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村,位于河東鄉的最南邊,因為這里的土地要差一些,所以很多村民都不種地,全家一起出去打工,而留下來的,則多是游手好閑之輩,并且這些人都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今天鄭直第一次動手要抓的兩個人,都是黃沙村的村民。
一個叫馬大寶,三十三歲,不久前伙同朋友李亮亮在縣城里的一個KTV酒里吧砍傷了一個青年,雖然青年傷的不是很重,已經出院了,但這個案件還得要由警察來偵破。
除了刑事責任之外,馬大寶與他的朋友還得給人家賠償醫藥費。
這個人砍了人之后就逃到外省躲避風頭去了,前兩天才回來,被負責偵破此案件的警察知道了,本來是要在這幾天就動手抓人的,不過程兵去打問了,那幾個警察就賣了一份人情給程兵。
另一個叫丁國利,今年四十歲,這個人要狠一些,不但黃沙村沒人敢惹,就是在附近的幾個村,人們見到他也是繞著走路,此人已經因為惡意傷人,進過兩次勞改隊了,不過出來之后,仍然三天兩頭的都要打上一架。
一個月前,丁國利去縣城喝酒,與人發生了沖突,在打架的過程中,拿碎酒瓶扎傷了一個小青年的眼睛,至使小青年瞎了一只眼睛,雖然與他發生沖突的一群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傷人致殘,這個情節就很惡劣了。
丁國利也是這幾天偷偷潛回來的。
黑色寶馬剛剛行駛到黃沙村的村口,鄭直就讓蘇靖軒停車,然后四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下車后,鄭直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手機號,“喂,黃沙村的老王么?”
“是我,您是鄭所長吧?您到哪里了?”那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已經到黃沙村的村口了,怕打草驚蛇,沒敢進去。”
“哦,沒事,丁國利這小子昨天回來的很晚,這個時候正在睡大覺呢,你們最好速度快點。”
“行。”
鄭直掛斷了電話后,把蘇靖軒與馬茹叫到了身邊,“你們仔細聽著,從這條街走進去,在第三個彎道往左拐,進去二十米左右再往右拐,然后第五個房屋就是丁國利的家。
丁國利現在正在睡覺,你們速度快點,沖進去就拿人,千萬別讓他給逃跑了。”
“是!”
蘇靖軒與馬茹應了一聲,就放輕腳步,朝著大街內小跑了進去。
鄭直又拿出手機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接通后,先是傳來了一陣嘩啦啦搓麻將的聲音之后,才響起了一個青年的聲音,,“喂,是小芳么?我在麻將館呢,過一會再回去!
什么?
你要過來?
你敢,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臭娘們!”鄭直一句話沒說,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這是提前商量好的暗號,可以行動。
鄭直把手機掛斷,裝進了口袋里,然后帶上錢多多,就朝著黃沙村最大的那條街上一個叫做春燕商店的地方快步走去。
“多多,這是馬大寶的照片,你看一眼。”鄭直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三寸彩色照片,遞給了錢多多。
錢多多伸手接過,只是輕輕掃了一眼,就把照片裝到了口袋里。
三分鐘后,二人來到了春燕商店的大門口,撩起門簾,就大步走了進去,這家商店不是很大,除了擺滿了日用百貨外,在里邊的一角處還放有一張桌子,商店的主人幫眾人倒著茶,而桌子近前則坐著七八個人。
三個旁觀,四個在搓麻將。
見鄭直與錢多多突然闖入,人們都是望了過來,因為下午要行動,所以鄭直與錢多多去派出所的時候,都穿的是便裝,所以這些人沒看出來二人是警察,商店的主人更是放下暖壺,笑著迎了上來,問道:“請問二位要買點什么?”
鄭直與錢多多一進門,就在眾人身上挨個掃視了一圈,然后定在了坐在窗戶旁邊的那個男子身上,此人正是馬大寶。
馬大寶并沒有打麻將,只是坐在旁邊看著,二人進來的很突然,嚇了他一跳,等瞧到進來的人都在盯著他,就是有些慌亂的往人群后邊縮了縮身子。
“別躲了,馬大寶,出來吧。”錢多多沒有理會商店老板,冷聲說道。
馬大寶這下可以肯定二人是來抓捕自己的警察了,猛然起身,打開窗戶就要往外邊跳,但他的速度哪里能快的過錢多多?只見錢多多在馬大寶起身的時候,就雙腿一彈如箭矢般猛沖了過去。
馬大寶剛剛爬上窗戶,錢多多已經是飛躍而起,然后一記側踹,就將馬大寶直愣愣的踢下來,摔在了地面上。
“啊”
馬大寶一聲慘呼,身體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板上,捂著被踹中的位置,滿臉痛苦。
“就憑你,也想要從我的手底下跑掉?”
錢多多并不理會馬大寶痛苦的模樣,上前兩步,將就之反剪雙手拷住,然后揪著衣領,將之拽了起來,馬大寶疼歸疼,但由于錢多多出手很有分寸,所以倒是可是勉強站起來走路。
只是哼哼唧唧的,不時的倒吸一口冷氣。
“你們是?”商店的主人雖然猜到了二人的身份,但由于這是在他的店里,所以仍然問了一句。
鄭直從口袋里掏出證件,給眾人亮了一下,“我們是警察。”
聞言,那四個打麻將的連忙把擺在桌子上的幾疊零錢收回了口袋,像這種一局一塊兩塊的小賭博,派出所一般是不會管的,除非是有人報案,民警們才會跑過去調查一番。
如果查到有人賭博,大多是罰錢了事。
鄭直雖然并不想管,但卻碰巧遇到了,只好說道:“賭博的危害是很大的,所以我勸你們最好還是戒掉,還有,以后別再讓我看到,不然先把你們抓進去,關上幾天!”
“是,是,警察同志,我們再也不賭了。”
賭博的人中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嚇的臉色蒼白,連忙站起來給鄭直鞠躬保證。
“我們也不賭了。”
“哦,我家里還有活沒干完呢,先走一步。”
其余的三個人也是連忙說不賭了,最后在鄭直的注視下,灰溜溜的逃出了小商店,商店主人則是訕笑著,走上前來給鄭直遞了根煙,“警察同志,您抽根煙。”
因為眾人是在他這里賭博的,所以也少不了他的處罰,所以商店主人才陪著小心。
“不用了,我可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李縣會在全縣范圍內搞一次為期一個月的嚴打整風行動,這是頭一次,我就當沒看到,但如果還有下一次,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到時直接動手抓人!”
鄭直伸手把煙撥到了一邊。
“是,是,我記下了,這一個月,不,以后都不會再讓人來我這里賭博了。”商店主人連連點頭哈腰的說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
鄭直看了眼仍然留在商店里的那個青年,這才和錢多多一起押著馬大寶走出了商店大門。
商店主人躬著身子,送到了門口。
而那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則緊跟著走了出來。
等二人把馬大寶押出來走到村口的時候,就見蘇靖軒與馬茹已經把一個身材肥胖,大腦袋,肥脖子,長相兇惡的男子押解到了小車近前,鄭直見抓捕順利,松了口氣,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輕輕拍了拍錢多多的肩膀,鄭直突然轉身又走回了村子。
進入村子后,鄭直拐進了一條偏僻的街巷,只見一個身形干瘦的老人與先前那個青年,正站在那里等著他。
“鄭所長,您好。”青年知道鄭直的身份,陪著笑臉說道。
老人衣衫破舊,搓了搓干枯的手掌,雙眼中閃動著亮光,“鄭所長,那勞務費……”
不待老人說完,鄭直就從口袋里掏出錢來,給兩人一人給了二百塊錢,“抓捕丁國利與馬大寶的行動很順利,這我得感謝你們。
不過你們以后最好不要犯事,不然落到我的手里,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沒有一丁半點的人情可講,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
“聽明白了。”
老人與青年拿著錢,都是喜滋滋的。
卻原來這二人都是黃沙村的村民,青年今年二十一歲,叫黃峰,人送外號小黃蜂,是個慣偷,經常出入派出所,不過因為他只偷小東西,所以關上幾天,就又會被放出來。
這一來一去的,就和周圍的警員,還有縣公安局的警員們混了個臉熟,程兵也認識此人,便托此人盯著點馬大寶的行蹤,配合鄭直行動,不過如果抓捕成功的話,要給他二百塊錢的勞務費。
老人叫宗人貴,今年已經快七十歲了,此人打小也不學好,以前沒少進過公安局,除了偷竊之外,他還嗜酒如命,一天不喝上幾杯,就渾身不舒坦,他幫忙盯著丁國利的行蹤,也是圖這二百塊錢的勞務費。
拿到錢,自然是買酒喝了。
鄭直并不與二人多做糾纏,把錢給他們,就又走出黃沙村,開著車直奔派出所的方向。
十幾分鐘后,來到了派出所,由蘇靖軒與馬茹把丁國利與馬大寶關進了拘留室,等把人關好,正要再次出門行動的時候,卻見周俊杰與陳小龍二人開著警車趕了回來,停下車之后,押著一個男子走了下來。
“頭兒,我們成功抓到一個!”
剛下車,周俊杰就笑著說道。
陳小龍也是一臉喜悅,押著男子走向了拘留室。
“這么半天才抓了一個?”鄭直卻是開口打擊,“我們去小南村處理了一樁案件,還抓回來了兩個呢。”
“呃”周俊杰訕笑著撓了撓頭,“我,我們自然比不上頭兒的本事大了。”
“不管誰的本事大,今天是嚴打的第一天,都必須要有成績!”鄭直沉聲說道:“給你的名單上有五個嫌疑犯,今天必須全部抓到,如果白天抓不完,那就晚上加班,聽明白了么?”
“是,聽明白了!”
這時陳小龍把嫌犯關進拘留室,又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