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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垮塌的陽臺

  何聽雨駕著車,來到了一家中檔餐廳的門口,找到泊車的位置,二人正打算下車吃飯,何聽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何聽雨看了眼號碼,臉色微變。

  鄭直見狀連忙打開車門,當先下車,人家是刑警大隊長,有些公事是機密,不能外泄的。

  “喂?什么,死了三名武警……跑了……你們是怎么搞的,好好,我馬上回警局……”

  鄭直站在車門外,聽到了何聽雨在車內咆哮如雷的聲音,聲音剛落,何聽雨就搖下了車窗,一臉焦急的說道:“警局里出了大事,我得馬上趕過去,今天就不請你吃飯了。”

  說著,就把車從剛停好的車位里倒了出來。

  “沒事,你先等等。”鄭直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話,拔腿就跑向了外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把一提袋熱呼呼的包子從車窗間塞到了何聽雨的手中,笑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餡的,一樣買了幾個,吃不完就給同事吧。”

  原來鄭直先前在車上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面館,小面館的門前還擺著許多籠屜賣包子,就連忙去買了一些。

  刑警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尤其是遇到重大案件和緊急案件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時間吃飯,如果上面逼的緊,餓上一天半天的根本就是常事,所以很多刑警都有或重或輕的胃病。

  “謝謝。”拿著熱呼呼的包子,何聽雨心中升起了一抹感動,道了聲謝,飛快的駕車朝著警局駛去。

  上了公路,何聽雨就打開了警笛,鄭直望著車跑遠了,才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12:10了,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古玩玉石街。

  昨天沒見到關婷,鄭直還真是有點想念呢。

  不過來到古玩玉石街,鄭直又是一陣失望,因為今天關婷仍然沒有來上班,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的不安越發有些強烈,只是找來幾名店員,她們也都不清楚關婷為什么沒有正常上班。

  王金來則說關婷以前也有無故不來的記錄,至于是不是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只是把關婷的手機號告訴了鄭直,鄭直打過去,對方處于關機狀態。

  上次鄭直騎著自行車把關婷送到了她家的樓下,所以鄭直是知道關婷家住址的,于是他又攔了輛出租車,約莫二十分鐘后,來到了目的地。

  關婷家位于一幢老式樓的第五層,沒有電梯,樓道狹窄,樓體雖然涂了顏料,但仍能看出這幢樓至少有不低于六十歲的年齡,鄭直正要上去找人,卻被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出聲喚住了,“小伙子,你是來這里找人吧?”

  鄭直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見是一位頭發與胡須都發白的長輩,連忙恭敬的答道:“是的,老爺子您叫我有事?”

  “你不用上去了,今天這幢樓里沒人,他們都跑去天河造紙廠討要說法去了。”

  鄭直一怔,又詳細一打問,才知道原來這里是天河造紙廠的家屬樓。

  老者是天河造紙廠退休下來的干部,以前是辦公室主任。人老了就愛嘮叨,老者也不管鄭直愿不愿意聽,就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

  聽完之后,鄭直才弄清楚了關婷為什么接連兩天都沒有去上班。

  原來在五年前,政府就決定拆除天河造紙廠這幾幢老式的家屬院樓房,并制定了詳細的可行性方案。

  這個方案是政府拿出一部分資金,天河造紙廠也拿出一筆錢來,然后由天河造紙廠的領導自己招標,選個好點的建筑工隊,另外選址蓋新的大樓,解決職工們的住房問題。

  本來這是一件大好事,畢竟哪個人家會不想住進新的大樓?

  但天河造紙廠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新江市造紙業的領頭大哥了,在政府下達拆遷文件的初期,就以廠內資金不足為由,讓廠里的職工每戶人家交納三萬塊錢。

  交了錢后,才開始招標,最終把建蓋新家屬樓的工程,交給了一個名叫九鑫建筑公司的工隊來做。

  不過這個工隊接了工程后,只是前一個月在選好的地方挖了幾個深坑,埋了些水泥樁,以后就再也沒有后續的動靜了,為了此事,廠里的職工們多次去高和區政府大樓門前圍堵,討要說法,不過每次都是區政府官員出面保證,一定解決問題,然后不了了之。

  而就在前天,終于發生了一件大事,六號家屬樓最高層,六樓的陽臺突然垮塌,當時有一個小男孩正在陽臺上玩,一下就掉了下去,然后第六層的陽臺砸斷了第五層陽臺,隨后落在了第四層樓房的陽臺上。

  小男孩只有五歲,重傷昏迷。

  這件事情一下把所有造紙廠的職工們的不滿給引爆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全部堵在了市政府的大門前,討要說法。

  當天新江市市委書記林遠峰親自出面,說就在近期內給廣大職工一個交代,職工們的怒火才消散大半,折了回來。

  不過當時職工們雖然聽信了林遠峰的話,但等回到家中,想想以前區政府的領導們也說過這種讓大家再等等的話,而且已經有一家的陽臺垮塌了,誰能肯定下一次,不是自家的陽臺掉下去?

  又或者是大樓直接倒了?

  所以內心極度不安的職工們,擔驚受怕的在家里又住了一個晚上后,今天又聚集在一起去堵市政府的大樓了。

  蓋新樓的事情麻煩,可以再等等,但必須得先幫他們先找個臨時的住所才行。

  聽老者說完,鄭直才曉得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他本想要打車去找關婷,但一想下午有課,而且關婷跟著職工們去圍堵政府大樓,那么多人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老者很是能念叨,這一通話足足說了二十多分鐘,他現在還沒吃飯呢,還是等下午散學之后,再去尋找關婷吧。

  隨意找了家小飯館,吃了碗面,鄭直打車回到了學校,今天光是打車錢就花了五十大元,這要放在以前,能把他心疼死。

  以前他一月的生活費,也不過才三百五十塊錢。

  回到學校,離上課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了,鄭直飛快的跑進教室,上課鈴聲緊跟著就響了起來,他習慣性的看向了陳蓉的座位方向。

  隨著他踏入教室,全班同學也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先是阻止了一起有預謀的爆炸殺人案,成為了學校的風云人物,今天搏擊課上,鄭直又和去年全校散打季軍姚峰硬碰硬的針鋒相對,所以此時的鄭直已經成了全校學生關注的焦點。

  陳蓉也微微偏頭望了過來,與鄭直習慣性看向她的目光在半空相撞,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望向了別處。

  這一節是李香教授的刑法課,課堂內所有的學生,都聽的極為認真。

  學生們之所以聽的很認真,不光是因為李香是個大美女的原因,還有就是李香為人親切和善,從來不在學生面前擺架子,所以不管是男生女生,都非常喜歡這個班主任。

  隨著打開課本,教室內就寂靜了下來,只剩下李香那猶如黃鶯輕啼,清水過澗的愉耳聲音。

  整節課共45分鐘,大家不像是在聽課,到像是在聽人唱歌一樣。

  李香只是在剛剛踏入教室的時候,朝鄭直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就收回目光,認真的講課,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知性美女,對工作極其的認真負責,一旦講起課來,就會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刑法是復雜的,不但要死記硬背,刻進大腦之中,而且還得認真的分析探討,在什么情況下,應該適用什么樣的法律,有時非常相近的案件,處理方法卻是有極大的差別。

  所以在講課的過程中,李香不斷的舉例論證,讓自己的學生們真正理解每一條法規法則,這樣在他們將來畢業進入警隊后,才不至于犯錯。

  “叮呤……”

  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學生們才從認真聽講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李香合上課本與自己書寫的教案,拿起來抱在胸前,先說了句同學們下課,然后望向鄭直道:“鄭直同學,你跟我來辦公室里一趟。”

  說罷,李香的高跟鞋踩著地面,蹬蹬蹬,極有韻律的走出了教室。

  直到李香美麗的背影消失不見,學生們才交頭結耳了起來,“李老師又叫鄭直去辦公室里做什么?”

  “可能還是商談鄭直的英雄事跡吧,今天中午快放學的時候,不是有一個美女警察來找過鄭直么?鄭直還說那個女警察是咱們市的刑警大隊長!”

  “也許吧,不過這個鄭直還真是好運氣!”

  “嗯,不說別的,單說做了好事后,李老師能接二連三的召見,咱遇上了也肯定往前沖!”

  陳蓉本想在下課之后,給鄭直打個眼色,找個沒人的地方勸他兩句,不要太逞強的,聞聽李老師讓鄭直去辦公室,只得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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