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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 蒸蒸汽散酒氣

  的士啟動,拐出林副市長的視線,余麗麗就說,我們別那么早回去吧!喝得醉薰薰的回去,家里人很有意見。張建中頭也有點暈,后來那幾下,余麗麗一點不留情。他真不明白,那幾大杯下去,她怎么就沒醉?

  “找個地方消遣一下。”

  張建中說:“先到我那喝茶吧!等你酒氣散了再回家。”

  “你不怕人議論?你是不知道廠里的人有多嘴碎,如果,有人看見我那么晚還在你那喝茶,天沒亮,什么流言蜚語都有了。”

  “現在還早吧?”張建中費了好大的勁才看清楚時間,“才九點多一點。”

  “找家美容院洗洗臉吧!喝了酒很傷皮膚。”

  “你洗臉,我干什么?”

  “你也可以洗啊!”

  張建中笑了笑,說:“沒聽說男人老九洗臉的。”

  “那是你老土,沒洗過。”余麗麗對的士司機說,“送我們去美容院。”

  “最好的那一家。”

  “五星級酒店那一家嗎?”

  “就那一家。”

  一年多以前,老李曾在那家酒店的按摩室玩過風流。乘電梯時,余麗麗有點站不穩。

  “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

  張建中感覺自己還可以,可以清楚地看見電梯門上方那盞顯示燈。美容院在最頂層,電梯只有他們兩人時,余麗麗身子靠在他身上。

  “你小心點。”

  “你把我灌醉了。”

  “叫你別喝那么多,你偏喝。”

  電梯“當”的一聲,門開了。

  “到了。”

  余麗麗像是如夢初醒:“到了嗎?這是哪?”

  “你不是要來美容院嗎?”

  扶著她走出門梯,走廊一左一右站著兩位迎賓小姐,向他們鞠躬,“歡迎老板光臨。”

  張建中沒到過這種地方,左右看了看,問:“這位小姐要洗臉。”

  一位迎賓小姐便帶他們往前走,長走廊上有好多門口,偶爾,從里面走出一個穿著像白大褂一樣的年青女子,張建中從敞開的門往里看,見房間里擺著窄小的按摩床。

  服務總臺的小姐問:“有預約嗎?”

  余麗麗說:“沒有。”

  “你們要什么房呢?”

  “要一個雙人房。”

  “貴賓房,還是普遍房?”

  “貴賓房。”

  張建中走進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任由余麗麗安排。

  “我的手袋呢?拿好我的手袋。”

  余麗麗根本就沒醉,開始靠在張建中身上,還感覺他在哆嗦,以為,他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或是扶她的腰,或是故意碰她的胸,再就是偷偷摸她的臀。男人,她太清楚了,你醉在他面前,他不占點便宜像是下雨天會被雷劈似的。

  然而,他卻只是抓住她的胳膊,架著她往前走,幾乎不碰她的身子。

  帶路的小姐推開一扇門,示意他們進去,張建中便把余麗麗架了進去。那是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墻粉刷得很白,擺著兩張那種窄小的按摩床,門這邊放著一對單人沙發。

  張建中問:“你躺一躺吧?”

  “先扶我坐一坐。”

  張建中便把她扶到沙發上。

  “兩位喝點什么?”帶路的小姐問。

  余麗麗問:“有參茶嗎?”

  “有。”

  “來兩杯。”

  門關上了,整個世界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經常到這來嗎?”

  “喝了酒,偶爾會來一下。”心里有鬼,余麗麗又補充說,“以前都是跟女人來。”

  張建中傻乎乎地說:“男人也不會到這來。”

  “把燈光調暗一點,太剌眼。”

  張建中張望了一會,看見燈閘在門框邊,走過去調那個旋轉開關。

  “再暗一點。”

  光線矇眬得有點曖昧了。

  “是不是暗了點?”

  “就這樣挺好。”余麗麗靠在沙發上。

  “經常這么喝酒嗎?”

  “很少,幾乎沒有。”余麗麗責怪地說,“如果,你不是總跟林副市長說話,我們聯手,國資辦那三個人早倒了。”

  “他們已經夠慘了。都倒了,反而麻煩,還要送他們回去。”

  “你喝酒并不怎么樣?”

  “對你來說,誰喝酒都一般般。”

  余麗麗笑了笑,那個紅潤的嘴唇又讓張建中心兒跳了跳。

  “你坐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張建中走到按摩床邊,坐下來。

  “坐那么久干什么?我可沒那么大的力氣說話。”她拍拍沙發扶手說,“坐沙發舒服。”

  張建中坐了過去。

  “不是洗臉嗎?”

  “急什么?聊一會兒天。”

  敲門聲。

  張建中說:“進來。”

  門一開,剛才那位小姐托著兩杯參茶。

  “你們要的參茶。”她把參茶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抱著托盤問,“你們是現在要美容師嗎?”

  “等一會吧!”

  “要的時候,請按服務燈。”

  張建中問:“服務燈在哪?”

  服務小姐告訴他,就在剛才那個旋轉開關的旁邊,那有一個上下開關,往下按,門外的呼叫燈就亮了。

  張建中摸出煙和打火機,突然想起什么,問:“可以抽煙嗎?”

  “抽吧!成天吸二手煙都抽慣了。”

  張建中笑了笑,把煙放茶幾上。

  “你怎么不抽?”

  “不抽了。”

  余麗麗摸出一支煙,塞給他,又拿起打火機“咔嚓”一聲打著,幫他點上煙,然后,看著他呼出一股濃煙。

  “你老婆很漂亮吧?”

  張建中彈了彈煙灰說:“還可以吧!”

  “有她的相片嗎?我看看。”

  張建中覺得沒那個必要,說:“沒有。”

  “你應該把老婆的相片帶在身上,時不時看一看,時不時提醒一下自己已經是結了婚男人了。”

  “有這個必要嗎?”

  余麗麗反問他:“你說有沒有呢?”

  “完全沒這個必要。”

  “你敢說,你沒有干過對不起她的事?”她一直都看著他,見他拿起杯子喝茶,笑了笑,說,“心虛了吧?像你這種男人,外面不可能沒有女人。”

  “你說對了,外面的確沒有女人。”

  “你別躲啊!你看著我。”

  張建中笑了笑,說:“這么說,你老公在外面也有女人啦。”

  “我肯定他有,但他像你一樣,死都不承認。”余麗麗一揚手,說,“現在什么世道?已經不是那種朝昔相對的年月了,在外面干點偷雞摸狗的事,是一種很值得炫耀的事。成功的男人,沒幾個外面沒有女人的。”

  “我還不是成功的男人。”

  “你還不成功怎么才叫成功?我老公干供銷,賺了幾個錢就以為自己很成功了,聽人家說,在外面有好幾個女人。”

  “有時候,別人說的未必是真話。”

  “真不真我還不知道?誰能比我更清楚?男人精力有限,在外面消耗了,回到家就做不成事了。”

  張建中躲避她的目光。他看到的不是那種怨恨的凄楚,而是懾人魂魄的電波。

  “我一直想報復他,說真的,他做初一,我就要做十五,給他扣一頂大大的綠帽,誰叫他先對不起我。”

  張建中才不相信她的鬼話,你老公是否出軌,不知道,但那頂大綠帽,你早就扣在他頭上了。

  余麗麗卻嘆了一口氣,說,“我就是沒有遇到能讓我心動的男人。雖然,不是要一生一世,但也得要自己看得上眼吧?也得自己喜歡吧!”

  張建中打了一個寒顫,下面不會就把話題往自己身上扯吧?

  站了起來,朝一扇關閉的門走去,他一直想知道,房間里那扇門是不是與中一個房間相通的?推開門,才知道是洗手間,而且還有那種很前衛的設置,淋浴間在一個桶式的大玻璃罩里。

  “要不要蒸汽?喝了酒,蒸蒸汽,酒氣馬上就散了。”余麗麗從后面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臉貼著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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