。
其中陳蒼,雪山派宗主為首的眾多人員,發現這處遺跡之后,迅速將此地封鎖。
陳蒼與雪山派宗主兩人看見封于修在場,沒有端著長輩架子,主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當他們了解到,此地為煉神宗的遺跡時,神色都涌上激動。
尤其是幾位陣法宗師,煉神宗在當年輝煌之際,可以說是陣法宗門當中首屈一指的大宗了。
他們鉆研陣法,放棄武道之路,一生浸淫其中,聽見這個消息,簡直激動的無以復加。
就在這時,鶴筆門與鐵劍門的人也都趕到了。
鐵劍門宗主樊天親至,背負鐵劍,面如刀削,身上自帶幾分寒意。
“大師兄呢?”一名弟子走出,如果楚簫細細打量能夠認出,正是在陳家溝與楚簫交過手的白城。
“白城師兄,任譜師兄他…他被封于修給害死了。”一名弟子面色悲痛,向前告狀。
“封于修?怎么回事。”白城當場拔劍,怒目而視向楚簫,問詢緣由。
楚簫冷冷一笑,并未回應,涌上殺氣,看來自己不想惹事,還真有人拿自己當軟柿子捏了。
“不要亂說。”韋州聞言皺眉。
他也是為鐵劍門著想,這名弟子言過其實了,容易造成羅剎門與鐵劍門的誤會,沒人愿意和羅剎門為敵。
見一名宗師訓斥,那名鐵劍門弟子也不敢反駁,只是斜眼惡狠狠的看了楚簫一眼。
“韋兄,麻煩告知情況,我鐵劍門任譜因何隕落?”鐵劍門宗主樊天臉色冰冷。
“任譜兄被遺跡超級陣法所困,活活煉化,并非封于修所為。”韋州實話實說,并沒有隱瞞。
一名宗師的話,可信度足夠,沒人懷疑韋州話語的真假性。
這時,那名鐵劍門弟子面色不甘,又怯聲道,“宗主,任譜師兄被超級陣法所困,封于修懂的破陣之法,他明明有能力救下任譜師兄,卻看著任譜師兄慘死,被陣法煉化,不是他害死的是誰害死的。”
白城聞言,也是一臉陰沉,附和說道,“師父,師弟說的沒錯,封于修等于間接的…”
鐵劍門樊天聽明白前因后果后,臉色鐵青,越來越沉。
當即也知道,是自己宗門的弟子理虧,心有不甘,想要找封于修麻煩。
“師父,不能就這么算了,封于修必須…”
白城話還沒說完,就被樊天一巴掌抽在臉上,抽的他身子都飄了起來,一絲血跡從嘴角流淌。
“師父…”
“閉嘴,丟人現眼的東西。”
雖然封于修的冷眼旁觀,也讓他覺得不爽。
不過,這傳出去也不好聽,畢竟,封于修沒有義務救任譜,這事傳出去就是他鐵劍門無理取鬧了。
樊天冷冷掃了楚簫那個方向一眼,冷哼一聲,并未多說什么。
道理他都明白,但封于修看著他最得意的大弟子慘死,心中泛起了一陣濃烈殺意。
“樊兄,何必動怒,對于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放寬心態即可,以后的路還長,說不定會發生什么。”鶴筆門鶴老走過來,對樊天出言安慰道。
陳蒼與雪山派宗主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幾分無奈。
鐵劍門與鶴筆門對羅剎門的意見,很深啊,這很危險。
眾宗門勢力的人通過從韋州口中了解,此地居然是煉神宗遺跡之后,皆是激動不已。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出驚呼,有前往那半邊山體的弟子,狼狽的沖了出來。
“宗主,里面有許多破碎的石刻,在往里面,還有很多遺跡。”一名弟子沖出來大呼。
“什么,里面還有部分遺跡。”
眾人露出驚色,韋州與司輝輪也是面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