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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另一種接受高等教育的途徑

  “其實,也不是很難,大綱小目都有了,你只要幫我把字填上去就行了。”娜娜從抽屜里拿出一疊像是教材之類的東西,翻到某一頁,遞給張建中,說:“你看看吧!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

  這只是填填字那么簡單嗎?她說得也太輕巧了。如果,真那么簡單,你自己填上去不就行了?

  “這樣吧!我也不欠你的人情,我也幫幫你。”

  “你幫我什么?幫我馬上把這材料校對好?”

  娜娜說:“你別誤會,我不是幫你工作上的事。校對稿子是我份內事,我不會那么不講理,跟你做這種交換。我幫你個人的事。”

  “你能幫我個人什么事?”

  “你想不想拿大專文憑?”

  張建中可沒敢想這些,大專文憑那么好拿的嗎?然而,他又想,娜娜不像信口開河,她一打字員都說要寫大專畢業論文了。

  “在機關干,只是高中畢業根本就不行,至少也得弄個大專。你別像那些老家伙,他們想弄也來不急,弄到手,沒幾年就退休了,所以弄不弄也沒多大意思。你還年輕,說什么也得想辦法弄那么一紙文憑。說不定哪一天,提副科還要大專以上學歷呢!”

  “你有什么路子?”

  娜娜告訴他,黨校就有在職大專班,以自學為主,每個周末,請大專院校的教授來面授,只用兩年時間,就可以完成所有的課程學習,考試及格就可以拿到大專文憑。她讀的是第一期大專班,很快就畢業了,到時候,黨校還同時設大專班和本科班。她說,文憑是實打實的,國家承認的,與那些全日制大專院校畢業的文憑具有同等作用。

  張建中問:“不難吧?”

  娜娜說:“不難,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難。”

  張建中搖頭說:“未必,我除了能寫幾篇文章,什么都不懂,數理化幾乎一竅不通。”

  娜娜笑了笑,說:“你傻不傻啊!中學才學數理化,考大學才需要數理化,讀大專不用,黨校辦的是文科,有哲學系,新聞和系。你最好去讀新聞系。”

  “人家要我嗎?入學不用考試嗎?”

  娜娜說:“不用,只要單位讓你去就行,只要黨校那邊收你就行。如果,還有我幫你說幾句好話,就更有把握了。”

  張建中完全相信她的話,她可是副縣長的女兒,黨校那邊當然買她的帳。他想,單位這邊李主任應該會支持他。這還不僅僅是拿文憑,還是長知識的大好機會。

  娜娜問:“這個交換條件可以吧?”

  張建中興奮地說:“太可以了。”

  “一言為定啊!”

  她伸出巴掌,他拍了下去。

  “一言為定。”

  走出打字室,張建中還興奮不已,想原來以為只有考試那么一條獨木橋,哪想到,果然是條條道路通羅馬,還有這么一條途徑接受高等教育。張建中想,在機關工作就是不一樣,接觸面廣,知道的東西多。呆在工廠,簡直就是井底蛙。

  突然,他的心跳了跳,想娜娜為什么對他那么關心?難道只是希望他幫她寫那個畢業論文?應該還有其他別的企圖吧?這么一想,他忙捂住胸口,很有一種受不了的感覺。

  娜娜不會是對自己有點那個意思吧?她可是副縣長的女兒啊!

  張建中定定地在走廊站了好一會,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對自己說,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娜娜怎么會看得上你呢?他又對自己說,什么事情不可能發生?緣分這東西說得清嗎?喜歡一個人說得清嗎?自古以來,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喜歡窮書生的故事還少嗎?

  然而,他畢竟吃過虧,告誡自己,你可不能太忘乎所以,不要再做出對阿花那樣的傻事。真要是娜娜對你有那個意思,你也要悠著點。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猛然發現自己非常卑鄙無恥,愛情是什么?愛情是兒戲嗎?愛情可以見一個愛一個?你還是一個正義感十足的年青人呢!娜娜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窮燦爛了。你把阿花當什么了?你對阿花的的情義那么輕易就成了過眼去煙?

  不想阿花還好,一想下身又隱隱痛起來。

  一進小巷子,見阿花在他家門口跟老媽聊天,那痛似乎又強烈了幾分。他對自己說,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阿花那一腳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時無法消失的陰影。

  阿花笑吟吟地說:“你回來了。”

  張建中很有些不適應,平時,她見了他,總是直呼其名,然后就叫他幫她做事,今天怎么變得莫明其妙了。

  “累嗎?上班累不累?”阿花遞了一張凳子給他。

  他搖搖頭,說:“這一天都坐呢!還是站站好。”

  老媽問:“阿花要你幫她辦的事,你辦了嗎?”

  阿花忙說:“不急,不急,等他緩緩氣再說。”

  張建中明白了,阿花是在等他要攤位號。

  他說:“你不是去抽簽了嗎?”

  阿花笑了起來,說:“是的,是的,不是沒抽到好簽嗎?抽到好簽我還要你幫我啊!我是沒有辦法才找你幫我的。他們沒為難你吧?所長給你弄了個好簽號吧?”

  “沒有,我沒要。”

  “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沒要。”

  阿花還是笑,說:“好了,好了。你去都去了,還會空手回來?我叫你辦的事,你還會不幫我辦?”她對老媽說:“他現在本事大了,什么事都難不倒他了。”她巴掌一攤,說:“拿來吧!”

  “沒有。你沒聽見嗎?沒有!”張建中叫了起來,“我把那個所長罵了一頓,我罵他徇私舞弊。你說,他還會給我嗎?你不是說要公平公正嗎?我希望他能公平公正,并不是想去走后門搞特殊!”

  阿花愣在那里,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

  張建中也站在那里,下身又一陣強烈地痛,痛得頭額都冒汗了。媽的,現在跟她一起,下面就痛,跟娜娜聊了大半個下午,怎么就好好的?這不會是一種預兆吧!他與阿花至此為止,娜娜與他將要翻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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